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大海上,灭蒙国君伏传如一道光般在空中快速飞着,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那些人里有天阶、地阶级别的灭蒙将领,也有骑着扶翼马的灭蒙骑兵。
众人以最快的速度向仙岛飞着,想要逼出青龙,夺取龙心与龙肝。
伏传忽然停在了空中,众人跟他停下后,才发现远处飘来了一大片黑云。
云里站着无数身影,全部都是天仙族与净灵庭的人。
那些人上空云层里,一条几千丈长的巨龙若隐若现,眸中透散着极致的威严。
伏传轻哼一声,冷笑道:“青龙,你终于肯出现了啊。”
……
大海上方,伏传在前面飞着,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那些人里有天阶、地阶级别的灭蒙将领,有骑着扶翼马的灭蒙骑兵,也有身后生有双翼的灭蒙将士。
那是学会了灭蒙术的灭蒙将士。
那些灭蒙将士只有几十人,但这点人带给东海的震惊远远强于本身就会飞的众多灭蒙将领。
这些肋生双翼的灭蒙将士给东海带来了一个极度危险的信息:
能飞向仙岛的灭蒙人越来越多了。
……
大海上方,伏传在前面飞着,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那些人里有天阶、地阶级别的灭蒙将领,有骑着扶翼马的灭蒙骑兵,也有身后生有双翼的灭蒙将士。
那些都是学会了灭蒙术的灭蒙将士。
那些人数量极多,一眼望去,似乎成千上万。
这么多灭蒙将士飞在空中,仿佛一大群诡异的鸟儿。
……
大海上方,伏传在前面飞着,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那些人里有天阶、地阶级别的灭蒙将领,有骑着扶翼马的灭蒙骑兵,也有身后生有双翼的灭蒙将士。
那些肋生双翼的灭蒙将士,是学会了灭蒙术的灭蒙国三十万大军。
前方平静的海面忽然被某种秘力从下方掀起。
只见一片无比巨大的海幕从水里涌出,高达万丈,遮天蔽日朝灭蒙国三十万大军拍了下来。
……
灭蒙城,皇宫。
坐在龙椅上的伏传忽然醒了。
他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站起来向门外走去,一步跨出后已经出现在宫殿外。
望着眼前这片死寂的灭蒙城,他重重叹了口气,眸中忽然泛出了一抹骇人的威压:“一千多年了,已经一千多年了。这一次,一定要结束!”
今夜是无眠的一夜。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如此,对于灭蒙国三十万大军同样如此。
此时的灭蒙国境内,很多军营热闹非凡。
军营里的将士围绕着一堆堆美酒美食畅谈狂欢。
有人推杯换盏,在酒水带来的痛苦中越发清醒;
有人围着一杯美酒吹牛,看谁敢将那杯酒喝下去;
有人盯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发呆……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吃过东西了,已经忘记饥饿是什么感觉了。
他们很想尝一尝烤肉的味道,很想将牛肉蘸着辣酱吃。
可无论他们往嘴里塞多少肉都如同嚼蜡,没有丝毫感觉。
灭蒙国南部,第一南军三军军营。
许令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眼前热闹的灭蒙兵,化为白骨的脸上依旧能看出淡淡的笑意。
灭蒙国是个鬼国,一个死寂沉沉的鬼国。
平日里有人入侵灭蒙国,都激不起眼前这群将士丝毫兴趣。
今晚难得这么高兴,他麻木多年的内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今夜是除夕夜,是万家团聚的日子,即使对早已没有家人的灭蒙将士而言,除夕同样是值得纪念的日子。
最重要的是,一个月后,罗城的风就要停了,百年一次的风停日就要到来了。
赵殊锋拿着一只酒杯走了过来,和许令碰过杯后,两人呲牙咧嘴地将酒喝了下去。
酒水在他们残破的甲胄内顺着他们骨骼慢慢流淌,每接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都疼得让他们灵魂差点出窍。
赵殊锋忍了很久,半炷香过后才长舒了口气,淡淡说道:“以前可从没想过喝酒是这么痛苦的事。”
赵殊锋是第一南军三军五营副将,是许令手下最得力的副将。
两人相识一千多年了,特别是被诅咒后,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许令比谁都清楚赵殊锋的为人,听后大笑道:“以前谁老是在我这儿蹭酒喝呢?”
赵殊锋老脸一红,摆手说道:“那都过去的事了,现在还提它干嘛……”
许令替自己满上酒,又给赵殊锋倒了一杯,拿起酒杯后望着远方,悠悠说道:“老赵啊,还有一个月就要攻打东海了。你觉得,这一次能引出青龙吗?”
