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站在前方，下意识一躲。
身后的方印慢了半拍，那东西就“啪”的砸在他脸上，一时间眼冒金星。
半天没缓过来。
江野站在一旁，却是看清了那个“暗器”。
那是一团难以形容的东西，软趴趴的一团，上面还有各种血管交错。
再加上粘液和灰尘……江野要不是知道自己是来找什么的，可能都有些认不出来。
或许是感受到了某种牵引，背上的头颅也开始微微抖动起来。
江野打开床单，“去吧皮卡丘。”
腐烂的头颅和地上脏兮兮的脑子齐齐飞了起来，向着对方而去。
眼看着就要合在一起，江野忽然伸手按住了飞来的脑子，“等等。”
他拿出抹布，在“脑子”上擦了擦，然后松手，“去吧。”
一头一脑终于合在了一起，
霎时间，
楚穆文的眼神变了。
黑色的瞳孔出现在眼白中间，深邃且充满了智慧。
他好像早就知道了一切，直接道：“想要对付徐森，我的身体必须完整才行。”
江野点点头，“我大概猜到你身体的其他部位在哪里了。”
杨得美给他们分布的几个地方，很可能都有相应的线索。
只要认真打扫卫生，就会发现这些线索。
自然而然，就会牵扯出高三四班，实验事故的事件。
所以，打扫卫生本身就是事件的一环。
玩家有两种选择，一是直接除掉这些“捣乱的鬼”，二是想办法深入探索。
两者都可以完成任务。
只是任务的完成方式，决定了副本最后的评分，过低的评分，很难得到好东西。
多一个道具，进入下一个副本时，就多一分保命的机会。
周沫和方印一开始那么积极的探索、搜集资料，也是为了打出更高的评分。
殊不知，最好的线索就在他们需要打扫的地点。
只有认真打扫，才会发现异常。
一人一头交流了几句，方印也终于缓了过来。
迷糊中，他也隐约听到了对话。
还以为是有人来了。
结果抬眼一看，那漂浮的脑袋，不就是总在寝室偷袭他的鬼头吗！？
什么情况？！
他看看头，又看看江野，手脚并用，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两人要合伙做什么？
徐森？
他好像在名册上看到过，高三四班的老师？
他曾在书架角落看到过一张报纸。
上面有一则消息，就是说的红月中学的当天的跳楼事件，徐森教师因为某些原因，暂时停职。
所以，李狗蛋和这脑袋到底是反派还是正派？
徐森又是什么个角色？
谁是大boss？
按理来说，他好好活了这么多天，这两个鬼都没真正意义上伤害他，应该不会是恶鬼。
但，大boss往往都是幕后黑手，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知道是谁。
方印脑子里各种思绪翻飞，一时间竟没说出一句话。
江野捡起一旁的眼镜递给他，方印颤颤巍巍的接过，“我我我近视，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他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江野想了想，道：“怎么说呢，当年实验事故的主要人物都找到了，接下来就是帮楚穆文拼接身体，然后和徐森对抗了。”
“所以说，方哥，晚点有一场仗要打，你看是参加还是不参加？”
参加的话，评分可能会高点，但也可能危及生命。
“仗？什么仗？谁要打仗？”
方印把眼镜戴上，右眼的镜片有轻微的裂痕，他推了推，适应了一下，才接着道：
“我只想做好清洁，不敢打仗……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方印抬头看着江野，“实验事故？主要任务？”
江野：“主要人物。”
“不是……”方印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接了任务？也有实验事故？
不不不，我是想说，你是水蓝星来的玩家？”
江野坦然的点点头，“是啊。前不久被惊悚游戏选中的。”
“我，你……”方印抱着脑袋，感觉有些短路。
如果李狗蛋是玩家，那他之前的一些行为，怎么能解释得清？
那分明是鬼怪才能做到的。
“你昨晚怎么进来的？”他没忍住，问道。
江野指了指头顶漂浮的脑袋，“楚穆文给我开的门。”
“按照你的意思，他应该是我们阵营的……”方印道：“那他总是砸晕我干嘛？”
他也没做什么啊？
江野看向楚穆文，楚穆文想了想，“我之前没有脑子，都不记得了。”
江野：很好的理由。
方印：“那杨得美怎么对你态度这么好？”
江野疑惑：“好吗？不就是正常态度吗？”
方印：“你管那叫正常态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对你态度更好些。”
江野摸了摸脸，“难道是因为我长得符合她的眼缘？”
‘妇女之友’的称号，看来还是有点用的。
“……”
在进行简短的交谈之后，方印终于接受了现实，他看着江野的眼神怪怪的。
“你这……挺npc的。”他古怪道。
江野笑道：“谢谢夸奖。”
方印：……我是在夸你吗？
一个玩家看起来跟鬼怪似的，这很好吗？
“方哥，要一起去拼接尸体吗？”江野邀请道。
方印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算了，那杨得美对咱俩得态度简直两极化，要是再被她捉到我偷懒，我就没命了。”
江野挑了挑眉，“行，方哥你看着来。晚上行动大概会在高三四班响起上课铃之后。”
“我们就先走了。”
江野把楚穆文的脑袋重新打包好，背在身上。
眼见着一人一头离开资料室，方印突然出声道：“这件事……你们有多大的把握？”
江野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淡淡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只能说，危机与机遇并存。”
话落，他径直走了出去。
走出办公楼，来到高中教学楼。
江野拿出工具，挖出花坛中的那半节上身。
楚穆文的身体之间似乎有一种冥冥之间的感应，靠近之后，就会自动合体。
“我心脏没在身体里。”楚穆文道。
现在他就是光有头和上半截躯体的人，四肢和下半身都没有。
乍一看去，着实有些恐怖。
为了防止他吓到别人，也为了方便行动，他自觉的钻回床单内。
两人继续行动，在实验楼里找到了四处躲藏的双手，在食堂的腌制品里，找到了下半身。
看着一股咸菜味的下半身，江野啧啧道：“还挺恶趣味的。”
楚穆文脸色也有些古怪，与下半身合体之后，他简直就像是行走的腌菜。
江野：“待会清洗一下吧。”
楚穆文：“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