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几个峒主将整个过程叙述完毕,驺羕气的几乎将牙咬碎。尼玛的,陈叔陵这个小子太不是人了。战场上,数万双眼睛睽睽之下,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爱女。非人呀!非人也!大陈皇族居然出了这样的人渣,还有一点脸面吗!只是自己爱女的声誉这下算是毁了,全毁在这小子手中了。虽然自家越人风气开放,不过当众搂搂抱抱也就算了,哪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唉,真是个禽兽哇!
“来人!去陈军大营告诉陈叔陵。令他立即把楚楚公主完整无好的给我放回来,还有公主的十二女卫。否则,打破大营,寸草不留。”驺羕挂念爱女的安全,也来不及多想,当下吩咐道。
“大王,公主尚在龙溪军手中,如此威胁不太好吧。若是把陈叔陵逼急了,把公主给……”相里同同样挂念自己这个外甥女,见驺羕这个时候还如此强硬,连忙凑近低声劝道。
“还能怎么办?”驺羕看来真是急了,对一贯很是尊重的大舅哥兼丞相怒声说道。
说罢,又想起相里同也是为了公主安全着想。当下放缓语调,补充说道:“难道还要本王重金赎人不成?想都别想。他若是敢把楚楚杀了,本王定将龙溪杀的鸡犬不留。”
相里同叹了一声,知道驺羕此时正是心焦之时,很难劝的动,当下也不再劝。喊来手下一个华官,吩咐了一番,令他去了。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那华官才一脸沮丧的回来。一看到那华官的模样,驺羕顿时就明白了。只是还想了解爱女的情况,当下问道:“公主怎么样?那陈叔陵又怎么说?”
那华官看了看驺羕,又看了看相里同,见相里同暗示他如实说来,当下嗫嚅说道:“微臣到了龙溪军大营门前等了许久,才被龙溪军允许进入。见到那陈叔陵时,陈叔陵……陈叔陵他……”
驺羕听得翘急,见那华官嗫嗫嚅嚅说不出所然,顿时急了,抓住那华官的衣领急问道:“那陈叔陵又怎么了?”
华官被勒得连声咳嗽,驺羕赶紧放开,又见那华官咳嗽了几声才说道:“那陈叔陵衣衫不整,一脸疲惫……”
“什么?”驺羕和相里同顿时一齐叫道。
“陈叔陵,我誓要杀你全家。”一听这么短的时间里,爱女就被陈叔陵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迫不及待的给糟蹋了。驺羕气的当下就想提兵去攻下建康,把陈叔陵那个当皇帝的伯父,还有那个当王爷的阿父都捉到龙溪,看看他们是怎么教育自己子侄的?教出来这样禽兽不如的东西,又何能教化天下的?
“来呀!给我擂鼓聚将。我要血洗龙溪。”驺羕越想越气。楚楚太过清高,婚事一直未能定下,如今已经成为大姑娘一个。驺羕和相里氏已经商量过了,决不容楚楚再这样下去,准备为她挑选一户好人家赶紧定下来。男方也已经选好,乃是新归金溪峒少主钟松。
金溪峒原属白石蛮,峒内有一溪水名金溪,盛产砂金。峒中人口甚众,仅峒丁就有四千余人,乃是远近闻名且又富庶无比的大峒。上次和白石蛮的决战,正是因为金溪峒率先倒戈,才致白石蛮大败,使大越一举摧毁了抗衡十余年的白石蛮盟。
钟松今年不过十七岁,生的精壮雄武,乃是峒中第一勇士。除了稍稍丑了一些,不过却是年少多金,不知是多少蛮族少女的梦中情人。只是钟松自从见过楚楚一次以后,就疯狂的迷恋上了楚楚。金溪峒之所以愿意倒戈,除了以食盐以外,这个因素也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若能将楚楚嫁给钟松,除了能将金溪峒紧紧的和大越国绑在一起外,还能从金溪峒收获大量的利益。金溪峒峒主已经承诺,若是能娶得楚楚为媳,金溪峒愿将每年所淘一半砂金献给大越。据听说金溪峒每年可淘砂金近千两。每年五百两的砂金收入,将能极大弥补大越国因为连年战争所带来的财政漏洞。
只是这个事情给楚楚说了以后,楚楚却怎么也看不上钟松。嫌弃钟松除了懂点武艺以外,再一无是处。不过驺羕并未放弃,打算等龙溪这场战事结束以后,再好好劝说楚楚。哪知如今会出现了这种事情,这让大越国的脸面往哪里搁?
