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枫三人进到府衙内院以后,就分道扬镳各忙各的了。
查伊伊去了前院的忙起了学校和医疗、救护的事情。而石芊芊跑去侧院,和夏竹了解商贸最新的进展。
司马枫自己则到了府衙的中院。
这个院子里除了有司马枫的书房和一个小厅堂外,左右两边还有两排厢房,分别留给电讯团和几个工业园办公用。
因此只要司马枫不去厂矿或部队,大概率就在这个院子里公干。
这会儿,司马枫正对着简图,听着电讯团的副团长邓哲人,关于目前电报收发点的建设情况。
突然那个警卫白小河打断了他,说道:“安娘娘来了。”
想到昨天在工业园那边看到的荒唐演出,司马枫简单和邓哲人交代了两句,就来到了厅堂。
厅堂里,那岳艳娥见司马枫进来,略带惭愧地说道:“会长,昨天的演出让你见笑了。”
司马枫一边坐下喝了一口茶,一边摆了摆手说道:“这不是笑不笑的问题,这是方向和原则的问题。”
“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可也不能为了钱什么都干,什么都演。”
见岳艳娥低头不语,司马枫问道。“你可知道,她们昨天演了什么?”
听到司马枫的问题,那岳艳娥轻点头回道:“知道,几个杂技和水柔术,还就是纤夫号子和渔歌。”
“那水柔术是什么样的,我没看。就那纤夫号子,后半段都是黄腔啊!”
“除了工业园的工匠,还有不少半大的孩子在看啊!”司马枫不由加大了些声音。
虽然听出了司马枫的责备,但那岳艳娥还是撇了撇嘴说道:“这个,以前大济的戏班子也都这么演啊。”
听到这里,司马枫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你还没明白,我们的演出队要演什么。”
“我们蓝营不是大顺新朝,也更不是大济了。”
“我们要建设我们自己的宣传文化,不能搞所谓曲高和寡的上流艺术。当然也不能弄草台班子那些下三滥卖姿弄骚的表演。”
“宣传文化和思想这两个事情,可以结合起来,核心就是宣传我们蓝营的理念。”
“宣导打倒剥削压迫百姓的官吏和劣绅,建设一个崇尚科学技术的新时代,是演出队的核心目的!”
这番话岳艳娥多少听明白了,她点头回应道:“这个我再琢磨琢磨,你说不能演,那就不演罢了。”
那语气中显然带着些埋怨,说完她低头摆弄着衣角,像是在思考什么。
看着身边这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寡妇,露出了一副哀怨的神色。
司马枫缓了缓语气说道:“你这是在担心经费的问题?”
“这个我之前没说清楚,短时间内所有正规演员都参照工匠拿工资,所有的文化宣传和表演都不收钱。”
“这事我会和刁万勇说说,你这宣传队的费用,以后就找他开支吧。”
“至于宣传文化赚钱,那估摸着再等个三五年看看吧,反正现在也不差这点钱。”
听到这话,那岳艳娥表情稍微缓和了些。不过她还是认真地说道:“会长,宣传这事没这么简单。”
“这里面有编剧,配乐,演员好多的问题。否则当初那朱昌海,也不会一天一大半都泡在戏班子里。”
“你不是说他,戏都演到房间里面去了嘛?那不就是勾栏听曲,白日宣淫的好戏?”司马枫笑道。
此言一出,那岳艳娥雪白的脸色微红了一下,她瞪了一眼司马枫说道:“你们男人不都是酒色之徒?只是有的人定力好点而已。”
这话司马枫正不知道怎么接时,那岳艳娥话锋一转,说道:“那也是后来的事。”
“在江州以前演艺的事情,他还是在正经演出上,花了不少力气的。”
“斩蛇起义,乌阳锄奸,智取永平这些大戏,他可是亲自编导策划的。”
“没想到,我们东王以前还是一个剧作家啊。”这次司马枫倒是由衷地感慨道。
“我们现在想宣传‘耕者有其田,工商有其安,建厂矿,修道路,但都缺乏打动人的故事。”岳艳娥认真地回道。
“不过你既然要求了,那我们也再商量琢磨琢磨。这人在屋檐下啊。。”
岳艳娥的话到这里,司马枫也感觉到里面的酸意。
他看着和自己一起一路走来的同伴,喃喃说道:“打住!”
“我们是蓝营不是大顺,我可没逼你。宣传队这事,也是你自己想做的。”
“是啊,我从小就想学唱戏,曾经被逼着练杂技。现在有机会唱戏了,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本子。”岳艳娥淡淡地回道。
见眼前岳艳娥神色有些黯然,司马枫思索了片刻回道:“这个嘛,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我们的故事要从军队、工匠和农民中来,你们找些读书人自己编故事。”
“只怕读书人一时半会,还看不上我们这些戏子和匪军。”那岳艳娥倒也没什么避讳,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这自然是实话,不过如今类似的实话,除了自家人其他人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的已经不多了。
于是司马枫轻哼了一声回道:“哼,那些穷酸丑书生,今天看不上宣传队;过两年,你们要让他们高攀不起!”
边说,他灵光乍现笑道:“我倒是有一个故事可以给你参考。”
听到话那岳艳娥也来了兴趣,当即让司马枫讲述了起来。
“一个贫苦的佃户为了躲债,大年三十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才回到了家。”
“然而他还是被地主的狗腿子抓了过去,遭到毒打后,被迫画押了女儿的卖身契。”
“大年初一,他女儿被地主老财抢到了家里,那佃户屈辱和愤怒中选择了自尽。”
“他女儿被地主强暴后抛弃,被贬为女奴,过着凄凉的生活,时常要遭受地主正妻的殴打和虐待。”
“后来那女子在好心女佣的帮助下逃离虎口,途中她产下婴儿,旋即夭折。”
“那女子躲进了深山里,餐风宿露。由于长期缺少盐分摄入,一头青丝变成白发。”
“两年后她被路过的蓝营官兵解救了出来,并成为了女兵,杀了地主报了仇。”
“最后,白毛女和那女佣的儿子结了婚,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这个故事就叫‘白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