第117章 莫如深受酷刑
作者:沃泥   穿越:废柴作家梦回南宋末年最新章节     
    莫如深出奇地冷静,问道:“请问曾大人,我有何罪?”
    曾家梧咬着牙说:“你毒杀了顾大人——顾德璋!”可以看出曾家梧对顾德璋十分爱戴。
    莫如深辩白道:“请问曾大人,假如毒是我下的,我用的是什么毒药,面对着顾德璋我是如何下毒的,毒药是用何种容器装的?另外,我下毒之后,为何不马上离开,而要等到顾德璋死在我面前,这岂不是授人以柄吗?”
    曾家梧略一思索,说:“你离开天牢时,已将容器带出,此时恐怕已经销毁。没有马上离开,不过是你的遮掩手段。莫大人以擅断刑狱着称,掩藏犯罪痕迹不过是举手之劳。”
    莫如深笑了,说:“好吧,你说得有一定道理。我问你,我为什么要杀顾德璋,动机是什么?”
    曾家梧冷冷地说:“我也在大理寺供职数年,你与顾大人素来不和近人皆知,你难免产生公报私仇之心。这难道不是动机吗?”
    莫如深反驳道:“三位大人,你们就是靠无端揣测审案的吗?”
    兰永年再糊涂,都明白这是曾家梧的推测,并无真凭实据。
    兰永年提醒道:“曾大人,你如此问话,似有不妥。”
    于广泉也附和着:“确实不妥。”
    曾家梧稍一迟疑,大笑起来:“莫大人,给你定罪,没有证据怎么可以?来人,带证人!”
    被带上来的是那个牢头,施礼之后他看了莫如深一眼,有点局促不安。
    曾家梧说:“你把莫如深与顾德璋会面的情节详述一遍,不要错漏任何一个细节。”
    牢头说:“今天下午,莫大人来到天牢,要求见顾德璋。我不同意,可他说科场舞弊案仍有一些细节尚未落实,我才放他进去了。”
    兰永年看了莫如深一眼,说:“莫大人,案子已经具结,你的行为颇为不妥。你为何私会顾德璋?”
    莫如深不同意:“此案尚有不明之处。”
    兰永年也较劲了:“何处不明?”
    莫如深说:“有三个人使用了代笔试卷,请问代笔人是谁?我们搞清楚了吗?”
    兰永年明白了莫如深的意思,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么说,你是要找代笔之人。”
    “正是。”莫如深说。
    兰永年琢磨了一下,说:“本官以为代笔之人只是写了几篇题目相同的文章,未必知道真相。”
    莫如深都被气乐了:“一个人写了三篇题目相同的文章,这不奇怪吗?代笔之人有如此大才,为什么自己不参加大考,而要帮别人代笔呢?兰大人,您还觉得代笔之人不明真相吗?”
    兰永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于广泉干咳了几声,继续装糊涂。
    曾家梧突然一拍惊堂木,喝道:“莫如深,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曾家梧对牢头说:“你继续说!”
    牢头说:“莫大人怀疑代笔人就是《晚唐风云录》的作者童伯,莫大人怀疑童伯是他的故旧童博。他怀疑童博被顾德璋囚禁了,反复向顾德璋逼问童伯的下落。之后,顾德璋便突然中毒而亡了。”
    曾家梧连连冷笑:“动机和行为完全一致,还有人证在场。莫如深,你还有何话讲!”
    莫如深反击道:“既然是逼供,没有问到任何信息,我为何要杀他?”
    牢头哑口无言了。
    曾家梧说:“顾德璋不肯开口,你激愤之下杀人,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莫如深仔细回想了与顾德璋见面的过程,牢头所述的情形与曾家梧所作的推测还真是有合理的地方。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辩白了!
    他忽然想起了顾德璋死前说过的话:“顾德璋死前曾经说,他已经揽下了所有罪责,没想到他们还是要灭口!”
    这句话一出口,于广泉和兰永年都是一惊。
    曾家梧冷笑道:“牢头,你说。顾德璋死前是否说过类似的话?”
