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傲天的遗体已经在灵堂停放六天了。
按照规矩,过了明日,就要出殡了。
原本一直在招待前来吊唁的武林同道的上官楚暮,不知是何原因,这两日一直跪守在灵堂。
“二哥,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在。”
上官柔玲对一旁的上官楚暮说道。
“四妹,这今日你也劳累了,你去休息吧。”
上官楚暮偏过头,一脸关切之意。
上官柔玲也不好推脱,只能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
可她的心里却很是奇怪,上官楚睿为何会突然转变。
现在的灵堂不仅有莫行,还多了上官楚暮,想要验尸,怕是难上加难。
出殡就在眼前,如果错过了,那么日后将不会再有机会。
“走水了!
快来人啊,走水了!”
正当上官柔玲踌躇之际,后院的弟子突然大声的呼喊起来。
顺着弟子的声音望去,好像是上官楚睿所住的鸿凌院。
不知道是引燃了什么,短短时间已经火光冲天。
上官柔玲并未慌张,只是静观那边的动静。
毕竟现在的鸿凌院已经没有人居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
上官楚暮听到了声音,连忙从灵堂赶了出来。
“看样子,好像是大哥的鸿凌院走了水。”
上官柔玲淡定的回答道。
“什么?鸿凌院!”
上官楚暮的脸色突变,二话没说,连忙向鸿凌院的方向急奔过去。
同时还吩咐身边的弟子赶快去召集更多的人前去灭火。
看着上官楚暮逐渐跑远的背影,上官柔玲秀眉微蹙。
明明已经是一间空屋子了,为何上官楚暮还会如此紧张呢?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
上官楚暮已经离开了,那么现在只需要再支开莫行就可以了。
上官柔玲再次回到了灵堂,见莫行依旧保持着她走之前的姿势,没有一点变化。
“莫管家,鸿凌院走了水,你不去看看吗?”
上官柔玲想借走水的事情支走他。
“既然二公子已经过去了,那么属下去不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莫行连头都没抬,依旧垂着眼站在一旁。
上官柔玲并没有因为莫行的话而不满,而是在心中不免自嘲了一番。
莫行的话说的的确有理,是自己刚刚说的太欠考虑了。
“既然如此,那柔玲就在这里陪着莫管家吧。”
上官柔玲淡淡一笑,然后继续跪坐在了一旁。
莫行抬起眼,看了看脸上不带一丝异色的上官柔玲,心下微微一动,随即摇了摇头。
灵堂内一片安静,只有外面偶尔传进来的弟子跑过的声音。
纸钱遇火,在丧盆里逐渐化为灰烬,有一些还带着火星飘散到了灵堂四处。
就在这时,头顶上传来了瓦片断裂的声音。
屋顶有人!
竟然有人趁着鸿凌院走水,夜探灵堂。
想必屋顶的人与鸿凌院走水定然脱不了干系。
还未等上官柔玲开口,莫行一个跃身,已经追赶了过去。
原本之前还在考虑如何支走莫行,现如今灵堂就只剩下了上官柔玲一个人。
这个夜探灵堂之人甚是有些蹊跷。
不过上官柔玲此时也无心思他顾,连忙站起身走向了上官傲天的棺椁。
棺盖很重,与棺身并未完全重合,两者之间留有一条空隙。
上官柔玲将棺盖推开,上官傲天一脸安详的躺在棺中。
上官傲天的遗容已经找人打理过了,除了脸色惨白以外,并未看出任何不妥之处。
上官柔玲抽出一根银针,分别刺在上官傲天的喉咙和胃部两个位置,拔出来后,发现银针并未变色。
不是中毒。
然后上官柔玲掀开了上官傲天的衣襟,在胸口的位置果然发现了被刺入的伤痕。
从伤痕的宽度和大小可以推测出,的确是被利器所伤,而且深入心脏。
致死原因的确是行刺而亡。
接着上官柔玲又检查了上官傲天的四肢及各处关节,并未发现任何的伤处。
不仅是这几个地方没有伤处,除了心脏的位置,其他地方除了一些淤青,都没有严重的伤处。
上官柔玲秀眉蹙的更紧了。
此时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虽然还有些距离。
但上官柔玲也不敢耽误,连忙整理好上官傲天的衣服,并将棺盖推回到原来的位置。
当莫行急匆匆的赶回灵堂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依旧是跪坐在那里烧着纸钱的上官柔玲。
“莫管家可追到那个房上之人了?”
上官柔玲将手中的纸钱全部扔进了丧盆,然后抬头看向莫行。
“那人轻功很是了得,属下无能,但已派山庄内的弟子加强防护,定然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莫行躬身回答道。
“那就好,毕竟现在武林各派都聚在凌云山庄,万一这个时候出现点意外,咱们可无法向武林交代。
您说是吧?莫管家。”
上官柔玲一边说一边慢慢的站起身来,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莫行的身边。
莫行没有答话,只是将头压得低了些。
上官柔玲没有再多说什么,擦着莫行的肩膀离开了灵堂。
待上官柔玲从身边走过,莫行抬眼看了看灵堂之上棺椁的方向。
此时鸿凌院的火也已经扑灭了,所幸并没有人员的伤亡。
“到底是什么原因起的火?”
上官楚暮拽过来一名看守的弟子,大声的询问道。
“回二公子,是借着风吹过来的火星儿,突然点燃了堆放在墙角的毡布……”
那名弟子的脸上被熏得漆黑,明显是刚刚救完火。
“一群废物!”
上官楚暮一把将那名弟子推开,恨恨的看着已经烧塌架的鸿凌院。
所有人都不理解,明明是一间空屋子,即便是大公子上官楚晨的居所,上官楚暮也不必发如此大的脾气。
因为火势较大,所以住在附近处所的别派弟子也赶来一起扑救。
见此状便上来劝慰:“二公子,屋子没了再建便罢,人没有受伤就是万幸的。”
“你懂个屁!”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均是一愣。
而上官楚暮似乎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向刚刚劝慰之人躬身施礼:
“抱歉,我因焦急大哥的屋子,所以口不择言了,还请见谅。”
那人虽然脸色难看,但上官楚暮已经道歉了,也不好不下了这个台阶。
准备去休息的上官柔玲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心下不禁产生了疑惑。
而不远处的角落,行云正陪着上官楚睿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