灭蒙国跟神族打了十几次。
前面几次,青龙还会现身,后来青龙再也没出现过。
赵殊锋轻哼一声,鄙夷地说道:“神族在霜国、禹国、庄国、大兴国、大月国都有准备,打算风停日那一天攻入灭蒙,将我们牵制在灭蒙境内,等风停日结束后再退出灭蒙,以此来解东海百年之危。他们算盘打得好,以为能将我们牵制在灭蒙境内,可我们还有什么能失去的呢?”
一千多年前,灭蒙国身为中原最强大的国家。
三十万灭蒙大军日夜守护着脚下这片国土,守护着生活在这片国土上的妻儿百姓。
神族攻打了灭蒙国几十次,依然无法越过罗城那道坚硬的防线。
一千多年后,罗城早已不是神族攻入中原的必经之地,然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灭蒙百姓早已消失。
没有百姓,没有妻儿,没有家,还有什么值得三十万灭蒙大军誓死守护?
无需守护国土,这支军队就像一把利刃,走到哪儿都会将那个地方割得鲜血淋淋。
神族以为将青龙藏起来就没事了,以为有大海的阻拦就可以拦住灭蒙大军脚步了,只是神族想得太简单了。
在过去数百年内,灭蒙国一直在研究灭蒙术。
鬼兵没有灵源,无法修炼,但他们有同样遭受诅咒的灭蒙鸟。
灭蒙术正是借助灭蒙鸟力量的一种功法。
地阶御物可以飞行,地阶之下,精通灭蒙术的普通灭蒙将士同样可以飞行。
灭蒙术赋予灭蒙将士的那对青色翅膀和火红色尾巴能够带他们飞上蓝天,越过大海直达神岛,打进天仙族的天仙城。
青龙不出现,他们就逼青龙出现!
数百年来,特别是最近百年来,灭蒙国已经将灭蒙术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绝大多数灭蒙将士如今都懂得如何使用灭蒙术。
神族将重兵用在了灭蒙国,可他们绝对想不到自己攻入的将是一个空国。
他们绝对想不到灭蒙国三十万大军会隔空飞向神岛,直捣他们老巢。
赵殊锋突然想起了诅咒降临那个清晨,向他跑来的女儿看见他身上着火时脸上表现出的惊慌与迷惘,叹息道:“真想抱一抱囡囡呐。”
灭蒙大军被诅咒后,百姓争先恐后逃出了灭蒙国,赵殊锋老婆和女儿就在其中。
许令知道赵殊锋内心苦涩,于是伸手拍了拍赵殊锋肩膀,安慰道:“放心,这场仗打完后,我们就解脱了。”
军营里忽然响起了歌声。
那是每一个灭蒙将士都会唱的灭蒙军歌。
有人起头后,歌声像洪水一样蔓延了整个军营,紧接着附近军营也跟着唱了起来。
歌声犹如燎原之势,从灭蒙境南传到了境东和境西,再越过灭蒙城传到了境北。
整个灭蒙国都在唱歌。
鼓舞士气的军歌在这个除夕夜显得异常悲凉,听得无数灭蒙将士忍不住落泪。
尽管他们根本没有眼泪。
万家团圆的除夕夜,每一个灭蒙将士都在想家。
他们已经想了一千多年。
他们知道那个家再也回不去了。
当歌声飘飞的时候,他们思绪仿佛跟歌声一起飞入夜空,回到了一千多年前温暖的家中。
歌声没有飘入大月国,没有飞到葙山,但当灭蒙国三十万大军齐声唱歌的时候,他们对家的那份思念、对巫族的那份憎恨、对神族的那份仇视、对无法永眠的那份绝望通过某种秘力,全部灌入了若岚头脑中。
世间万千诅咒就像万千座大山一样压在了若岚身上。
若岚发了疯般朝周围挥舞着爪风,一边挥舞,一边声嘶力竭地冲着周围哭泣和吼叫着。
那些爪风从古凌可身边掠过,好几次差点伤到古凌可,古凌可却像没看见一样,以最快的速度在灵核上画着圣字文。
看着近乎疯狂的若岚,古凌可双手在胸口不断结印,印成后双手掌心出现了两道不同的圣字文。
他冲着地面上的两颗灵核挥出了双手。
他手上的两道圣字文化为两道绿光打在了那两颗灵核上,在灵核上刻出了圣字文的纹路。
古凌可掌心圣字文再变,化为另外两道圣字文后,朝另外两颗灵核挥出了双手。
他掌心的圣字文不断变化,凭着这种方式,他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一堆堆灵核上准确无误地刻下了完美的圣字文。
这些刻着圣字文的灵核看似散乱地丢在地上,实则每一道圣字文之间都有联系。
