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依旧不肯将自己送回王宫,清沉直接诓骗他。
她想着,他该不会还想带着怀了西贺国陛下骨肉的自己离开西贺国吧?
他先前是趁着东明国皇宫大乱将自己从宫中拐了出去,在得知自己怀有孩子时,竟那样介怀自己清白被毁,还与他人珠胎暗结,所以强行堕了自己的孩子。
好,现下,她便是亲口告知他。
她如今怀了他人的孩子,他还是不是得一定要将自己送回东明国。
果然,凌遇闻言,高大的身躯震了一下,脸庞上的温柔也显然有些挂不住了。
不过他还是抱一丝怀疑的态度,问道:“表妹你……真的怀了贺兰衍的骨肉?”
清沉点点头,潋滟的水眸盈着心碎,软糯的声音略哑,“是,我腹中已有了贺兰衍的骨肉,你来得太迟了。”
凌遇心中如发生了大地震,震得他的思绪全乱了。
他沉默半晌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他在西都城待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打听月清沉的消息。
也知道那贺兰衍在将月清沉接入宫中之后便是夜夜留宿在她宫中,那么她怀有贺兰衍孩子也是迟早的事情。
可……就不能再迟一些吗?
凌遇袖下的手紧握住,关节泛白,可见极度在隐忍着自己的怒意。
他稳住自己的声音,劝道:“没事的,表妹,这孩子……等回到东明国之后便是找个好一点的大夫给……”
清沉闻言,立即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后退了几步,打断了他的话,“表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又想打掉我的孩子?”
凌遇见她眸中拢上受伤与错愕的情绪,眉头紧蹙,“你竟是决心要离开西贺国,那么这个孩子便是不能留下。这是贺兰衍的孩子,不是其他男人的孩子,若是别人的孩子也就罢了,可这孩子是西贺国陛下的孩子。你若是带着这个孩子回东明国,让你皇兄知道了,他也绝对不会让你留下这个孩子的!”
“所以我让你送回我王宫!”清沉一脸坚决,“我已是莫名其妙的失去第一个孩子了,这个孩子我无论如何都要护住!”
她说这话时,眸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恨意。
凌遇思绪凌乱,并未注意到,他上前攫住她的胳膊,试着继续劝道:“表妹,你听我说,你很快就能回东明国了。只要你舍弃这个孩子,就能得到你一直想要自由,为什么要给一个你不爱的男人生下这个孩子。给一个孩子牵绊住你的一生?难不成你真的想要一辈子都留在西贺国吗?”
“你既是不愿意送我回王宫的话,那我自己回去。”清沉说罢,便是甩开他的手,转身欲要大门的方向走去。
谁知手腕被他大力地拉住,身后也响起了阴冷的嗓音,“你不能走!”
“你什么意思?”清沉回头看他,小脸也起了防备之色。
事到如今,凌遇见自己如何好声好气地劝她,她都不为所动,一意孤行地想要回去贺兰衍身边。
他也没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他紧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中,清俊的脸庞拢上阴鸷,眸底满是冷意,“你既然不愿意听我的,我也没必要继续在你面前演戏了。我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极好的机会将你从宫中带出来,自是不可能再让你回去的。至于你腹中的孩子,我能将你第一个孩子堕了,也能堕了你第二个孩子!”
“你……”清沉挣扎他的大手,潋滟的水眸盈着嘲讽瞪向他,冷笑道:“你终于不演了!”
对于跟前人儿这般态度,凌遇也不意外了。
他知道,她本来就不相信自己会真的改过自新。
“你一早就知道我是演的,所以故意在我面前说出要回宫那样的话?”凌遇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近距离地欣赏着她精致的脸蛋,兴奋一点一点地爬满了他的心房,“倒是我小看了你,只是不到一年的时间没见,你的演继技竟是变得如此之好。”
“因为我从不相信你这样丧心病狂的人会有改过自新的心。”他那时候都能狠心地打掉自己的孩子,还有不顾家人的安危,联合着她七皇兄谋反,将他人生死置之不理。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
“那又如何,如今你又落在我手里,你觉得你还能逃得了?”凌遇哼笑,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那红润的樱唇,欲要亲上去,蓦然只觉得腹部一痛。
他急忙将她推开,垂眼一看,自己腹部已是被她用发簪扎中,痛意逐渐席卷而来,教他眸中迅速地拢上怒意,“月清沉你……”
清沉被他一推,连退了数步,瞧着自己的发簪扎在他腹部上,鲜血汩汩而出,顿时将他浅色的衣衫都染红了。
她勾唇一笑,“你以为你打掉我的孩子,就算你改过自新了,我就会放过你?”
那是她与月清河的孩子!
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
“你……”凌遇强忍着腹部疼意,稳住自己的身形,“月清沉你不要逼我,我原本想待你好,想补偿你,可你偏偏要逼我将你关起来!”
“你如今受了伤,就不要说那样的大话了。”清沉再摘下自己头上的另外一支发簪,朝他逼近。
还未近他的身,就被突然出现的冷香一掌打跌在地上。
冷香瞧见凌遇腹部的伤,立即上前紧张地问道:“主子,你还好吗?”
“我没事。”凌遇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用力地拔出了发簪,将发簪扔在地上,朝清沉哼笑道:“你以为以这样一支小小的发簪就能取我性命?”
这未免太过天真了。
清沉从地上挣扎地站起身,胸口被冷香击的一掌传来阵阵疼意。
她自是知晓一支小小的发簪是无法将他杀了,如果一下不行,那便是再补多了一下。
只是,她没想到冷香竟是那样快地回来。
“主子,让冷香杀了她!”冷香眸底杀气腾起,拔剑欲要上前。
凌遇一把拉住她,“不可。”
“主子!”冷香愤恨地回头看他,“她都那样伤着你了,你还要留她性命?”
“将她关在房里。”凌遇也不解释,直接吩咐。
冷香不甘心,但只能听从他的命令,朝清沉逼近。
清沉见状,转身欲要跑开,就被她快速上前用剑抵住脖子,“你若再跑,我就一剑杀了你。”
“孤看谁敢!”蓦然,院中门口传来一道沉冷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