    牢头想了一下,说:“我离得比较远,顾德璋说话断断续续,我没有听到类似的话。”
    曾家梧说:“看来,这是莫大人的一面之词了。”
    莫如深想到了彭超:“当时提刑司的彭捕头也在场,曾大人也可以问他。”
    曾家梧哈哈大笑:“彭超是你的属下,听说还是你的结拜兄弟,他的证词不足为信!”
    牢头说:“我记得顾德璋死前,莫大人问过谁想杀他。顾德璋只说了一声你,就断气了。”
    莫如深说:“那是顾德璋想告诉我什么,可惜话未说完,当时彭超也在场。”
    曾家梧嘿嘿一笑:“又是彭超,还有其他人证吗?”
    莫如深知道曾家梧不信,但他不得不承认曾家梧说的是实情。以彭超与自己的关系,如果审案的是他自己,他也不会轻易采集彭超的证言。
    曾家梧看他半天没说话,质问道:“怎么?一向振振有词,巧舌如簧的莫大人无话可说了?”
    兰永年与莫如深也算有过一些交往,提醒道:“莫大人,有什么要说的,速速讲来吧。事到如今再有所隐瞒,已经毫无意义了。”
    莫如深无可奈何地说:“三位大人,我重申一遍。顾德璋之死与下官无关,请三位大人明察!”
    兰永年叹息道:“从感情上讲我相信你,可是你也久涉刑狱,明白这其中的逻辑。没有证据,如何证明你与顾德璋之死无关?”
    莫如深摇摇头:“下官无法自证清白,烦请三位大人查明。”
    于广泉继续咳嗽,装糊涂。曾家梧却是连连冷笑,眼中闪烁着寒光。
    曾家梧一拍惊堂木,大喝道:“莫如深冥顽不灵,不动大刑,我量你也不会招了!来人,给我重打四十大板!”
    兰永年大惊:“曾大人,你要谨言慎行!你确定要动刑吗?”
    于广泉咳嗽得更厉害了,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装的。三位堂官也都明白对莫如深动刑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万一有朝一日莫如深沉冤得雪,这就结下了深仇大恨。何况吴潜甚至皇上很器重莫如深,另外他还和江千里交情甚笃,这都是后患。
    于广泉和兰永年都明白,曾家梧是顾德璋一手提拔的,他的背后有贾似道撑腰,这就是公报私仇。可是碍于贾家的势力,他们都不敢强行阻拦。
    曾家梧暗暗咬牙,下定了决心:“重责四十大板,立即行刑!”
    话音刚落,令箭便落地了。差役上前来,把莫如深摁倒在地,刑杖像雨点般落在了身上。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回到南宋,他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开始的五六板,他还能强行挺着,到后面实在挺不住了,终于喊了出来。
    莫如深真正理解了什么叫痛不可当,肌肉逐渐麻木了,慢慢失去了知觉。
    他突然觉得头上一凉,激灵一下醒了过来。自己仍然趴在地上,身体已经动弹不得。地上有一滩水,旁边有一个差役拎着一个水桶。
    堂上传来了曾家梧的声音:“莫如深,你到底讲还是不讲?”
    莫如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我无话可讲!”
    曾家梧冷笑起来:“我还真没想到你的骨头蛮硬的!来人,再打二十大板!”
    兰永年惊叫连声,连一直装糊涂的于广泉都说话了:“曾大人且慢!不可再打了,如果莫大人出了事,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曾家梧轻蔑地说:“出什么事,自有下官一力承当!”
    “一力承当!”兰永年不屑地说,“莫大人尚未定罪,他还是四品的京畿提刑。你一个大理寺少卿,打死一个未定罪的四品官,其祸不小。皇上只让我们查明,但并未剥夺他的官职,这是为什么,你想过吗?”
    曾家梧终于冷静下来了,兰永年和于广泉的担心不无道理。
    曾家梧调整了一下情绪说:“把莫如深还押牢房,择日再审!”
