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吴王殿下,为何将王知府革职,不知有没有陛下旨意,王知府是......”一个老人站了出来,不等朱允熥开口说话,就有人站出来为王知府说话。
看着常森又要开口,朱允熥还是将他拦住,对待这些乡绅和对待粮商不同,他们是读书人,掌控着舆论。
“不知道汝是何人?”不答反问,言语中也有着讽刺的意思。
感受到朱允熥说话的攻击性,老者也没有畏缩,他是民而且又有名望。
“回禀殿下,老朽姓吴,是洪武四年的进士。”老者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而且还带着自信。
“既然是进士出身,那应该知道一些大明律法,王知府所犯之事,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朱允熥身上的气势也散发出来,给人一种压迫感。
“老朽不知!”充傻装楞,也是古时候读书人的一种本能。
“既然不知,那为何要要问是否是陛下旨意,难道本王干点什么,还需要向你说明?”
老者只能唯唯诺诺退回去,身份差距太大,他虽然在陈州有些名气,但在朱允熥面前屁都不是。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朱允熥也不着急,反而不停交代着一些事情。必须要尽快清理出一些灾民居住的地方,同时还要重新安排新的粥棚,同时还要严令军士管理好陈州,不然很容易发生暴乱。
仅仅是今天一早上,就已经发生不少起抢劫的事情,为此将士们已经抓了不少人。更重要的是还要防备着,王知府安排的灾民冲击官府。
都快半个时辰,朱允熥也不说话,他是坐着的,可是面前那么多乡绅可都是站着,年轻人还好,但年长之人,压根就扛不住。
“吴王殿下,老朽姓陈,不知殿下找来吾等有什么吩咐?”一个快要晕倒的老人,实在忍不住出声询问。
在古代,年长之人,即便是见到皇上,也可以不跪不拜,如果是一般官员,反而还要给他们行礼。
“唉吆喂,是孤的不是,冯诚没看到这么多老人都在站着,你为什么不提醒孤一声,这要是让皇爷爷知道,肯定会训斥孤的。”朱允熥立刻训斥冯诚,仿佛在说,真是太忙了,竟然忽视眼前这些人。
乡绅们也知道,这是在给他们下马威,针对粮商直接谈钱就可以,但对他们可不行。
“众位请入座,灾情太严重,孤不得不立刻处理,还请尔等见谅!”说的很歉意,但实际上一点歉意都没有,连口水都不给喝。
“尔等都是读书人,都是陈州当地乡绅。洪水接下来应该没有了,现在要面临的就是如何赈灾,孤就直说了,府衙的税仓全部都被大水冲走,如今官府也没有已经没有粮食,不知尔等能不能捐献一些。
当然,官府也可以花钱购买,当然价格只能是平价。”
说完还不忘敲了敲桌子。
“殿下,吾等也都受灾严重,家中余粮不多。”大家都知道,朱允熥招他们来是干什么,但没有人愿意率先开口。
现在朱允熥开口,他们不能不接。灾难来了,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谁不想将粮食放在手里,如果能够出手,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是啊,俺家粮食都被冲走了。”
“俺家粮食都不够吃的,现在粮价这么高,马上就要饿肚子了。”
“俺八岁的孙子,这两天都瘦了好几斤,现在只有一百来斤了,家里没粮食啊!”
一个个心里都是叫苦不迭,越是没有直接说要求,他们越是难办。
朱允熥听着众人说话,心中更加不耐烦,看着这群披着羊皮的狼,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吴王。哪怕有着钦差的名头,邀请他们这些人,能来一半就不错了。
“咳咳”轻咳两声,制止众人继续喧闹下去,他也希望能够尽快弄到粮食。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当出头鸟。
“陈州水灾,已经有不少人断粮饿死,在座的都是陈州有名望之人,所以本王希望大家能够为赈灾尽一份力。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有粮食,但也可以捐一些其他物资,我先说一下灾民们需要什么,大家仔细想一下,能不能帮助赈灾。”
朱允熥没有任何承诺,这个时候他需要有聪明人站出来,只有能够领会上位者想法的人,才能脱颖而出。
当然也希望这种人懂得进退。
“赈灾需要药材、木材、被服、布料……”冯诚宣读朱允熥提前给他的单子。
“孤希望大家踊跃捐助,但孤绝对不强求,希望出售物资的也可以过来登记,孤绝对不会拖欠任何人一文钱。”
沉寂片刻之后,就找出来一个人,年岁大约四十岁,在这个年代算是老年了。
“草民愿意捐助一千石粮食,同时还有一些食盐、布匹,还有一些其他物资,希望吴王不要嫌弃东西太少。”
这种事情,肯定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当然他也不傻,在京城他有亲戚,在一次书信的来往中,提到过朱允熥。于是他就抓住这次机会,所以才会大出血,捐献这么多粮食,虽然有投机的表现,但也是实打实的捐助。
“冯诚,你让人记录下来捐钱的人,孤需要去忙别的。”已经有开始捐助,他便不再多留。
因为外面有人来报,蒋瓛已经回来了,之前的计划也要慢慢开始实施,锦衣卫传播消息的能力,绝对要超过那些粮商的传播能力。
看到朱允熥离开,已经不少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刚刚的捐赠已经将他们架了起来,正在进退两难之际,正主离开他们就可以将头缩回去。
接下来,捐款的情绪就降了下来,在朱允熥离开之后,只有一个乡贤捐助了一千五百石粮食。
很快冯诚就将单子拿了过来,看了一遍之后,一共有五千石粮食,还有布匹、药材等物资。
“去吧,将这两位捐助粮食超过一千石的人过来,孤要见见他们。”
不禁摇头,只有两个聪明人,这次都是读书人,这些人的悟性还是差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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