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众人才烧了香出来。
赵鸿义差点以后又出了意外,问了之后才知道她们除了在大雄宝殿烧香之外,还在庙里抽签测吉凶。抽到的签不知是什么意思,又去找老僧一一解签,耽误了不少时间。
赵鸿义笑问道:“不知你们抽的签是吉是凶?”
一脸高兴的珍珠抢先答道:“只有我抽中了上上签,娘和姐姐的是上下签,只有清颜姐姐的是中下签。”
赵鸿义扭头看向苏清颜,果然是一脸晦气的样子。
赵鸿义笑道:“看来这东西也作不得准,清颜的家世比我们家好多了,怎么会是中下签?”
苏清颜有些沮丧地说道:“那老和尚说我将来命中会有一劫。”
赵鸿义听了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那老和尚是不是还说,想要破这一劫,就要给他多捐些香火钱,让他每天作法,一连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帮你攘灾除难?”
苏清颜十分惊奇地问道:“对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特么都能蒙对!赵鸿义十分无语。这种游客众多的寺庙通常都是靠这些小伎俩来敛财的,在后世见得不要太多,赵鸿义能猜到一点也不稀奇。
“快说呀,你怎么知道老和尚说的话?你是不是在他解签的时候偷偷听到了?”苏清颜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拉着赵鸿义追问道。
“我瞎猜的。”赵鸿义只得耐心跟她解释道:“那老和尚看得出你是个有钱的富婆,有心要诈你的钱,便故意说这些话来吓唬你,让你花钱消灾。”
“啊?竟然是这样?这老和尚也太坏了,亏我还给他捐了二两银子的香油钱,可恶!”苏清颜一脸懊恼的神色:“不行,我去把钱要回来。”
苏惟钧劝阻道:“算了吧,给都给出去了,就二两银子而已,我们家又不差这点钱。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去与那老和尚吵闹也不甚体面。”
赵鸿义补充道:“就当这钱用来喂狗了吧。”
“不是喂狗,是喂驴,喂了一头老秃驴。”苏清颜咕嘟着嘴说道,众人都大笑起来。
随后一行人围绕着虎丘游览了一圈,天色也渐渐晚了。于是众人回到船上,船家又驾着小船将他们送到了城西七里处的枫桥,王庆禄父子率领的船队正在此处等候着。赵鸿义给船家结了账,船家去了。
枫桥是一座横跨在江南运河上的石拱桥,本来平平无奇的一座桥,因为唐朝诗人张继的那首脍炙人口的《枫桥夜泊》而名声大噪。
而诗中所述的寒山寺就在枫桥旁不远处的岸上,这时正值傍晚时分,寒山寺里也传出了一声声古老而悠远的钟声,正好让赵鸿义等人也体会了一番“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意境。
由于苏州的城墙外也有大片的闹市区,为了整个苏州的安全考虑,每到夜间,枫桥这里的运河航道就要封锁,所有船只都要靠岸停泊,不许通行。所以枫桥的原名其实是“封桥”,后来因为张继的诗太出名了才改名为枫桥。
所以当一行人回到了自家的船上后,赵鸿义立即下令开船出发,赶在封桥之前离开了苏州城。
此后很长一段路程都是在运河中行驶,由于运河比普通河道要狭窄,漕运船只又非常多,船只尺寸也很大,水上交通非常拥挤,时常发生堵船。
而夜间在运河中行船更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因为夜间光线非常昏暗,视线不佳,船只极容易相撞,船工们驾船都是小心翼翼的,所以在运河中的行船速度要比在江河里要慢不少。
离开苏州四天后,终于来到长江边的重镇——镇江。在镇江休整了半天,船队从丹徒口进入了长江。
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浩浩荡荡的长江看起来就像大海一样宽阔,风浪也比运河里大了不少。
赵鸿义站在船头,欣赏着浩瀚长江的壮丽景象,忽然想起了大文豪苏东坡那首着名的《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豪迈无比的感觉来,仿佛回到那金戈铁马的岁月……
此时天空刮起了西北风,加上船只在长江中又是逆流而上,尽管船工们都在全力摇橹,可船速还是快不起来。好在长江下游的江面宽阔无比,不会有堵船的情况出现,船队在长江上又航行了两天,终于到达了南京城外。
作为大明朝的留都,南京城的规模庞大无比,整个城市共有四重城墙,从内到外分别是宫城、皇城、京城和外城,其中起防御作用的主要是外城和京城两道城墙。
外城墙长度超过六十公里,共有十八道城门,京城城墙也有三十多公里,十三道城门,城墙围住的面积十分广阔,达两百多平方公里。
不过外城的城墙全部都是依托地形修建的土筑城墙,而且并不连贯,防御效果有限,主要的城防设施还是依靠极为厚实的京城城墙和十三道城门。
赵苏两家的船队过了下关,从三汊河进入秦淮河水道,沿途经过了定淮门、清凉门和石城门,一直来到水西门前。
水西门也叫做三山门,是一座带有水关的城门,也是南京城最重要的城门,十里秦淮河就是从水西门流出南京城的,所以这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水陆交通枢纽,几乎所有的水运物资都是从这里运入南京城的,称为南京城的生命线也毫不为过。
船队在水西门外的一处码头靠岸停泊,就地休息,苏惟钧派了个仆役拿着帖子进城联络严家。
过了半个时辰,严伯毅严老爷坐着一顶轿子出城,亲自来到码头上迎接赵苏二人。
双方一番见礼。得知赵鸿义已经将十套蒸馏器准备好,连同工匠一起带来了南京,严伯毅十分高兴。
当得知赵苏两人都带了家眷同行时,严伯毅便大包大揽道:“两位贤侄和贵宝眷可住在老夫家中,一应生活开销都由我严家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