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秋脸色很有些难看,当着门下如此多弟子的面,把脸丢了的话,他这个宗门也得解散了。
“劳道长,本宗门人一向循规蹈矩,无端截杀你门下弟子做甚!
莫要听他狡辩,他杀了人事实俱在,你也莫要护短。”
邋遢老道冷哼一声:“事实就是你的门人仗着人多,截杀我的门人,结果本事不济,被贫道门人反杀。这种死法,属于死了活该,还得登门道歉。
你不仅没有登门道歉,还上门兴师问罪胡乱栽害,这是觉得你能耐了?”
孟春秋说:“咱们有理说理,胡搅蛮缠无用,劳道长若是一味袒护门人,就坏了九重山的规矩。”
“这是谁在坏九重山的规矩?”
邋遢老道冷笑连连,“可笑可笑····”
孟春秋被嘲讽得有些恼怒,说道:“劳道长若是如此不讲理,咱们就去找能讲理的地方讲理,一起去找大宗门理论理论。”
邋遢老道摇头:“本宗有理,无须论。”
孟春秋怒道:“你这是不敢吗!”
“这事明明白白,本宗理已直气已壮,无须听他人叽叽歪歪,有什么敢不敢的。
你若是觉得找他人过来就能把你的腰撑起来,随便找,贫道奉陪到底。”
邋遢老道硬气的很,丝毫不让步。
“你等着。”
孟春秋下不了台,怒气冲冲的放出飞剑,御剑向九重山深处跑去。
春秋宗好几十人面面相觑,还以为他们这里好欺负呢,敢情倾巢出动都不管用啊!
门都进不去····
邋遢老道门一关,压根不理这些人,仔细打量周小舟一番,有些惊讶:“长进这么快?”
“师父教导有方。”
邋遢老道其实压根没教过他什么,一直闭关中。
但能让周小舟有机会看到他的藏书,本身就是一种教导,只是没有手把手而已。
师父领进门,修为靠个人。
看了这么多有关修炼方面的书,有了理论基础,加上周小舟不错的悟性,再配合他那一套用钱堆修为的方法,也就有了一定的战斗力。
“没有筑基,却有玄阶的修为。”
邋遢老道看了他好一会,有些疑惑,“你怎么修炼的?”
筑基好比起高楼时打地基,打的越牢固才能起更高的楼。
至于怎么筑基,周小舟不会,只是吃着丹药冲过去了这道门槛,又被镇军丹压回来,反反复复的。这里原本应该有个大门槛,还是铁打的那种,很难过去,这个门槛硬是让他给拆了。
没有筑基而玄阶,通常只能算是武者。
“瞎练呗。”
邋遢老道有些尴尬,自己这个师父失职啊!
原以为他还要好几年才可能触及到筑基这个问题,如今已经跑到玄阶去了,打基础的问题已经没有可以指点之处了。基础打不好肯定走不了太高,甚至修仙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做个武者,去世俗厮混。
“那个那个····以武入道也是可以的。”
他连忙岔开了话题,免得自己太尴尬,“家里伙食不错····”
“在下还给师父和大师兄买了新衣服过年。”
衣衫单薄的硬撑着御寒,看似仙风道骨,其实挺累的,周小舟把厚厚的冬衣拿出来分给他们。
“不错不错,很多年没有穿过新衣服了。”
其实老道身上这件道袍别看脏兮兮,其实冬暖夏凉,是件法袍,难得门人有这份孝心,还是挺高兴。
倒是小一确实是硬撑,连忙把棉衣穿了起来。
“多谢三师弟。”
二师兄和小四睡的正香,打雷都不醒,吃饭时间一到,自然醒。
二师兄一骨碌爬起来,眯着眼跑到门口,拉开门朝着门槛外撒尿,猛然见外面密密麻麻的站满了雪人,大叫一声:“谁堆了这么多雪人?”
春秋宗这些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直等不到宗主回来,愣是在雪地里站了一夜。
其实不是孟春秋不回来,而是大半夜的不敢打扰别人,在大宗门的山门外等了半夜,到现在还没有敲别人的门呢。
小宗门嘛,哪来多少牛气,谁都惹不起。
周小舟煮了一大锅灵米稀饭做早餐,大大小小坐一堆,难得聚个餐,颇有些一家人的味道。
门外风雪呼啸,门里倒是颇有温暖。
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孟春秋才带着一群人御剑飞了回来。
九重山里一共有九个大宗门,轮流着管事,如今轮值的是圣火宗。
大宗门就是大宗门,圣火宗来的人里除了两位金丹期的执事外,其他也全都是筑基期的弟子,但人家筑基期弟子一个个脚踩飞剑,乾坤袋更不用提了,每个人都有。
身上统一款式的法袍,不仅好看,还冬暖夏凉。
乾坤袋、飞剑、法袍、法器,都是修仙者基本配置,只要进入大宗门,可能唾手而得。
端滴潇洒。
这才有些修仙的味,人上人。
同样是修仙,进入大宗门跟进入小宗门,天壤之别。
这里为了一个乾坤袋闹出人命,人家那里人手一件,发到法器了。
圣火宗门人白色的法袍上绣了朵红色的火云,这种火云看着倒是有些眼熟,很像赵管事施展的火云术。
春秋宗七八十人的气势都比不上圣火宗这十来人,御剑飞在空中,犹如神兵天临,威风凛凛。
孟春秋喊了一声:“劳道长,圣火宗方执事、袁执事来了,还不出门迎接吗?
架子也太大了吧!”
大风大雪的,谁家开着门?
这是故意先替老道拉上一波仇恨。
老道也不能不给圣火宗面子,打开了道观的门,手指在门槛上方比划了一番,似乎出现了一道无形的门,门外的风雪就被挡在了这个位置,丝毫进不了道观。
“怪冷的,冻死人不关贫道的事。”
孟春秋见他那些门人确实够呛了,一摆手,让他们先回去。
结果,那个重伤的硬是已经冻死了。
一条人命变成了两条人命。
还有不少人有没有冻出毛病,就不好说了。
孟春秋一见之下又急了,说:“二位执事,你们也看到了,他见死不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