    莫如深被抬下去了,于广泉和兰永年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其实他们谁都不想得罪。
    江千里是御前都指挥使,今天陪皇上出猎。直到傍晚,他才回到了城里。他早就听说了莫如深的事,无奈需要陪王伴驾,还身负护卫重责,根本走不开。
    脱身之后,他策马来到了天牢。从隶属关系上讲,天牢也是禁军的管辖范畴,正在江千里的职责范围内。天牢只是禁军下属一个极小的衙属,专门关押皇上下令缉拿的罪犯。
    一般来说,进了天牢的罪犯很少能活着出去。事实上,莫如深此次真的凶多吉少了。
    此刻,莫如深静静地趴在床上。他背后多处皮肉绽开,只能趴着了。也许是习惯使然,他的大脑一刻不停地回想着事发经过,也想到了他为什么会在天牢里。
    正是浮想联翩的时候,只听牢门口锁链响起。牢门一开,江千里冲了进来。
    他抬脸望去,看到了江千里复杂的表情。惊讶,悲悯,愤怒——在一刻都涌到了江千里脸上!
    江千里跳脚大骂:“于广泉、兰永年、曾家梧!尔等匹夫,竟敢如此折磨如深兄!江某绝不会与尔等善罢甘休!”
    江千里回头问牢头:“沈春,这是怎么回事?”
    江千里怒不可遏,牢头沈春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正是因为他的证词莫如深才受了大刑。
    “曾大人对莫大人用了大刑,如果不是于大人和兰大人阻拦,只怕——只怕比这还严重。”沈春对自己作证的事情只字未提。
    唐明在江千里耳边说了几句话,江千里一边听一边盯着沈春。沈春看了一眼江千里,急忙低下了头。
    江千里突然向前两步,迅速拔了刀,压在了沈春脖子上,喝道:“原来是你这厮从中作梗!说,你收了谁的好处?”
    沈春赶紧跪倒,连连磕头:“回江大人,我——我并未收取任何好处,只是——据实陈述,将我所看到的说了出来。”
    江千里斥责道:“一派胡言!你眼见顾德璋横死狱中,怕我怪罪。恰逢曾家梧欲寻莫大人的晦气,所以你就顺水推舟,借故嫁祸,可是如此?陪皇上出猎前,我安排唐明暗访,现已查明。再不实言,我一刀结果了你!”
    沈春慌了,急忙申辩道:“我是怕您怪罪,可我并未胡说!”
    江千里还想说什么,被莫如深打断了:“千——千里兄,莫——莫怪他。事情——与他无关!”
    江千里急忙走到莫如深跟前,说:“如深兄,这——这让我如何是好?”
    莫如深微微一笑:“千里兄莫急,如深——无恙!”
    “无恙?这也叫无恙!亏你还笑得出来!”江千里又是心疼,又是责怪。
    莫如深脸上又一次荡起了微笑:“无他,不过屁股开花耳!”
    江千里被逗笑了,看到莫如深如此乐观,他的心放下了一半。
    江千里说:“沈春,快去弄些好吃的来。这几天,要把莫大人服侍好,要不然本将军绝不轻饶!”
    沈春叩了一个头,答应着,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江千里又对唐明说:“唐明,找郎中来,给莫大人治伤。这几天,多备治棒疮的药,及时为莫大人换药,不得有误!”
    唐明拱手,答了一声是,转身出去了。
    莫如深被抓走了,一夜未归。罗红缨和彭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听罗宗的建议已经将莫如深被捕的消息告知了江千里,可江千里那边还没有消息。
    彭超等不下去了,大清早他就来到了都指挥使府门外,求见江千里。罗红缨也想同去,被罗宗拦住了,罗宗陪着她到街上散散心。其实她明白父亲是怕她见到莫如深后难过。
    江千里不在家,彭超请求唐明带他见一下莫如深。唐明犹豫了一下,因为天牢里的犯人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彭超看唐明踌躇不定,直接给唐明跪下了。唐明、彭超跟着莫如深大战唐古特,他们也曾经同生死共患难,唐明万万不敢受彭超跪拜。
    无论唐明如何扶彭超起来,彭超就是不肯。唐明拗不过彭超,最后答应了。
    见到莫如深的瞬间,彭超整个人都惊呆了。莫如深趴在床上,不能动弹,血液浸透了白色的内衬。
    彭超在衙门当差多年,根据血迹判断,那分明是棒伤!