钟松当时就在战场,如今这种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眼前,也不知他什么反应?不过从刚才他一直没有露面的情况来看,这小子应该对楚楚当众被辱的事情不会完全没有反应。虽然蛮人对女子的贞操看的并不重,不过在数万只眼睛睽睽之下被辱就完全不同了,这关系的不是一个人的脸面,而是全峒人的脸面。
正因为此,驺羕才越想越气,明明知道将帅不可意气用兵,可还是忍不住下令要全军出击。
“大王!先别慌,听听陈叔陵如何回答?还有楚楚的情况如何?”这个时候,相里同并未如驺羕那样气急败坏,尚能保持一丝清醒。当下阻止道。
“说,那个狗娘养的陈叔陵怎么说的?还有他把公主怎么样了?”驺羕还是能听进相里同的进言的,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任性嗜杀的昏君。
那华官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又接着说道:“那陈叔陵说,他说……大王,这陈叔陵说的话不太中听,大王还是别听了。”
“说,原封不动说来。”驺羕仿佛没有听见,斩钉截铁说道。
“喏!”那华官又看了相里同一眼,见相里同没什么反应,只好继续说道:“那陈叔陵说,他和公主不打不相识,而且生米已经做成熟饭,龙溪和新罗也就成了秦晋之好……”
“什么是生米做成熟饭?”驺羕不懂得此话的含义,当下向相里同问道。
相里同虽然也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从后面的话也总算听出个七七八八。当下不好意思的低声向驺羕解释道:“应该是和楚儿已经同过房的意思。”
“嗯!”见猜测得到证实,驺羕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可以拧出水来。当下向那汉官怒声说道:“继续说。”
那汉官也豁出去了,接着说道:“那陈叔陵说,公主和他是一见钟情,彼此爱慕。况且两人比试前就说好了,若是陈叔陵赢了,就纳公主为妾。公主当下也是同意的,所以他和公主算得上两情相悦,两厢情愿。而且公主也不愿意现在就回来。他打算劝劝公主,不能就此断了亲情关系。若实在劝不动公主,他打算明年这个时候带着公主,当然了,还有大王的外孙,一起到新罗去看望大王和王后。所以请大王看在两家同是翁婿的面上,自行带兵返回新罗,不要意气用事,到时闹得公主没了娘家,孩子没了外祖外母。而且陈叔陵还特意安排,说是这几日他就会尽快准备聘礼,等大王回到新罗以后,就命人送去。不过大王也别忘了为公主准备嫁妆,若是大王实在穷的叮当响,就把新罗之地拿出来当做嫁妆也行……”
“好了,不要再说了。”一直强忍着的驺羕终于爆发了,当下打断那华官的话语。随后招来被赶的远远地诸将,大声吩咐道:“宿卫军都有。以象兵在前,一千甲士次之,余下四千宿卫在后,立即攻击龙溪军营寨。其余各峒立即出寨,卫护宿卫军左右。无论宿卫,还是峒丁,凡杀死陈叔陵者,吾以公主许之,并封龙溪县侯,食邑千户。给我杀呀!”
驺羕口中的宿卫军是新罗蛮建立大越国以后,仿照华制建立的宫廷禁卫军。其人员大多是原新罗蛮起家军队,后又从生口中挑选身强力壮、武艺高强者充入。是新罗蛮众多军队当中,装备最为精良,忠诚度最高,战斗力最强。平时的作战当中,宿卫军很少直接冲锋,一般是担负着压阵监督和保卫圣驾之职。只有在战局危险之时才投入战斗,往往能一举扭转战局,转败为胜。
驺羕一开始就将宿卫军投入战斗,也并非全是头脑发热之举。而是考虑着各峒峒丁士气低落,不宜再用来冲锋。同时为了对付龙溪军射程超远的强弩,驺羕才决定以皮坚肉厚的象兵为前阵,冲破龙溪军的营寨,再辅以防护较好的一千甲士随后冲击,定能打破龙溪军大营,迅速将龙溪军击败,提升本军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