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沉眼见四下无人,让月季退下,朝他走近。
随着她的接近,青木眉头微微一蹙,脚步不知觉地朝后退去,与她拉开一定的距离。
清沉见状,大步上前,“我有话要问你。”
“公主请说。”青木还是没有看她。
与主子说话,本来就不能直视主子。
“孩子的事,你没与我皇兄说吧?”她还是不放心,毕竟他到底是皇兄身边的人。
而不是自己的暗卫。
只是提及那孩子,她的心不免如被针扎般。
可她还是得确认清楚。
青木顿了一下,回想起月清河曾吩咐过自己。
若是九公主再问起这事,便说他从未告知过他。
“公主让属下不要说,属下不敢违背。”
“那就好。”清沉如松了口气般点点头,“谢谢你了。”
“公主言重了,这是属下应该的。”
清沉的眼神黯然下来,不再多说别的,转身朝书房走去。
青木听着那脚步渐远,微抬眼帘,看向那一抹娇小的身影,而后收回眼神,朝反方向走去。
月清河的书房是敞开着,仲水从里头走了出来。
“参见公主。”仲水声音愉快地朝她行礼。
听着他欢快的声音,清沉不免多看了他几眼,“你瞧着心情不错?”
仲水嘿嘿一笑,“没有没有,属下向来就这样。”
“是吗?”
“您找殿下吗?殿下在里头,公主请进。”
“哦,好。”清沉踏进书房,仲水还贴心地给关上了书房门。
而后想了想,这九公主出来时,每次都是带月季姑娘出来……
他转而去了东宫的膳房。
……
“皇兄。”踏进书房,清沉便瞧见他在看公文。
果然,这人自从当上太子之后,就更加忙碌了。
桌案上的公文还堆得老高,难怪先前就听说二皇兄举手赞成五皇兄当太子。
像二皇兄那种不着调的性格,的确是没办法好好坐下来处理这些。
月清河将目光从桌案上的折子移落在她的脸蛋上。
想着李墨与自己说过,小产后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恢复。
可不能让她到处晃,最好就是让她在寝殿好好休养。
她倒好,一会儿去找父皇,一会儿又过来东宫……
“李墨说你身子弱,需要多卧床休养,怎么又出来了?”他起身朝她走去,握住她一双小手。
还好,她的手并不凉。
“我听说了八皇姐的事情。”虽是对凌遇有恨,但她心里很清楚。
自己孩子被强行打掉的痛苦……
月清浅那人是不喜欢自己,经常整自己,又爱陷害自己……
呃,想起来,她也没什么好可怜的。
凌遇的孩子也不无辜……
清沉的脑子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
好吧,他们夫妻俩人走到今日这一步,的确是自己造的。
也无人所逼迫他们。
提及月清浅一事,月清河并不在意,“她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父皇同意的。”
“皇后那边……”冉皇后身为月清浅的母后,会甘愿自己的女儿受那样罪吗?
“母后不同意也没用。”月清河将自己桌上没喝过的热茶递到她面前,“你好好养身子,她的事情你别掺和那么多。”
清沉接过他手中的茶杯,一脸茫然,“我没有要掺和她的事情,只是过来问一下皇兄你……难道那样打掉八皇姐的孩子,不会觉得可惜吗?”
后一句话,她的语气略带了一丝小心翼翼。
月清河眸子掠过一抹光芒,得知她在试探自己,他坐在桌案前,神情平静:“凌遇勾结老七谋反,证据确凿,凌遇本来就理应得一个诛九族的罪名,只是父皇考虑到凌尚书为东明国立下不少功劳,所以目前没有要杀凌尚书一家。”
他微微敛神,“所以你觉得让清浅与凌遇和离,打了凌遇的孩子,对清浅来说残忍吗?”
因为他们的孩子是被凌遇强行打掉。
她还要去可怜凌遇的孩子吗?
她这个性子要是一直这么善良的话,受伤的永远都只会是她自己。
清沉抿唇,她答不出来。
说残忍也不是,说不残忍,那谁来可怜她的孩子……
胸口如被大石头给压住般,教她难以喘息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不说八皇姐了,我舅舅那边……父皇会怎么判?”
“等父皇下旨吧,总之不可能会真要了凌尚书一家人的命。”
……
冉皇后还在明乾殿陪月君旭用膳,刚撤了膳后就听到奴才进来朝自己耳边说了几句话。
她脸色微变,眸光也沉了下来。
月君旭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之后,问了一句,“怎么了?”
冉皇后淡淡地道:“没什么,说清浅没了孩子后,这几日胃口不佳,都没怎么进食。”
月君旭闻言,眸底掠过一抹内疚,“她还年轻,好好调养身子。以后朕给她重新挑一个比凌遇更好的驸马,她要生多少个孩子都行。”
“是。”冉皇后不多别说的,起身朝他福身,“臣妾有些不适,就先回明凰殿了。”
“好,皇后多注意身子。”月君旭关心了一句。
“谢皇上,臣妾告退。”
冉皇后出了明乾殿后,便直接往东宫走去。
近来,她都派人盯着月清沉的动向,这几日她倒是安分,一直在明月殿里,并无外出。
不过到底就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在明月殿安分没几日,今日就又跑去东宫了。
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儿子给那丫头毁了!
冉皇后到东宫后,拦住要通报的奴才,问了奴才太子在何处,得知自己的儿子在书房后,她便直往书房走去。
奴才见皇后娘娘脸色不对,欲要跑在她面前去书房,就被冉皇后给喝住,“你想干什么?滚下去!”
奴才只能垂着脑袋退了下去。
她不知月清河何时才能清醒过来,不再被那丫头给迷惑。
但这是在宫里,宫里耳目众多,云贵妃一直对他们母子虎视眈眈。
而他居然一点避讳功夫都不想做!
冉皇后憋着一股气,直接推开了书房门。
书房内的俩人听到书房门被推开,俩人齐齐地朝门口看去。
“母后?”月清河坐在桌案前,似乎在处理公事,一看到她推门而入时,俊美的脸庞明显掠过一丝不悦,“您来了,奴才为何没来通传?”
“你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事情,需要奴才通风报信?”她冷哼,目光冰冷地看向坐在流苏锦桌的人儿身上。
只见桌上置放着几样糕点,月清沉手里执着书,瞧见她进来,便是站起身,“清沉给母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