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与外邦,不予家奴!”这是黄棣当着群臣们的圣谕。
蜜榔的毒害,西洋人的专横,绝大部分生活在乡下的普通百姓还感受不到。
但这些赔偿最终却是落在了穷苦百姓的身上。
于是乎,丁税被丧心病狂得调到了三枚金币。
这也是各地流民贫丁,纷纷加入太宁军的根本原因。
当然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大济朝也不是一无所获的。
大济朝廷得以整合兵马,全力对付太宁军。
于是朝军一方面开始千里迢迢从西江,调集更大的海蟹船进入济江,试图击溃太宁军的水师。
另一面,朝廷禁军除了留了2万人马在盛京,负责拱卫皇庭。
其余8万禁军在浔州集结,准备一举在陆上剿灭太宁军。
为了充分发挥骑兵这个朝军的优势,尽快一雪前耻。
身为浔州前线总督的黄荣,更是命令采用温水擦身,口灌鹿血的方式,强行唤醒了还在冬眠中的霸王龙。
其他禁军各部的奔鸟龙也被要求强制开机,只是待遇从鹿血换成了羊血。
或许是过去一年,在对太宁军还有西洋人船队的侦窥中损失惨重;亦或许是另有考量,一向对黄荣鼎力支持的长公主黄晶晶,拒绝提前了唤醒翼龙的举动。
当然理由也很充分:“惊蛰未到,高空风寒;强行唤醒翼龙,亦难以翱翔。”
面对大济来势汹汹的攻势,江州城的太宁军高层一番勾兑下来,也达成了一致。
由东王朱昌海为左路大元帅坐镇蕲州,统领紫营、黄营和橙营8万兵马,以逸待劳迎战朝军。
由北王金云鹤为中路大元帅坐镇江州,统领黑营、绿营和红营4万兵马,负责拱卫江州,统筹辎重。
火王石玉成为右军大元帅坐镇岳城,统领蓝营和水师3万兵马,负责防御潇城、洪城方向的来袭,同时控制水路支援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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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时好雨润春杏,乍暖还寒总较真。
二月初二龙抬头,蕲州城外田地里的越冬的小麦刚刚开始舒展。
而在旁边地里的油菜,已经开始抽薹,准备开花。
然而在如此田园美景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清晨刚过,三五骑朝军的奔鸟龙骑士,就零零星星地出现在田间的小路上。
片刻之后,不等太宁军黄营的驱赶的骑兵靠近,这些奔鸟龙骑士就利用自身速度的优势,快速得奔离。
没过多久,远处就排山倒海般的出现了大量的朝军。
这些密密麻麻的朝军,形成了长长的一条条步兵线,一眼望不到边。
步兵线走在最前面的是三排的刀盾手;这些刀盾手右手持刀,左手握着一步高半步宽盾牌。
在刀盾手的后面,是三排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手里都是复合的牛角弓,在100步内还是很有些杀伤力。
而在弓箭手的后面是两排双人的抬铳兵。
这些抬铳长1丈左右,重达30多斤,是一挺大号的火绳枪。
抬铳行军打仗都需要两人操纵。发射时一人在前充当枪架,将枪身架在肩头,而另一人在枪尾瞄准发射。
虽然威力和射程要大于普通的火铳,但装填起来简直是个灾难。
由于枪管太长,抬铳只能把枪尾放在地上;一人抬起枪管,另一人在前端装填弹药。
先倒入黑火药,再用通条把火药压实;再在塞入弹丸后,还要用通条再压一遍;最后抬枪瞄准击发。
如此的一番折腾完,一般的火枪都能射击三发;而火帽步枪十发都打完了。
朝军看重的是抬铳的威力大,这玩意确实能打近千步。
但这没膛线加持的弹丸,100步外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近处抬铳虽然可以用霰弹,但是30步外这东西的霰弹,根本就没有杀伤力。
以抬铳可怜的速度,100步的距离;就算对战步兵,它往往也就只有一次射击的机会。
更糟糕的是由于火药装量大,射击时巨大的后坐力,经常把射击者打翻在地上。
因此朝军在装药时常常偷工减料,以减轻射击时痛苦。
而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射程和威力都大受影响了。
在花城见识过抬铳的西洋人评价道:“这东西看着唬人。”
“但实际的作用,就如同天竺王公的‘白象’!”
此刻朝军刀盾手、弓箭手和火铳手组成的战线,一步步地压了过来。
看那声势是十分的浩大,甚至有些吓人。
特别是对当前,蹲在战壕里的太宁军黄营的兵卒。
他们蹲在战壕里只露出一个头,这种高差带来的压抑感,更加得明显。
慢慢地在朝军步兵线中间,拉开了一道间隙,露出了一排大炮。
那些炮手已经完成了装填,开始往黄营的阵地投射实心的弹丸。
“轰!轰!轰!”几颗实心的弹丸落下,砸的弹着点附近沙土飞溅。
于是有些零星新入伍的黄营兵卒,这时起身想开始逃窜。
然而刚起身站起来,还没来得及逃窜,这些可怜的兵卒就被被督战的紫营教习斩杀。
还没开战,惨叫和血腥味就弥漫在整个战线。
见到逃跑无望,更多的黄营新兵只能紧握着刀枪,把头埋的更低了一些。
而在这些颤抖的新兵旁边,那些苍南过来的老兵们却是一脸的淡然。
也有人还在慢条斯理得抽着烟卷。
也有老兵露出大黄牙,骂道:“吊,死扑街的!这都吓尿了!”
“想去年老子在荃州城下,死人堆里爬出来也没这样的。”
在不远也有老兵应和着:“这些青狗,也都是银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一哆嗦的功夫,他姆的就萎了!”
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老兵,永远是一支军队的稳定剂。
随着朝军的步兵线,不断地逼近黄营的防线;后方的朝军炮兵,停止了射击。
在双方距离100步的时候,朝军停了下来。
前排的刀盾手开始蹲下,而后排的弓箭手开始天女散花般的盲目射击。
每个朝军的弓箭手一人都射出好几支箭。
然而在100步外斜射的箭支落下,只有那么零星的几支,插在了战壕里的太宁军兵卒的头上和肩头。
此时虽然有少数几个兵卒在惨叫,但这一刻确没人再敢起身。
因为对面的朝军弓箭手一轮速射后,就已经开始蹲下,而他们后面火枪兵的抬铳架了起来。
“砰!砰!砰!”一轮的抬铳开始了齐射。
刹那间,黑火药发射的白烟,弥漫了整个朝军的步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