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晨光初起,江湖中参与了围剿星月神教的门派都收到了一封黑色的战书。
准确说,来自星月神教的告知书。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八个字。
欺辱之仇,不共戴天!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门派都坐不住了,仿佛雾隐宗被灭门的事情就发生在昨天。
可奇怪的是,凌云山庄竟然没有收到这封战书。
“父亲,这寒吟一向阴险诡诈,这次的举动,背后肯定有大阴谋。”
上官楚晨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借着给上官傲天送补品的机会留在了大厅议事。
自从上官楚晨重新回到凌云山庄,好像变了一个人。
无论是说话办事还是接人待物,都让上官傲天十分满意,所以对待他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没错,大公子说的对。”下面一些人附和道。
上官楚晨虽然没有了少庄主的头衔,但是这个头衔也没有落在二公子上官楚暮身上。
按理说凌云山庄的三位公子,三公子上官楚睿是最早被淘汰的,有竞争力的只有另外两位。
可如今的形式却让人难以妄下决断:
二公子上官楚暮这次带人围剿星月神教,不仅铩羽而归,还失去了一只手臂,今后恐怕与这少主之位只会越来越远;
三公子上官楚睿虽身体不佳,又不受宠,但如今却是掌管着江湖最大情报组织缥缈阁的阁主,但他与凌云山庄或者准确说是,他与上官傲天的关系很难摸清后面的脉络。
至于这位大公子上官楚晨,原本因为之前的损伤早就没有了竞争的资格,可现在看来,似乎又成为了少庄主的唯一人选。
上官傲天点了点头,认可了上官楚晨的话。
“那父亲可有良策?”上官楚晨问道。
上官傲天看了一眼下面的人,然后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先行离开。
随着几人的离开,厅内只剩下了上官傲天和上官楚晨两人。
“晨儿,靠近一些。”
上官傲天勾了勾手,示意上官楚晨上前。
上官楚晨心下一动,连忙向前快走了两步。
上官傲天将一只手拍在了上官楚晨的肩膀上,然后在他耳边低声的问道:
“晨儿,为父可能信地过你?”
当日夜里,凌云山庄大门缓缓打开,一骑绝尘而去。
“小姐。”
与此同时,一名侍女敲响了上官柔玲的房门。
暮霭沉沉,一处荒废的宅子,几只老鸦扯着破败的嗓子叫喊着。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陌生人贸然的闯入,打破了原本属于这座宅子的宁静。
因为斗篷的帽檐很深,根本看不清在它遮挡下的面容。
宅子明显是多年前被火烧毁的,残垣断壁,一片狼藉。
陌生人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即便没有光亮,也依旧步履稳健。
他寻到了一棵焦黑的枯树下,那里正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翻倒的石凳。
虽然上面积满了尘土与枯叶,可是那人却没有一丝的嫌弃,摆正一个石凳后,缓缓的坐了下来。
他只是那样静静的坐着,像一尊石像。
一阵风吹过,斗篷内的一缕白发不受约束的跑了出来,顺着风的方向飘动。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依然守约如旧。”一个声音从暗处发出。
随之,一个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不是别人,正是凌云山庄庄主上官傲天。
斗篷人没有动,依旧是静静的坐着。
上官傲天笑了笑,然后朝着那人的方向走去,手里还拿着一壶酒。
“上等的菊花酒,我知道你喜欢。”
上官傲天将酒壶放在了石桌上,自己也搬正了一个石凳坐了下来。
“菊花酒?我最讨厌这个味道了。”陌生人哑哑的开口。
“多年未见,我竟不知你何时开始讨厌它了?也罢。”
上官傲天也不勉强,只将自己面前酒杯斟满了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我说过,我们今生到死都不要再见了,为什么让人传信给我。”
陌生人明显不悦,甚至是愤怒。
“我也不想打破当初的约定,可如今看来,有人拽着十六年前的事情不放。
没办法,现在我能想到可以商量的人,就只剩你了。”
上官傲天又斟满了一杯,这次却是推到了对面人的面前。
“我说过,我只帮你那一次。”
那人明显不被上官傲天所动,拒绝之意很明显。
“这十六年里,我一直守口如瓶,不曾说过一句不应该说的话,这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为了保全你。
即便如今矛头指向了我,我依旧不想牵扯出你。
但如果要损失掉我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我不介意鱼死网破,到那时,谁都保不住了。”
上官傲天看着破败的宅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还记得这里吧,当初是如何一夜间变成此等模样吧。”
斗篷下的人没有回答,只是那只露在外面的手紧紧的握紧,青筋凸起。
“我也知你想得了善终,可你要让你宝贝着的那人不要与我为难,毕竟他是知晓内幕的人。
过些时日我会联系你,到那时,你也应该拿出些决断了。”
上官傲天的话刚落下,就听见“咔嚓”一声酒杯碎裂的声音。
上官傲天侧过头,看向被捏碎的酒杯以及流淌下来的菊花酒。
“啧啧,真是可惜这好酒了。”
上官傲天不再多言,向着来时的阴影走去,几步便消失了踪影。
老鸦依旧呱呱的叫着,声音也依旧令人生厌。
陌生人缓缓将斗篷从头顶拿下,昏暗中,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