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兵器交错发出的响声,周仓连退了数步,才卸去手上的力道,不过双手虎口已经崩裂。
握着大刀,带给周仓的是火辣辣一般的疼痛。
就在王达以为胜券在握,不出三回合便能砍下周仓脑袋之际,突然从西侧传来震天的杀喊声。
“哪里来的兵马?”
王达循声望去,大惊失色道。
只见西侧冲出来一大批训练有素的黄巾贼,那冲天的气势,将王达的胆魄都给震碎了。
王达愣神之际,黄巾贼已经杀至汉军的阵营,为首的是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壮汉。
如若这壮汉不披着铠甲,手提大刀,和田里的老农并无区别。
率领兵马的正是赵铁牛,他现在是千夫长,可以率领上千甚至是几千人。
这次,大贤良师给他分派的任务,就是率领两千兵马,蹲伏在清河西侧,只要有汉军出现,立马杀出。
赵铁牛一马当先,以武勇开道,一手持刀,一手持盾,虽是将领,更像小卒。
就这样,赵铁牛从侧翼撕开了汉军的整个防线,让汉军阵营顿时大乱。
“将军,我们中埋伏了。”
副将苦着脸,向王达道。
“走!”
王达也吃不准有多少黄巾贼埋伏在此地,他想着是撤出战场,率领兵马重新占据山峰,等待大军的驰援。
副将闻言,赶紧打旗语,通知各部将领率领自己的兵马,撤出战场,不要恋战。
周仓也知道王达打的是什么主意,再加上那稍许的酒意上头,也没有顾忌双手虎口崩裂,直奔王达而去,“狗官休走!”
王达只知道有道人影向自己飞奔而来,他定晴一看,才发现是那周仓。
他又惊又怒,这周仓怎么敢的?
王达以为周仓想要提刀砍自己,他便提枪刺过去,但哪知道,周仓并没有想着砍人。
只见周仓舍弃大刀,躲开长枪,奋力一跃,抱着王达砸向地面。
轰!
王达的后背落在平坦的地面,但巨大的冲击力,却让王达一点也不好受。
但迎接王达的却是周仓那双铁拳,周仓一拳又一拳,打在王达脸门。
让王达神志不清,第一时间就没有想着反抗。
酒意上头的周仓,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连击在王达脸门,手上传来的剧痛,都被短暂性忽略。
就这样,周仓靠着一双铁拳,硬生生打死了王达,不仅是王达脸上全是血,就连周仓的双手都血肉模糊。
“啊!!!”
周仓仰天长啸,吓得周围汉军脸色苍白,根本不敢替王达报仇。
毕竟现在的周仓宛如鬼神,招惹这样的周仓,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周仓一刀割下王达的脑袋,高举脑袋喊道:“狗官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王达的阵亡,再加上赵铁牛率领的黄巾军,冲散了汉军的阵型,让汉军直接溃败了。
有些汉军慌不择路,直接跳入了清河,以为这样就安全了。
毕竟黄巾军可没有携带弓箭,只要游到对岸,想必黄巾军奈何不了他们。
可惜,汉军的逃跑路线也被赵铁牛计算在其中。
赵铁牛不仅蹲伏在清河的上游,还找附近的渔夫,租借了几条渔船,以备不时之需。
当赵铁牛发现汉军踪迹的时候,自己率领兵马驰援的同时,还让几条渔船顺流而下,拦截想要过岸的汉军。
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当跳入清河当中的汉军,看到几条渔船行驶而来,眼神之中透露着深深的绝望。
渔船上的黄巾军很是轻松的就收割了河里汉军的性命。
毕竟手持鱼叉,收放之间,便带走一条鲜红的生命。
短短时间内,整片清河都漂浮着刺鼻的鲜血,有汉军的,也有黄巾军的。
周仓看到这一幕,知道赢了,欣慰的露出笑容,然后笔直的倒在地上。
……
卢植率领两万多大军,缓缓前行,沿着王达开辟的道路前进。
有着先锋探路,便能证明这条道路,在短时间内是安全的。
一路上,倒是有惊无险。
只是因为实在是大军太过臃肿,原定计划是三天的时间到达王达的所在位置,硬生生拖到第五日才快要达到。
毕竟后勤携带的物资很多,打仗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没有粮草,那一支部队,将不攻自破。
在战场之上,一名将士,就需要三名民夫的补给。
也就是说调动三万大军,至少需要征调九万的民夫。
民夫随军打仗是没有军饷的,只会管饭,所以大多数是不愿意随军的。
不过当朝廷强制要求,老百姓也躲不过,只能随军。
卢植身为大儒,自然爱戴每一位汉民,所以并没有苛刻这些民夫。
相反很是体谅民夫,便一再减低行军速度,让民夫不至于很累。
第五日的时候,卢植其实内心便有不好的预感,王达身为先锋,已经有好久没传递给信息回来了。
这很显然并不是正常的事情,卢植怀疑王达是不是没有听自己的劝阻,贸然深入,导致全军覆没了。
就在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的时候,突然大军碰到了一支溃兵,这让卢植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卢植看到满身血污,与王达一同前往的副将,面无表情询问道:“王达何在?”
“王将军,战死沙场了。”
副将双眼微红,回道。
“说说吧,为何惨败于此。”
卢植强压着怒火,开始打听这次战场的细节。
按理说,只要王达听从自己的命令,就算败了,也是小败一场,不至于折兵损将。
虽然还没有统计这次伤亡多少将士,但卢植初步估计,至少有一千多兵马,葬送在战场之上。
伤亡还不是主要的,先锋这次溃败,将极大地打击大军信心。
毕竟身为精锐,身为先头部队,在敌人手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这很难让人觉得,这次战争必胜。
卢植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咬牙切齿道:“王达枉顾军令,死了也活该,只是却害了那么多将士与其陪葬,哎!”
卢植长叹一声,又道:“如若不是我指定王达为先锋,也不会出现这种局面,错在我,错在我啊。”
“呵,让你用钱隆为先锋,你不用,反而派一个废物去了。”
“我看你是老了,头脑都不清醒,还是尽管把主帅的位置让出来,免得大军跟着你吃败仗。”
蹇硕冷声道。
“主帅位置是陛下钦点的,你有意见,大可向陛下说,不必在我面前嚼舌根。”
“先锋失利,确实错在我,我不否认。”
“但胜败未定,你却在这唱衰,是何居心?”
卢植丝毫不甘示弱,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