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安济坊,司马枫带着赵四径自来到舅妈赵新月的营帐。
司马枫刚才已经想的很清楚了,现在荃州久攻不下,李湘林正在气头上。
谁去说这事都不合适,唯有麻烦自己这便宜舅妈了。
李新月见司马枫进来,笑道:“小枫,怎么你也被叫了回来?你不到前面帮忙想办法,跑到我这里干嘛?”
“这是遇到难题了,还请舅母您出面帮忙!”司马枫也没有绕圈子,直接说明了来意。
当司马枫把西王冯柏生的死,还有安济坊的为难说出来。
李新月听完,就直接了当的说了句:“这是哪门子的事!”
“自古都是:医得病,医不得命!安济坊再怎么说,也还是我手下,这事我管定了!”
“那就麻烦舅母您了!”司马枫忙笑着回道。
可这话音刚落,李新月沉默了片刻,突然话头一转说道:“小枫,你啊还是太善良!”
“永安以后,他们不想我掺和外面的事。那岳艳娥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喜欢自己折腾,我就让她自己折腾去了。”
“不过,她要真有啥事求到我面前,我这个水娘娘也不能不管。她这是自己不想来求我,让你这给她当了枪!”
“还是小枫你,看上了这姑娘?”李新月笑着问道。
“呵呵,舅母没这事!我怎么会看上她呢?我只是看安济坊里这些姑娘都挺难的!”司马枫赶忙解释道。
司马枫细想想,这舅母说的也没错。自己一不小心就又给岳艳娥利用了一把。
不过反过来一想,自己和这岳艳娥一直都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自己在金万生那事上,也让她背过锅,
关键是西王这事通过他和李新月转一道,安济坊的压力确实会化解不少。
见司马枫沉默不语,李新月笑道:“那岳艳娥生的倒是俊美,就是心眼有点多!跟你个小狐狸,倒是蛮般配滴!”
“舅母,我对她真没那个意思。再说这前面的路艰难不堪,现在也不是谈这个事时间。。”司马枫小声回道。
“哎,你和天启都老大不小了;也是该考虑这事了。只是这兵荒马乱地,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稳下来。”
“嗯,对,对,对!舅母你合适的时候帮忙天启哥张罗张罗吧,他确实老大不小了。”司马枫赶忙转移着话题。
刚从李新月那里出来,司马枫没有再去安济坊,而是回到了蓝营的营地。
刚进到营区,司马枫就看到石天启正指挥着一群兵卒正在搬运火药。
这一问,司马枫才知道,原来黄营已经挖了一条地道通到了荃州城下;准备用这炸药炸开城墙。
这倒是一个办法,司马枫只是提醒石天启火药悠着点用,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结果没过多久,就听到远处“轰”的一声,地动山摇!应该是太宁军炸城了。
后面的两天,司马枫那里也没去,一直呆在蓝营的营地里。
只是这两天,外面的变化从李二喜的口中,传到了司马枫的耳朵里。
“主事,你知道嘛!那城墙被炸开了一个几丈宽的口子;黄营的兵卒都冲了进去,他们喊着要提西王报仇,把荃州城里几千个男丁都屠戮了干净。”
“你是没看到!那血流出来,把潇水都染红了半边!”
听到这司马枫不由的感叹:“啧啧,这屠城的事儿都干出来了!哎,那炮手真tmd手贱,把这荃州城的百姓都害苦了。”
李二喜撇了撇嘴,继续说道:“那可不是嘛!男的都被杀了,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被糟蹋的也是不计其数。”
“那知府家的小姐,据说是投井没死,给救了上来。结果被几十个大兵反复蹂躏致死!”
“这事也太点过分了!”在旁边一直听着的石天佑忍不住插话了。
听到这话,司马枫悠悠地问道:“哦,你也觉得有点过分了?”
“攻城替西王复仇,这事儿说得过去。杀守城的朝军,这也不错,谁让他们手贱!”
“城内的男人参与守城大半也是被逼的,全部杀了就有点过了。更过分的是对妇孺都下手了!”石天佑越说越气愤。
“哎,黄营他们也是被西王的死,仇恨气晕了头脑。”司马枫淡淡地说道。
石天佑还是一脸愤慨滴说道:“可天王说了要成事,天下男子皆兄弟,天下女子皆姐妹。可这干的是什么事啊?”
“经历了生死大战,借机发泄心中的兽欲吧;人心底都有原始的恶!”司马枫淡淡地说道。
“这种事儿,只要有人开了一个头;周围的人心里的兽欲,马上都会被激发。一个疯狂的群体,会迅速把恶给放大。”司马枫喃喃说道。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我要是一起冲进城,我就不会!”石天佑自己好像说的很淡定。
“不会?那真不好说!二喜,你老实说,你要冲进去遇到一个落单的美女,你会不会干点什么?”司马枫望着边上的李二喜问道。
李二喜饶了绕头,尴尬地说道:“确实也不该滥杀无辜,凌辱妇女!”
“这样以后,我们遇到的城池可能都会死守。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
听到这司马枫摇摇头头说道:“你个滑头,就知道转移话题了。不过,你说的真还不一定。”
“这种嗜血屠戮会让人分化;它会让有骨气的,会更加勇猛地奋起反抗;也会让胆小鬼,望风而逃或者卑躬屈膝。”
“主事,你这说的太对了!”听到这里,李二喜不由的向司马枫伸出了大拇指,同时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人最心底的恶,正常情况下谁都不愿意轻易地显露出来;司马枫也没有再去纠结刚才的问题。
顶着夏天的烈日,站在西王的坟前,听着朱昌海那冗长的悼词,司马枫还是感慨万千。
这真是一个奇葩滴故事,是蝴蝶效应在这个世界的完美再现。
手握重兵的西王,因为馋了口狗肉得了痔疮;
又因为痔疮,坐上了华丽的大黄轿子。
而这顶黄轿,成功的勾引了荃州城上炮手的目光。
手贱的炮手一炮下去,西王灰飞烟灭,而拉上了整个荃州城上下几千号人陪葬。
贪痴无底蛇吞象,祸福难明螳捕蝉;
做人不要太张狂,不知何时挨暗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