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所有人都没睡,李红鱼守在上官楚睿的床边,时不时的查看着他的情况,临近天明,大家才开始打起瞌睡。
当上官楚睿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历经了冰山与地狱,微微动了动手臂,酸痛感袭遍全身。
他想叫流水,却发现嗓子沙哑的无法出声。他轻咳了一声,一只温热的手覆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接着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上官楚睿无力去看这只手的主人是谁,只是感觉到这只手在自己的额头上停留片刻就离开了,然后便有人将自己扶起,一杯温水递到了嘴边。
“公子,你终于醒了。”
行云的声音传进了上官楚睿的耳朵。
温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上官楚睿轻轻的“嗯”了一声。
“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估计一会还会睡着,等再次醒的时候,只能喝些粥,切记不可多食。”
手的主人说话了,声音很耳熟,而且是个女子的声音。
女子将上官楚睿重新放平在床上,转身离开。
上官楚睿的确如女子所说的一般,很快的又有了睡意,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此白衣女子的背影很是眼熟,可无论怎么努力,终究抵不过睡意,终于还是沉沉的睡去了。
当上官楚睿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接近午时,流水守在床边,行云则不停的在屋内踱着步。
“公子,你醒了?”流水兴奋的说道。
行云听到声音也急匆匆的跑到了床边。
“太好了,公子终于没事了。”行云竟然抹起了眼泪。
上官楚睿费力的想从床上坐起,流水急忙上前,将枕头靠在了他的身后。
“公子睡了这么久定是饿了,我去将温着的粥端过来。”行云说着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上官楚睿无力的摇了摇头,这行云还是不够沉稳。
“公子,先喝点水。”流水递上一杯温水。
上官楚睿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中有一种淡淡的酸味。
见自家公子表情有点变化,流水才恍然的说道:“这水中加了药粉,是李姑娘说公子醒后先用温水服下,这样更有利于公子身体的恢复。”
“李红鱼?”上官楚睿嗓音沙哑的问道。
“嗯,昨夜是李姑娘救的公子,还在这里照顾了您一夜,今早见您醒了才跟江公子一起离开的。”
原来今早看见的那个背影是李红鱼,难怪看起来那么眼熟。上官楚睿心中想着,可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没一会功夫,行云便端着食物回来了。
“公子,先喝点粥。”行云端着粥站在床边。
“嗯。”上官楚睿接过粥,温度刚好,便舀了一勺放进口中。
不知是刚刚温水中的药起了效果还是心理作用,他竟然感觉今天的粥格外的好喝。
见上官楚睿的粥已经喝了半碗,行云流水的心也彻底放下了。
“这李姑娘可真是厉害,公子这食欲也好了很多。”行云的声音都透露着兴奋。
“跟我说说昨天的事情。”上官楚睿边喝粥边说道。
行云先开了口:“昨天公子你真的太吓人了,嘴唇发紫,血都带着黑色。我本要去请秦谷主,可是流水却非要去找李姑娘,不过现在看,还是流水是对的。”行云挠挠头笑了笑。
“其实还是多亏了李姑娘。公子扔掉的药被李姑娘捡回了,又配合了百毒丸,这才将公子救回来。”流水言简意赅的说了昨晚的事情。
“她捡回来的?”上官楚睿问道。
“嗯,属下赶到李姑娘住处的时候,她正在擦头发,应该是冒雨去捡回的。”流水说着突然单膝跪地说:“请公子责罚。”
“为何请罚?”上官楚睿淡淡的问道,而身边的行云也一头雾水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流水。
“因公子毒发突然,属下只能带着李姑娘冒雨前来,后见李姑娘浑身湿透,就,就……”流水支吾的就了半天。
“就怎样?”上官楚睿眉头微皱。
“就将公子的衣物拿给李姑娘更换,还请公子责罚。”流水将头低下,等着上官楚睿的发落。
等了片刻,流水并没有听到上官楚睿的声音,只是身边的行云偷偷的用脚踢了踢他。
流水悄悄抬头,只见上官楚睿仍旧平静的喝粥,脸上没有一丝不悦。
“起来吧,这次你也是无心之过。”上官楚睿淡淡的说。
见上官楚睿的碗已见底,行云连忙又要再盛一碗,却被流水阻止了:“公子,李姑娘特意强调,您刚醒,忌多食,可以多餐。”
行云本想出言反对,可是却见上官楚睿摇了摇手。行云不再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着流水“这是什么情况?”
喝了一碗粥,上官楚睿明显感觉好多了,此刻他想静一静,便让行云流水先退下了。
行云端着托盘走在前面,流水则将门轻轻关上。
“喂,什么情况啊?”行云问道。
“什么什么情况,救命恩人的话当然要听了。”流云真的懒得理会眼前这个榆木脑袋,赏给行云一个白眼后,径直的离开了。
李红鱼回到住处,好好的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倒头便睡,到了午时才被饿醒。
正准备出去“觅食”,就看到桓衡端着食物到了。
“桓师兄?”李红鱼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
桓衡将食物放在院中的石桌上,然后笑着对李红鱼说:“饿了吧,快过来吃吧。”
“桓师兄不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吧,为什么每次都能在我最需要食物的时候及时赶到。”李红鱼兴奋的双眼冒光,也正是如此,她没有看到桓衡脸上转瞬即逝的纠结。
“听说你昨晚在上官公子那里?”桓衡问道。
“嗯,昨晚他毒发,我去给他解毒。”李红鱼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说完便继续吃。
“师妹,你和上官公子……”桓衡欲言又止。
“嗯?我和他?”李红鱼不明白桓衡到底要问什么。
“哦,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毕竟男女有别,有些事情还是要避讳一些。”桓衡委婉的说道。
“我是医者,他是病患,这有什么可避讳的?”李红鱼抬眼,奇怪的看着面前的桓衡。
桓衡也看着眼前嘴里塞满东西的李红鱼,她的眼神清澈,看得出她说的都是真话。
见桓衡不再说话,李红鱼低头继续吃饭。
对于李红鱼,桓衡打心底里欣赏这个小师妹,她有着自己没有的习医天份,待人接物落落大方,想让人讨厌都很难。可是唯独那人却极不喜爱她,可那人又对自己很重要,两者相较,他只能对不起李红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