诸多圣字文共同构筑了一座法阵,一旦催动,数百道圣字文溢出的净化力足以压制若岚体内诅咒。
布阵的材质和符文已经备全,只差阵眼来启动法阵。
这是用圣字文布下的一座净化系法阵,阵枢自然需要木属性材质,然而古凌可身上除了一块火属性材质的火焱令外,没有木属性物体能当阵枢用。
看着快要疯掉的若岚,古凌可向法阵走了一步,准备以自身为阵眼,借奇木异源的力量催动脚下这座法阵。
古凌可这一步没能踏进法阵内。
他右脚即将踩在地上,若岚忽然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冲他挥出了带着凌厉爪风的右手。
“该死的人是你们才对,凭什么要我们受这份罪?!”一个灭蒙兵冲着了一名普通神族族卫挥刀怒吼着。
那名神族族卫满脸惊恐地看着那个浑身燃烧的灭蒙兵。
那份恐惧传到了若岚身上,让若岚在惊惧中眼睁睁地看着那名灭蒙兵朝她扑来。
若岚朝那名灭蒙兵挥出了右手。
她意识不到那名灭蒙兵和那名神族族卫只是千百年来诅咒带出的无数痛苦中的一份。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那名灭蒙兵,而是古凌可。
她的爪风杀向了古凌可。
她对自己的出手毫无意识,只是想阻拦那名灭蒙兵朝她扑来。
罡风落在了古凌可黑铁化后的左臂上。
爪风和古凌可手臂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时,无数声音,无数画面,无数意识仿佛河流般从天而降,全部涌进了若岚头脑中。
“凭什么我们要遭受这种诅咒,遭受这份痛苦?凭什么!”
“将军,我想死,我想死啊……您告诉我,您告诉我怎样才能死掉,您告诉我,您告诉我啊……”
“这可是我最爱的桂花香呀!好想喝一口啊……真他娘的想喝上一口啊……”
“青龙你这条臭虫,害得老子如今鸟不鸟、鬼不鬼的模样,害得老子成天跟凤凰、朱雀那两只臭鸟一样被火烧个不停,你给老子滚出来!”
“巫族人,我咒你们不得好死!”
……
罡风飞尽,古凌可一把抓住了若岚右手。
他另一只手按在若岚肩膀上,用力摇晃着若岚,像是要将若岚摇醒一样大喊道:“若岚,醒醒!”
有那么一瞬间,若岚似乎听到了古凌可的话,眼眸中的黑色晃了一下,露出了那双柔弱、无助的眼神。
古凌可内心大喜,正打算带若岚进入法阵,若岚双眼再次被黑色覆盖。
与此同时,她抬起以掌为刃的左手,插进了古凌可腹部。
古凌可腹部两个月前被隗扬以墨玉枪刺穿过,后来又崩裂了一次。
那道伤口好不容易痊愈了,若岚利刃般的左手却再次捅进了伤口里面,指尖带出的爪风瞬间割断了伤口上原先缝合的丝线。
古凌可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抓着若岚插进自己腹部的左手,双脚用力一蹬,顺势一倒,和若岚一起滚进了法阵中。
他是阵眼。
他要进阵,进阵后才能催动法阵。
奇木异源在他体内缓缓旋转,融入净化力的鲜血从他伤口上溢出,顺着若岚左手洒在了地上。
鲜血和净化力仿佛点燃柴堆的火星,刹那间唤醒了这座法阵。
法阵内涌出的强大的净化力如雾气般裹住了古凌可和若岚,驱散若岚身上的黑煞力后,化为暖流灌进了若岚体内。
古凌可一边催动法阵,一边用左手抚摸着若岚脑袋。
他将若岚揽进自己怀里,在若岚耳边轻语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古凌可的声音传进了若岚耳中,变成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好了,若岚,不哭不哭,没事了,没事了喔……”
神秘的法阵上,每一道圣字文都流淌着柔和的绿光。
浓雾般的绿光中,一个红发女孩紧紧抱着一个五岁女孩,手掌轻轻拍着五岁女孩的背。
在她怀里,五岁女孩熟睡着,脸上的表情比什么时候都要满足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