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才缓缓打开,张明丽打着点滴,被推了出来。
我连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医生看了我一眼,开口说道:“手术很成功,但她现在麻药还没过,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说完,医生和护士就推着担架车去了住院部。
我也跟了过去,在病房内找了张折叠床就坐下了。
思索了片刻之后,我给袁久红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手术成功了的消息,但张明丽现在还没有醒。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打完电话之后,我站在病床边,看着床上的女孩子。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眼角有一滴泪珠。
深山育俊鸟、柴户出佳丽,不得不说,穿着病号服的张明丽,的确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坯子。
她长得很像那个小名叫做丫丫的女明星,尤其是她也长了一对小虎牙。
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但是相信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有老师能陪着她,她应该会好受一些吧。
并且等到她醒来之后,还要找警察做笔录的,我也需要在场。
过了有一会儿,袁校长又来了。他显然是回去洗了个澡又换过了一身衣服,身上再也没有那种难闻的酒气了。
见到我还在这里,他表情明显有点不耐烦,说道:“周老师,明天学校没课吗?”
“警察还没有过来做笔录,我担心她应付不过来,怕遗漏了重要的消息了。”
听到我这样说,袁校长皱了皱眉,说道:“你是老师,但是你不是她一个人的老师!你要为其他的孩子负责!”
听到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我差点被气笑了。
有些人就算再怎么洗漱、坐到多高的位置、戴上再高的官帽、浑身上下还是会散发着一股人渣味。
“校长您在担心什么呢?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我不硬不软的顶回去一句。
袁校长听完后一愣,然后就笑了,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那就辛苦周老师了,我先走了。”
他拍得很用力,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等她醒过来,警察就会过来做笔录的。
到时候这些人渣一个都跑不了。
孩子们都很信任我,我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等到袁校长离去后,我觉得有些口渴,于是找到了护士站借了个水杯,到水房打了一杯水。
但是水房只有开水,于是我将纸杯放在床头柜上,坐在一边想着要怎么跟警察说。
这时,护士走了过来问道:“哪位是周老师?”
我一愣,站起身来说道:“怎么了?”
“护士站有你的电话,你去接一下吧。”
我一愣,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停机啊!怎么会有人将电话打到了护士站,还指明找我的呢?
我思考了一下,难道是王春花?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对电子产品可是一点都不陌生,难道是她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又担心手机被监听了?
想到这里,我连忙站起身来,就走到了护士站。
这间病房在走廊的角落,离护士站大概有几十米的距离。
等到我走到护士站后,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座机的听筒放在台子上。
我接起电话,刚想要说话,却从对面听到了忙音,对面的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等我扭头时,角落里张明丽病房门口似乎有一个人影闪过。
我眯着眼睛望去,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这个没头没脑的电话,让我非常的疑惑,但对面已经挂断了,座机也没有来电显示,想要拨回去都做不到的。
没办法,我又走回了病房,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水的味道有一些怪异,但我完全没有多想,因为医院水房里的水通常都没有烧开,有一些怪味是很正常的。
在张明丽病床旁边,找了一张折叠床,我躺在折叠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觉好睡,等我醒来的时候,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望向旁边的病床。
可是,下一秒我就愣住了,因为床上没人。
我有点纳闷,难道是被推出去做检查了?
想到这里,我连忙爬起身来,走出了病房来到了护士站。
可护士在查询完病房记录后,说道:“今天早晨,有人接她出院了,说是要转院。”
听护士这样说,我有点纳闷。
据我所知,她的父母双亲都在外地打工,家里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过来的。
并且,即便是来了亲属,也大概率不会在这个时候转院。
手术已经做完了,还颠簸来颠簸去,又是何苦呢?
“不对吧,护士。她是未成年人,接她出院的人,你们核对过他的身份了吗?”
护士抬头望了我一眼,她昨天值了夜班,现在到了交班的时刻,语气有些不耐的说道:“是你们校长来接的。”
“怎么可能呢?警察还没有为她做笔录呢!”
听到我这样说,护士也是一愣,她脸上本来是带着鄙夷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这种涉及到女学生意外怀孕的案子,有很大可能性与老师脱不了干系。
我读懂了她的意思,很明显她也从我的言语中明白过来,此事应该与我无关。
“生物样本还在吗?”
在得知了警察未做笔录而张明丽已经被带走了之后,我知道现在要做的就是保留下来证据。
护士左右观察了一下,说道:“今天早晨接她出院的时候,你一点察觉都没有?”
听到她这样说,我脑海里顿时“咯噔”一声,中招了!
昨天那杯水肯定有问题!我说怎么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头还觉得昏昏沉沉的。
看到我的脸色数变,护士低声说道:“生物样本应该还在的,昨天晚上做的手术,按道理我们是统一到周末才会拿去销毁的。”
“那你帮帮忙,帮我保留下生物样本,可以吗?”
我看着这个护士,连忙哀求道。
护士点了点头说道:“我去找找吧,找到了就放在冰箱里保管起来。”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早晨七点多了,张明丽被袁校长带走了,难不成是抓去灭口了?
不能吧!
我翻出袁校长的电话拨了过去,关机。想了想之后,我给庄老师拨了过去,让她帮忙转告一下初中的孩子,第一节课先上自习。
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袁校长在学校里吗?”
庄老师很快就回答道:“没有。”
等我还想再问两句之时,庄老师已经把电话挂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既然人不见了,那还是去找警察吧,他们昨晚出过警,笔录都还没有做完呢。
等我骑着电动车赶到警察局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昨夜给我做笔录的那位警察。
因为他梳着跟赌神高进一样的发型,所以非常有识别度。
现在他值守了一个夜班后,发型依然是一丝不苟,油光水滑的很。
我把情况跟他简短的说了一遍,谁知他眉头一皱,问道:“你说的张明丽是谁?还有昨天夜里没有去医院出警啊!”
我脑海里顿时“嗡”的一声,连忙说道:“警官,昨天夜里我们见过面的,你还为我做了笔录。我的一个学生,叫做张明丽,她昨夜小产,人差点没了……”
我话都还没有说完,这位梳着赌神发型的警官一把将我推开,冷冷说道。
“你记错了,我昨天夜里根本没有去医院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