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鹿鸣宴的日子。
今年的鹿鸣宴同往年却有些不同。
往年乃是众多学子们畅饮玩乐的宴会,按理说不会邀请女子参加。
而今年不一样,不仅破例给各家的女眷都发了帖子,而且听说还有不少新奇的表演。
消息灵通的人早已得知,明阳公主有意在鹿鸣宴上为自己择一夫婿,邀请其他女眷参加,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要说明阳公主,乃是当今皇帝的第一个女儿,备受皇帝的宠爱,只可惜嫁了两次人,夫君都是短命的。
京城里头没有得公主心意的人选,明阳公主这才将主意打到了中举的学子身上。
当然,对于这一切,赵念儿都浑然不知,她只以为是来参加一个普通的宴会而已。
“念儿姐!你也来参加鹿鸣宴了!”
一听这声音,赵念儿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宋韵。
没想到能在宴会上碰到宋韵,这样她也不会无聊了,顺便也能问问宋韵的想法。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提早安排的。
她笑着朝宋韵走去。
“是周公子邀我来的,怎么样?近日过得如何?那个宋悦可有为难你?”
宋韵性子直,心思也单纯,生活在那个吃人的侯府当中,赵念儿多少是有些担心的。
那个宋悦,从上次派人来杀她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宋悦是个心狠手辣的。
宋韵自然地挽起了赵念儿的胳膊,随意地摆了摆手,道:“念儿姐,放心吧,我可聪明了。”
“再说了,过些日子就是我与三皇子大婚的日子了,宋悦不敢明目张胆地害我性命,到时候侯府交不出人来,她也得跟着倒霉。”
提到这,赵念儿正想问问宋韵的打算。
难道真的要嫁给那个病恹恹的三皇子吗?那个人一看就是个命短的,宋韵若是嫁过去,后半辈子肯定就毁了。
正待她开口之时,忽然又觉得此处说话不合适,人来人往的,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可能会给宋韵带来大麻烦。
而宋韵并未发现赵念儿的犹豫,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念儿姐,你和李得鸣打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也太帅了吧!不仅让李得鸣丢了面子,而且还白白得了十一万两银子,念儿姐。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那李得鸣也真是活该,嘚瑟嘚瑟,把自己爹嘚瑟没了吧,现在估计像个老鼠一样,藏在暗处不敢见人呢。”
宋悦一边笑一边说,显然,她看起来心情很好。
而赵念儿对此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宴会上人多耳杂,莫要忘形了。”
宋韵嘴里那些她听不懂的词语,落进旁人耳朵里,怕是要生事端。
总之,还是谨言慎行些的好。
宋韵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着道:“还是念儿姐稳妥,装古人装得这么像,我一看见念儿姐,实在是太高兴了,将什么规矩啊,礼仪啊,还有古代的话全都忘了。”
二人手挽着手,亲亲密密的,宋韵活泼,赵念儿温婉,像两朵花儿一样,谁看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她们不知道的是,暗处,有双带着仇恨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二人。
这人赫然就是李得鸣,只不过在二皇子的帮助下,他易了容,此刻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只是一副普通下人的模样而已。
原来那夜正是二皇子的人找到了李得鸣。
从二皇子口中,李得鸣得知,不仅李响人头落地,李家上下所有人全都被流放了。
他都不敢想,他娘本就身子不好,流放之路又十分艰险,万一路上有个好歹。。。
所幸此刻他有了报仇的机会。
二皇子本来是安排他先去睡了那个赵念儿,然后再去刺杀沐元德。
这两个人都是他的仇人,赵念儿害得他名声扫地,而沐元德害了他全家。
听二皇子说,沐元德与赵念儿关系匪浅,想来就是因为赌局的事情,沐元德才会害死他爹。
不过,看到方才过去的赵念儿与宋韵二人,李得鸣忽然改了主意。
他还有一个仇人,那就是周澈!
要不是周澈,他怎么会同赵念儿打赌?
高高在上的状元郎?呸!
还有赵念儿旁边那个宋韵,话里话外都在贬低他。
既然这个崇拜赵念儿,那就跟她一起享受我的报复吧!
李得鸣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而状元郎周澈无疑是这场宴会的中心,他虽然是同赵念儿一起来的,但二人很快就被人群冲散了。
“状元郎真不愧是风度翩翩啊。”
“恭喜恭喜,周公子前途必定是一片大好。”
“周公子果真是人中龙凤啊!”
“......”
周围全是恭维声,谁都想同这位新科状元搞好关系。
周澈虽然不喜这样的应酬,但还是耐着性子,不过心里却想赶紧离开这帮人,躲到个僻静的地方去。
“周公子,二皇子有请。”一个下人来到他面前,说道。
二皇子?
周澈愣了愣,他与二皇子并不相识,因而想不通二皇子为何会传唤于他。
不过,对方位高权重,他不得不去,顺势躲开这堆人也好。
周澈点了点头,随即跟着那个下人,走到了一个凉亭当中。
只见凉亭中坐着一人,身着绛色衣袍,张扬而又尊贵,神色中透着得意。
不用猜,这就是二皇子本人。
“在下周澈,见过二皇子。”
周澈上前两步,对着二皇子行了礼。
二皇子将面前的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真不愧是我朝状元呐。”
周澈要是能成为他的人,以后必定是个绝好的帮手。
“二皇子过誉了,周某惭愧。”周澈自谦道。
他总觉得这个二皇子不怀好意,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块肥肉一样。
但在二皇子心里,户部侍郎的职位,可不就是块肥肉。
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不必自谦,你当得起,不过,这朝堂之路,可不比科举那么简单,光一味死脑筋是没有用的,重要的是得找对靠山。”
“我这意思,你可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