    彭超张大了嘴,来回翕张了几下,好半天才说出话来:“老三,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询问吗?怎么还动了大刑?”
    他发疯似地冲到唐明跟前,一把抓住唐明的衣领:“唐明,这是怎么回事?天牢不是归禁军管吗?亏我们信得过江千里,让他照应老三,他就是这么照应的吗?江千里呢?他在哪里?亏他还号称老三的知己!”
    他大喊道:“江千里,你给我出来!你在哪儿?”
    唐明连忙阻止:“彭捕头,你不要喊!这件事与将军无关,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江千里突然出现在了过道的尽头,呆呆地看着彭超。
    彭超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抓住江千里的衣领,难掩满腹的失望:“事后才知道,你早干嘛去了?”
    旁边的亲兵立刻抽刀压在了彭超的脖子上,喝令他放开江千里。
    彭超毫无放开江千里的想法,仍在逼问:“我给你报了信,让你照应老三。我们都信任你,以为你是老三的知己,谁知你如此不值得信任!”
    江千里任由彭超斥责,没有还嘴。
    唐明走过来,抓住彭超的手腕说:“昨日皇上出城狩猎,将军必须陪同守护。回来时,莫大人已经被打了。你以为将军不心痛吗?昨日他差点把上堂作证的牢头杀了!”
    彭超慢慢点点头,松开了江千里:“我跟老三是结拜兄弟,老三死,我必不独活。把牢门打开,把我也关进去!”
    唐明大喝道:“彭超,你冷静点!你以为这天牢是谁想进就进的吗?我们要从长计议!”
    江千里眼中含泪:“如深兄遭受如此酷刑,你以为我不难受吗?你们是结拜兄弟,你的想法我能理解。我们虽未结拜,但也同生死共患难,情义难道会比你们差吗?”
    江千里的声音越来越大,牢里嗡嗡直响。
    牢房里传出了莫如深的声音:“大哥,千里兄,你们不要吵了。不妨听我一言!”
    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了牢房的方向,唐明命人把牢门打开,江千里和彭超迫不及待闪身进去。
    莫如深对彭超说:“大哥,扶我站起来,趴得太久了,让我活动一下。”
    彭超扶住了莫如深,唐明也过来帮忙。莫如深总算站起来了,慢慢踱起步来。
    莫如深对彭超说:“大哥,你不应该怪千里兄。如果没有他,今日只怕还会过堂。”
    彭超和唐明看向了江千里。
    江千里解释道:“今晨,我已经见过吴潜大人,我二人向皇上禀奏了如深兄被用大刑的事情。皇上下旨,查案应重证实据,证据未明前不许再用刑。”
    唐明点点头,宽慰了很多:“原来如此,那就好。”
    彭超知道错怪了江千里,站在一旁没说话。
    江千里说:“江某佩服!如深兄身领重刑,判断依然如此清晰,真是难得!”
    莫如深摆摆手说:“不说那些了。目前有几件事情比较要紧,如深被囚于牢笼,只有麻烦几位了。”
    彭超不假思索:“老三,你说,让我干什么?”
    唐明也说:“莫大人,你尽管说!”
    莫如深看了江千里一眼,江千里明白了。他命令手下的亲兵把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接近。
    莫如深稍稍压低了声音说:“在我到牢房前,桌上的水就被下了毒,因此我卷入顾德璋的死不过是适逢其会。如想帮我洗清冤屈,就要把给顾德璋下毒的人查出来。”
    江千里点头道:“正是。”
    莫如深说:“天牢戒备森严,不是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试想想,何人能在顾德璋的水壶中下毒?”
    唐明疑惑道:“我已经查问过了,自顾德璋押入天牢后,没人探访。何人可以下毒?”
    莫如深在空中划了一圈,说:“既然没有外人进入牢房,那就只有牢房里的人。”
    江千里突然明白了:“你是说下毒之人就是天牢中人。”
    莫如深点点头:“只有这一种可能。谁有可能接触顾德璋的茶水饭食,谁便有可能是凶手。”
    唐明说:“每日十二个时辰,狱卒分为三班,人倒是好找,可我们如何确定是谁呢?”
