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个字如利刃刺向月清河的心,向来深敛的情绪在瞬间出现裂痕。
怒意与恨意在胸腔间迸发而出,月清河剑气越发强大,直逼近贺兰衍。
他身边得力的属下被青木给牵绊住,无法前来帮他。
贺兰衍处于下风,而他一心想带走清沉,根本没有尽全力去接招。
那一抹娇小的身躯被几名侍卫围住,跟前的男子却对自己招招致命,很快他就吃不消了。
“王子!”其中一名黑衣人见他失神,恨不得要将跟前拦住自己的侍卫给砍了,偏偏自己的武功他不差上下。
他根本就过不去,眼见自己主子要被人所伤,黑衣人急得欲要去捉被侍卫护着的女子。
不料瞧见女子惊呼一声,“不要,皇兄……”
黑衣人转去,瞧见自家主子胸膛抵着长剑,心欲要从喉间跃出般,“王子!”
月清河长剑挑进了贺兰衍胸膛,他用尽全力要拿他性命,抵住他胸膛的长剑再用力……
贺兰衍胸口传来刺痛,随着痛意越发的剧烈,他步步被逼退。
“皇兄,不要,求求你……”清沉急得眼眶发烫,一把推开了自己跟前的侍卫,冲了上前。
不顾长剑有多锋利,直接用双手攫住长剑,想要将长剑从贺兰衍的胸膛拔开。
“滚开!”月清河低声怒吼。
她双手攫住剑锋的那一幕刺痛了他的心,仅是一两秒的时间,她白嫩的双手便是溢出鲜血。
“月清沉,你可知你到底在做什么?”他沉声逼问,乌瞳满是嗜血的杀意。
“我不知,皇兄,我只求你放过他……”清沉摇头,泪水自她一双潋滟的水眸溢出,瞬间就滑过她苍白的脸蛋。
几月的相处,她知道贺兰衍的人并不坏。
若不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他在回到西贺国之后根本就不可能攻打东明国的。
为何?
她不懂,两个国家的纠葛,要一个无辜的孩子去承担苦果?
父皇说,大皇兄的死与他有关。
她不知其中原由,她也想问清楚其中的原由。
可是他们都不给自己任何机会,她想从中调解。
她或许是不聪明的,可以说很愚蠢。
她只想用最简单的办法去解决两个国家的恩怨。
而不是用战争,用牺牲无数百姓性命与家园的代价去解决。
甚至这样还得不到完好的解决。
她这般举动,无疑是添增了月清河的怒火,但他偏生无法无视她手上的伤将长剑再入几分。
“相思?”贺兰衍看着她手上的伤,眉头紧蹙,想叫她松手。
不料身旁的黑衣人长剑划向清沉的颈项。
青丝断落,清沉感觉脖子一痛,松开了长剑。
“清沉……”月清河心一窒,立即拔出长剑接住了往下倒的人儿。
黑衣人大部分被杀,剩下几名黑衣人急忙上前扶起了贺兰衍。
往空中撒了白色粉末,带着贺兰衍逃出了冷宫。
月清河瞧清了怀里的人儿脖子的伤,只见她白嫩的脖子上被划了一道血痕。
虽浅,但已是溢出鲜血。
他微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立即绷紧神经,因为院中的黑衣人与贺兰衍已是不见踪影。
他眸中怒意不减,朝身后的侍卫下命令,“传令下去,关闭城门,加派人手全力搜查,一定不要让他们给逃了!”
青木领命,带着侍卫们转身出了冷宫。
“皇兄……”清沉声音虚弱,抬眼看向他,潋滟水眸满是泪水。
月清河面上沾着血迹,黑眸冰冷如泉,“如今,你可满意了?”
他松开她,眼睁睁地瞧着她瘫软的坐在地上。
胸间的怒火无处可泄,地上的人儿脸色苍白,满手鲜血。
他终是狠不下心不管她,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回了图河殿。
……
月清河忍下自己心中所有怒意,为她包扎好了手上的伤,给她颈项的伤口也涂抹了药。
瞧着她垂着脸庞不敢看着自己,月清河冷笑,“是为兄扰你的好事?”
清沉闻言,立即抬眼看向他,微露错愕,“皇兄为何会那样想?”
“月清沉,你可知你今夜到底在做什么吗?”他再度问了一句,已是压抑了自己满腔的怒意。
清沉垂眼看着自己手中的白布,泪水控制不住地汹涌而出。
“对不起皇兄,我知道……今夜是我坏了事,可是你为何要让他误会我是故意接近他,套取他要离开的消息?为何要让他觉得是我背叛了他?”一想到这点,清沉的胸口便是闷得喘不过气来。
“你不想背叛他,是想背叛东明国吗?”他怒不可遏,直接伸手扣住她的下巴,不顾她脖子的伤是否会疼。
清沉一愣,泪眼模糊地看着他,“我从未那样想过,我只是用我自己的办法去解决两国的恩怨。”
“战争都不能解决的恩怨,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女子能找出解决的办法?”他嗤笑,幽邃乌瞳噙着冷肃怒气,“还是,你根本就是喜欢上他?”
“我没有。”她摇头否认,“我就差点就能成功了,只要你们愿意多给我一些时间,只要我好好与他说,他就不会……”
“别那么天真了,月清沉!”月清河松开她的下巴,口不择言:“你所谓的办法就是使用你的美人计,你喜欢他,你想献身给他,想让他……”
“我没有!”清沉低声否认,沙哑的声线里已是染上怒意,“你为何要那样误解我?”
“你若是不喜欢他,你为何要以命相救于他?”
“我只是觉得我们东明国已经够对不起他了,为何还要对人家赶尽杀绝?”
“因为我们是敌国!”他攫住她细小的胳膊,低声怒道:“你当着众人的面哭着求我放过他,你可知传到朝堂之上,你会背上叛国之罪,那可是死罪。月清沉,你做事可有经过你脑子深思熟虑一下?”
“我……”清沉顿时语塞,如泄了气般。
“还是说,你不敢承认,你喜欢他?”
三句话两句离不开说她喜欢贺兰衍。
清沉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是没了泪水,她口气变得冷淡,“对,我喜欢他……唔……”
不等她的话说完,她整副身躯被压在了榻上,蓦然双唇一凉。
略带苍白的唇被封住,教她接下来想说的话都被咽了回去,一张俊美的脸庞扩大数倍在映入了她眼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