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此时已经单膝跪地的李朵儿。
李朵儿正是缥缈阁潜伏在星月神教的暗线成员。
“不要说我不想听的话。”
上官楚睿的声音很冷,根本不带一丝感情。
“回禀阁主,属下奉命潜伏星月神教,同时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自从接到右护法的传令,属下便保持静默以及保护圣女。
在星月神教期间,圣女并未受伤,而且所食用的东西也都是经过属下的手,未见异常。”
李朵儿垂着头,仔细的汇报着。
“那人为何如此?”
上官楚睿的视线从李红鱼的身上移开,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李朵儿。
李朵儿不敢抬头。
可即便如此,她也清晰的感受到了上官楚睿那冰冷刺骨的目光。
作为暗线,说是缥缈阁的弟子,但又不完全属于。
因为他们只听从上官楚睿的命令,而且也只有上官楚睿知道他们被安插在了哪里。
李朵儿沉默了片刻,然后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回禀阁主,属下怀疑圣女之所以如此,是与一样东西有关。”
李朵儿微微抬头看向了床上的李红鱼一眼,然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属下出去前,圣女在看她手中的那个匕首鞘。”
“匕首鞘?”
上官楚睿重新看向此时依旧被李红鱼死死握住的东西。
“是的,属下猜测,圣女应该是从这个匕首鞘上看到了什么东西,所以才有了如此症状。”
因为李朵儿在出去前已经看到了匕首鞘上映出的部分文字。
虽然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除了这个可能,李朵儿也不知到底是为何如此。
上官楚睿拽了拽那个匕首鞘,纹丝未动。
他不敢太用力,生怕伤了李红鱼。
“阁主,不如属下试试。”
见上官楚睿如此,李朵儿思考片刻后出声。
在得到上官楚睿同意后,李朵儿连忙站起。
只见她四下看了看,然后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柜子,从里面翻出了李红鱼的针袋。
“阁主,我需要在圣女的身上扎一针。
只是让她的手放松,并不会对人产生伤害。”
李朵儿生怕上官楚睿误会,连忙开口解释。
见上官楚睿没有反对,于是李朵儿抽出了一根银针,在李红鱼的太阳穴上扎了下去。
久病虽然不能成医,但上官楚睿对身体的各处穴位还是了解的。
针扎太阳穴,可以让人的身体放松,也算是对症下针。
待李朵儿将针拔出,李红的手果然有所松动。
上官楚睿将匕首鞘拿出,两面翻看,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阁主,这个东西需要用烛火映衬。
光亮透过这些镂空雕刻映在墙上,就会有字显现。”
李朵儿自然将这方法记得很清楚。
上官楚睿手中握着匕首鞘,沉思后看向了躺在床上很不安稳的李红鱼。
对于李红鱼不想说的秘密,上官楚睿从来不会主动探究。
毕竟所有人都会有秘密,而上官楚睿能做到的,就是在李红鱼的身边静静的等待。
直到她主动说出来与他分享。
可如今……
上官楚睿站起身走到桌前,而李朵儿则将烛火点燃,静静的等在一旁。
因为知道了方法,所以上官楚睿并没有用多长时间便看到了匕首鞘上的那八个字。
自从认识李红鱼以来,这把匕首几乎是她贴身佩戴。
如果没有猜错,它一定是李虚留给她的。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上官楚睿长长的叹了口气,视线再次回到了李红鱼的身上。
“你下去吧。
今日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
上官楚睿说完,挥了挥手遣退了李朵儿。
既然上官楚睿心中已有了了解,李朵儿自然不便再留在此处,俯身施礼后转身离开。
都说黎明前最黑暗,因为这黑暗似乎能吞掉万物。
上官楚睿重新坐回到床边,伸出手握住李红鱼那依旧冰冷的手。
其实他的手也不热,但还是想将眼前这人的手捂热。
深夜里,万物肃静。
此时天上连星星都没有,似乎是因为恐惧黑暗而躲藏起来。
李红鱼知道,自己应该是又做梦了。
最初是惊恐和不安,因为梦中她的手都是血。
遇到一条河流,她想去洗手,可是手上的血没有洗净,却看到河水都变成了血红色。
然后那双依旧布满鲜血的手,开始像被火烧过一样疼痛。
她咬紧牙,握紧了拳头,可依旧无济于事。
“你怎么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李红鱼抬起头,她看到对面有一个人向她走来,可是却看不清楚面容。
“你是谁?”
李红鱼惊恐的问道。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下意识的向后退着。
“你不要怕,我是一名医者,是来为你看病的。”
对面这个人的声音很温柔,让人莫名的心安。
李红鱼也不再害怕,任由她为自己看病。
经过这人的诊治,李红鱼身上果然不再疼痛。
“好了,你可以走了。”
这人为李红鱼诊治完便打算离开。
“你要去哪里?”
李红鱼急切的问道。
“我是一名游医,自然是要踏遍五湖四海。”
这人低下头,似乎在看着李红鱼。
“那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
“那是自然,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带着你,然后给你讲述我的那些过往。”
这人说着,向李红鱼伸出了手。
这是邀请。
李红鱼沉思片刻,就在那只手马上要收回去的时候,她将手放在了那只手上。
于是两人骑着马,一前一后。
那人讲述着好听的故事,李红鱼则认真的倾听着,羡慕着……
虽明知是梦,但这是李红鱼第一次想沉浸在这梦中不愿醒来。
那人一身红衣,热烈如火。
那人骑马驰骋,肆意放纵。
那人结朋伴友,谈笑风生。
那人治病救人,杏林春满。
……
这一切是梦,但又那么的真实。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过了许多季。
因为李红鱼廊下听过雨,塞北赏过雪,出海打过鱼,瓦砾中捉过蟋蟀……
“你该走了。”
正当李红鱼沉浸如此不可自拔的时候,一直伴着她的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