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唯目光灼灼地看向司嫣，满心都是惊喜，嘴中连连道：“嗯，好，我不打草惊蛇。嫣嫣，你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司嫣擦干泪，看着手中的文件袋，低声道：“这些东西，你留一份，寄一份到李长均工作的地方。”
    “另外，我可能会需要用到律师，麻烦你帮我找个靠谱的。”
    司嫣悲哀的发现，和李长均结婚这么些年，如今她若不依靠自家姐姐，竟然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好，这些事儿你放心，我肯定办好了。”
    “嗯，那你先走吧。一会儿李长均要来了。”
    “好，那你有事儿就给我电话。我这几天哪儿也不去，就在家等你电话。”
    两人分别。
    方唯 在医院门口遇见了李长均。
    李长均看到方唯 ，蹙了蹙眉，又立马笑着上前打招呼：“方兄，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怎么到医院来了？”
    方唯脸上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笑：“家里老头子体检，我过来拿下体检报告。你怎么在这儿？”
    “家里发生了些事，静柔在这儿住院呢。”
    “嗯？静柔怎么了？怎么没听嫣嫣和晨姐说过？走走走，带我去看看。”方唯一脸的诧异和担心。
    李长均忙一把拉住他：“孩子这会儿还没醒，也没办法探视。你去忙你的，可不敢耽搁你的时间。”
    方唯 故作恼怒地道：“我和嫣嫣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静柔出事了，我怎么能不去看看？快带路快带路。”
    李长均此刻有些懊悔自己刚干嘛非得招惹这个人？明明知道就是个没脸没皮的。
    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结个婚。外面还有传言这男人是等司嫣。
    好笑，司嫣都和他结婚这么多年了。他等她什么？离婚吗？
    李长均眸色一冷，活婚是不可能离的，死婚，倒是有可能。
    司嫣坐在重症室门口的长椅上，看见李长均带着方唯进来时，嘴角抽了抽。
    她默了几秒，才起身面色如常地打招呼：“方唯，你怎么来了？”
    “来医院给老头子拿体检结果，门口遇上了，听说静柔住院，就跟过来看看。”方唯神色淡淡。
    李长均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溜达了好一会儿。
    几人客气完，方唯终还是没见司静柔，被司嫣劝了回去。
    “嫣嫣，你……还和方唯有联系？”李长均状似无意地询问。
    司嫣白他一眼：“我整日做了些什么，你还不知道？”
    李长均自己心里有鬼，闻言，心头一跳，倒也没再追问。
    司嫣侧头想了想：“大概都有好几年没怎么见过方唯了。”
    “嗯，少和他来往些。”
    “好。”
    这一日，司静柔还是没醒过来。
    司嫣和李长均在医院默默地坐了会儿，回了家。
    到了家，李长均再次煮了汤。
    依然劝司嫣喝。
    他自己却一口也没动。
    司嫣心口突突直跳，却不敢拒绝。
    次日，到了拿鉴定结果的日子。
    李长均依然是先走。
    司嫣照旧坐了出租车。
    这几日，司机李师傅也和司嫣熟了几分，从反光镜里看了看后面，没看到熟悉的车，还笑着道：“今儿那车不在，大妹子你不用绕来绕去了。”
    司嫣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但又说不出什么来。
    只笑笑没说话。
    李师傅开着车，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司嫣闲聊。
    一个拐弯口，突然驶过来一辆货车，还不管不顾地撞了过来。
    李师傅惊出了一声冷汗，一边狂转方向盘，一边骂道：“褶子了！忙着抢孝帽子去是吧？”
    同时，还不忘大声冲司嫣喊：“大妹子，小心了，抱住头……”
    随着巨大的轰隆声响起，司嫣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因着今儿是拿鉴定结果的日子，田春燕是必须到场的。
    夏橙不想去，可看了一圈，除了她也就陆以铭能陪着去。
    最后，还是冷着一张脸带着田春燕出了门。
    田春燕心中也是紧张，话都比平日里少了许多。
    陆以铭借了车过来送两人过去。
    一路无话。
    到了医院，李长均和警察同志都到了。
    司晨也在。
    独独司嫣没有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
    警察同志看了看时间：“不等了吧，反正司女士来不来都没关系。”
    李长均一口否决：“再等等，她应该一会儿就到了。这个女人害得我们夫妻感情不和睦，我得让我妻子当场看到检查结果。”
    田春燕看了李长均一眼，对上他冷冽的眼神，缩了缩脖子，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
    警察同志又陪着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人还是没来。
    警察同志这回是彻底不等了：“走吧，不等了，再等我又得下班了。”
    一行人正要去拿检查结果，就听到大门口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紧接着，数十个医护人员跑向门口。
    再接着，三四个担架被抬了进来。
    议论声也传入了耳中。
    “正德路那边出了车祸，好像是说一辆货车突然撞向了一辆出租车。”
    “那也是倒霉。”
    “可不是？出租车上司机和女乘客都生死不知。”
    “货车司机当场死亡。”
    “天哪，这也太恐怖了。”
    “就是就是……”
    司晨本是漫不经心地听着这些闲话，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担架上的一个衣角。
    她心中一突。
    正德路，出租车……
    司嫣过来要经过正德路，她是打车过来的。
    刚刚那个衣角，有些熟悉……
    身体比大脑更快的做出反应。
    司晨小跑着跟上抬担架的医护人员，凑过去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
    蓦地，司晨回头望了李长均一眼。
    就是那一瞬间，她明显地看到了李长均嘴角的笑。
    司晨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其余的人见司晨这个样子，也有些莫名，跟了上来。
    夏橙轻唤道：“晨姨，怎么了？”
    司晨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夏橙扶起了她。
    “嫣嫣，是嫣嫣……”
    李长均凑了过来，瞬间红了眼眶：“姐，你说什么？嫣嫣怎么可能在里面？”
    紧接着，他又跟疯了似的追了上去。
    直到看到担架上的女人的样子，瞬间崩溃地大哭：“嫣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