    莫如深说:“大概上,他们不大可能与顾德璋有仇,下毒很可能是受人所托。俗语话说:银钱动人心。”
    江千里说:“你是说查相关人员是否获得了大量金银?”
    莫如深补充道:“查相关人员是否在最近有大手大脚花钱的行为,简言之,一夜暴富者嫌疑最大。”
    唐明说:“我明白了,我去查!”
    江千里问道:“要不要查曾家梧?我认为他有问题。”
    莫如深想了一下,说:“他可能有问题,但目前不用查他。无论他是公报私仇,还是得到了命令,其动机都还算显而易见。所谓抽丝剥茧,宜先抽丝,后剥茧。”
    江千里点点头:“言之有理。”
    彭超听了半天,没自己什么事,有点急了:“我跟唐明一起查,我就不相信查不出来。”
    唐明很高兴:“如此甚好。”
    莫如深摇摇头:“不,大哥,你有你的事情。”
    彭超一听,来了兴趣:“你说!”
    莫如深说:“《晚唐风云录》由顾德璋授意编写印刷,由问渠阁具体操办。作者童伯不是老翁,就是三年前失踪的仕子童博,他被顾德璋操控了,相信人身自由被限制了。否则,以童博之才,他绝不可能放弃科考。”
    彭超轻轻点点头:“是的。可是,我能干什么?”
    莫如深向前踱了两步,说:“把他找到。”
    彭超有些为难:“顾德璋已经死了,顾全也死了,知道童博下落的人都死了。我要如何寻找?”
    莫如深提示道:“呆在大牢里,行动不便,倒让我想到了很多。科场舞弊案中有三股不同的力量。”
    江千里问:“哪三股?”
    莫如深说:“一为顾德璋、顾全以及问渠阁,是我们的主要对手。”
    江千里还是没明白:“这些我们都知道,为何还有两股?”
    莫如深接着说:“二为景泰宫。”
    江千里一惊,压低了声音问:“难道此案真与太子有涉?”
    莫如深摇头道:“我并不肯定。目前来看,太子可能被人利用了。幕后的人想利用太子涉案逼迫我放弃查案,照常理而言事涉太子,多数官员会放弃调查。”
    江千里很感慨:“他们小瞧你了,你从来没有放弃对景泰宫的怀疑。”
    莫如深的表情很复杂:“太子想操控科举,培植自己的势力,动机似乎存在,但有几点很不合理。”
    江千里问:“哪些地方不合理?”
    莫如深解释道:“其一,皇上年迈,其它皇子年幼,大位迟早是太子的。如今太子年不过二十,身体康健,何必急在一时。”
    江千里说:“有道理。还有吗?”
    莫如深说:“其二,太子沉迷酒色,似乎没有如此心机。酒色都是人的低级欲望,我很难相信一个沉迷低级欲望的人可行如此缜密之事。”
    江千里咳嗽了几声,打断了莫如深:“如深兄,你——你要慎言。”
    莫如深明白江千里在提醒他不要妄议太子,以免自取其祸。
    莫如深将话题一转:“其三,太子提供的假账为何是顾全的手笔,据我所知,顾德璋与景泰宫素无往来。太子为何要用顾全行如此机密之事?”
    江千里说:“如此看来,案子与景泰宫无关了。”
    “并不是完全无关。”莫如深说,“顾全经常与杨玉贵在三义楼聚会,因此有可能知道杨玉贵有一个表弟叫刘克功,其人贩卖考题,已经被官府盯上。顾全完全有可能借助杨玉贵之手,除掉刘克功。”
    彭超很疑惑:“可查证之后,刘克功确实是杨玉贵杀的。如果考题就是杨玉贵卖的,事情败露后杨玉贵也有可能杀刘克功灭口。”
    莫如深说:“大哥说得有一定道理,但有破绽。证明杨玉贵贩卖考题的账本上是顾全的字迹,这怎么解释?杨玉贵如果要让顾全记账,账本放在顾全那里,岂不是又方便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