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吟的话让李红鱼突然意识到，那个小册子里记录的极有可能是零星夫人服用的药物方子。
    她看向寒吟，正好他也看向她，两人目光相交。
    零星夫人笑眼如月，现在说什么她都是答应的。
    “好，好，不过诊脉就留到明天吧，一会让大夫给你看看伤处，今晚先好好休息。”零星夫人握着李红鱼的手不住的抚摸着。
    “既然如此，那儿子先带她下去。”寒吟躬身，可眼睛却停留在零星夫人的面容上，从小到大，他从未在母亲的脸上见过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容。
    零星夫人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李红鱼的手，目送着她随寒吟一起离开了探星宫。
    “夫人，那这药……”赵嬷嬷端着药从帷幔后走了出来。
    零星夫人收回了目光，看了看那如墨般的药汁，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今天先不喝了，倒掉吧。”
    赵嬷嬷面色一喜，连忙应声，将药碗端了下去。
    李红鱼被寒吟送到了探星宫的一处客房，离探星宫很近，他们到的时候，大夫已经候在了门口。
    进到客房后，李红鱼便被带到了里屋去治伤，她本以为寒吟会自行离开，可等她送大夫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寒吟正坐在椅子里悠闲的喝着茶。
    李红鱼在地牢的这段时间真算是遭了罪，现在很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看喝茶人的样子，肯定有话要跟她说，所以她自觉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寒吟放下茶杯，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女子，虽然面色不佳，但是那双眼睛依旧那样明亮。
    “有话说？”寒吟率先提问。
    李红鱼错愕的偏过头看向他，那样子仿佛在说，这话应该是我问的吧。
    寒吟微微一笑，手里把玩着茶杯，不经意的问道：“你见过我母亲？”
    “我要是见过她，还会遭这个罪？”李红鱼用手指了指自己刚上过药的后背。
    “她可不会轻易那样笑的……”寒吟好像在自言自语。
    “什么？”李红鱼没有听清。、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再说。”寒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原本李红鱼认为这一夜她应该会睡的很沉，可事实却是她基本一夜未眠，所以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她就黑着眼圈出现在了零星夫人的面前。
    “这是怎么了？”零星夫人担忧的问道。
    “可能是换了地方，还不习惯。”李红鱼的话明显有些敷衍。
    零星夫人并没有生气，只是催促她赶紧入座，然后便亲自为李红鱼夹菜。
    面对如此的热情，李红鱼看了看刚端过来的粥，她真的怀疑这饭菜里会不会被下了药。
    “夫人，您不用这样，如果有事，尽管吩咐就好。”
    零星夫人一愣，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便将要夹给李红鱼的菜，放到了自己的碗中。
    “你放心吃，之后我有事求你，自然不会害你。”零星夫人的眼神从饭菜上飘过，意有所指的说道。
    既然将话都说到了明面上，李红鱼反而安心了许多，看着面前的粥，突然食欲大振。
    早饭过后，零星夫人说希望李红鱼可以帮寒吟戒掉五石散，这就是她求李红鱼的事情。
    寒吟服用五石散的事她是知道的，而且他还经历过他药效发作后的状态，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可是要戒掉它，药物只能辅助，主要靠服用者个人的毅力，但眼前的寒吟，是不会主动戒药的。
    看着李红鱼有些为难的表情，零星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吟儿以前是很抵触这些东西的，可是……”零星夫人顿了顿，“也许是我的原因，才将他逼成如此模样。”
    李红鱼本想继续追问，可寒吟却在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
    “母亲，今日让李姑娘给你诊一下脉吧。”寒吟走到了零星夫人的身边说道。
    零星夫人这次没有反驳，直接将手伸到了李红鱼的面前。
    李红鱼将三指放到了零星夫人的手腕上，静静的感受着指尖传来脉搏的跳动。
    大约半炷香左右，李红鱼收回了手指。
    “怎么样？你但说无妨。”零星夫人看出了李红鱼脸上的犹豫之色。
    “嗯……”李红鱼的眼神看向了寒吟。
    “你直说即可。”寒吟此时同样看着李红鱼。
    “暂无大碍，但之前服用了一些影响身体的药物，只要停下了，后期再慢慢调理，很快就没事了。”李红鱼尽量委婉的表达。
    零星夫人笑了笑，点头说‘知道了’。
    “吟儿，也让李姑娘给你瞧瞧。”零星夫人看向寒吟。
    寒吟明显一愣，可是很快又恢复如常。
    “母亲，孩儿身体很好，不用瞧大夫，如果母亲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找李姑娘还有一些事情，就先将人带下去了。”不等零星夫人说话，寒吟已经站起身来，伸手将李红鱼拉起向外走去。
    “这是……”零星夫人看着离开的两人欲言又止。
    “老奴看，教主对姑娘是有所不同的。”赵嬷嬷笑着在旁边说道，她说出了零星夫人内心的想法。
    “要是真的，这倒是可以考虑，毕竟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零星夫人低声说着。
    “禀教主，这是弟子截获的。”何四将一个字条递到了寒吟的面前。
    李红鱼跟着寒吟来到了议事厅，本以为是来看诊的，结果从进入这间屋子起，就有人不断的进来汇报教务，就连晚饭也是弟子送进来在屋内吃的。李红鱼自觉身份尴尬，又不能贸然的出去，只能找了个角落，尽量降低自我的存在感。
    “他们的手伸的太长了些，既然如此不自知，咱们不妨帮着修剪一下。”寒吟说完，将纸条贴近烛火点燃了。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李红鱼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安静的待在角落。
    “你与缥缈阁是什么关系？”寒吟的声音突然响起，李红鱼抬头，看到何四正看向自己。
    “买卖关系算吗？”李红鱼本也不想隐瞒。
    “买卖？”寒吟的语气明显并不相信。
    “应该是，不过我还没有收到消息，也没有支付报酬。”李红鱼本想说之所以没完成，就是因为她被绑来了这里，可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提此事。
    “哦，如果是这样，外面的朋友是来收取报酬的吗？”寒吟的话音刚落，一个黑影破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