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的人有点怪癖，有些毛病，是容易获得谅解的。
    专注于某事，付出比别人更多，才能脱颖而出，这样的人通常性情执拗，显得不太合群，因为庸人理解不了他们偏执的想法。
    总之，出成绩了，才有了一席之地，没出成绩的进了精神病院。
    反正，你有这本事，毛病再大点，也忍你。
    好不容易才把这些抱怨压制下去。
    只是，以卢大师这速度，凑够二十一件法器，实在有够等的。而且，他这一帮人马连着折腾了三四个日夜后，累得够呛，需要休息好几天，才能重新开始干活。
    指望不上，周小舟只好又亲自下场，工匠们又热热闹闹的忙活起来。
    上回不仅每人得了两个金币，王宫也确实给出了赏赐，让众人干劲十足。
    这一晚上的产量又有所增加，达到了八十五件。
    收到货后，龙翊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你的技艺有所增长嘛，好好干，很有前途。
    打造多少，也不强求你了，尽量多一些。”
    周小舟有些无奈，转而说：“工部拨付过来的各种矿石有点不够用，甚至数量貌似对不上数，咋办？”
    龙翊狠狠皱了一下眉，问：“确实对不上数吗？”
    周小舟说：“粗略估计，只是粗略估计，之前运送过来的矿石，起码少了一成以上。”
    这些都是之前的存货，提炼出了多少金属，也只有内行的人能大概估计的出来。只能是估算，毕竟只是矿石而已，出金属物资的量有多有少。
    周小舟对这个行业越来越在行，粗略估计一下还是可以的，少的太多，让他产生了怀疑。
    南大营这么大的生产量，少了一成以上，已经是很大的量了。
    他接手后，运送过来的各种矿石入库都要仔细过秤，但还没到和工部核对的时间。
    矿石呢，都是从各地的矿区里大老远用马车牛车拉过来的，很费劲。
    如果用大量的乾坤袋去装，自然又快又省事。
    偌大一个工部还能弄不出一批乾坤袋？
    问题是，人家偏偏要用牛车马车拉····
    非要问，肯定也是有理由的，据说曾经用乾坤袋大量装运时，被抢劫了，损失惨重。
    慢慢拉，看似愚蠢，安全啊！
    而且增加了就业率。
    但在路上也容易被上下其手，出库跟入库对不上号。
    而这些车队嘛，貌似都是工部一些官员的亲戚组织的····
    之前，随随便便入库，反正矿石源源不断的运过来，搞不清楚具体数量，只要下手不是太狠，未必看得出什么。
    周小舟上任这个把月，倒是把南大营理顺了，哪里出了问题，一目了然。
    龙翊把这事交给了京兆府去查，京兆府来的人是燕寒雪，不情不愿的来找周小舟。
    “周大人好大的威风，一句话，我们这些苦命人得跑断腿。”
    “找个有钱人嫁了呗，趁着年轻又有几分姿色，抓点紧，不然等你人老珠黄了····”
    “滚。”
    燕寒雪恼火的骂了一声，“下回再让你婆娘骂我，有你好看的。”
    在乔嫣那受了气啊？
    “没有啊，不是本官授意，本官岂会管你们女人间之事····”
    “说正事。”
    “你去矿车来回的路上盯着呗，看看是路上被搞了鬼，还是没出矿区前就被搞了鬼。”
    “这种事还用你教？”
    她扭头就走。
    “怎么火气这么大呢？”
    她的工作能力确实不错，没两天回来说：“在路上找到了一座仓库，有些马车会驶入其中，那座仓库里囤积的各类矿石不少。”
    偷盗矿石，也得卖得出去才能变成钱。
    卖得出去，才会产生偷盗之心。
    要嘛把矿石卖给别人提炼，要嘛自行提炼了再卖出去。
    民间是禁止提炼矿石的，也就不得私自建造大型炉子，各地的铁匠铺就算会购买一些，也消化不了这么大的量。
    所以，就算弄到手了，想要消化掉也不容易。
    “继续盯着嘛，看他们卖给了谁。”
    燕寒雪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人抓回去审一审，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进了衙门，没事的人都能脱层皮，何况是有事的人，各种刑具不是吃素的。
    “不会打草惊蛇的吗？”
    “你想什么呢？”
    “这么大手笔，感觉不简单，顺藤摸瓜查下去，比较好一点，抓住一些贪财的喽啰，不一定会查到有用的东西。做这么大买卖的人，哪一个不是老狐狸呢？”
    这么大量的矿石，也能武装起一支军队。
    在武胜国内搞军队，貌似只有前武胜王才有可能这么做。
    武装起一支军队，王城里又有内应的话，不定就能来一次宫变。
    越想越有可能。
    “你是说····”
    燕寒雪细细一想，点了头，“好吧，我再去盯着，万一我因此死了，让你内疚一辈子。”
    “喂喂喂，本官干嘛要内疚····”
    随便一说而已，燕寒雪真要在此中出了什么事，确实会让他内疚。
    美女嘛，容易让人牵挂。
    让她这么一说，周小舟有些坐不住了，真有些忐忑起来。但盯梢这种事，可能一盯就要很多天，他这里一摊子事，又没法离开太久，就有些无语了。
    他手下人不少，也只是工匠和卫兵，这种事就无人可用。
    正有些头疼，好几个天阶忽然出现在他眼前，吓了他一跳。
    好在貌似都是武胜王室的人，稍稍松了口气。
    也仅仅是稍稍松了口气，武胜王室的人虽然比外敌要好应付一点，也仅仅只是一点点而已。
    “那个谁，卢大师何在？”
    找卢大师的？
    又让周小舟松了口气，不是找自己麻烦的就好。
    “卢大师应该还在他的营帐里休息，诸位请随我来。”
    既然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周小舟很高兴，带着他们去了卢大师营帐。
    “听闻卢大师炼器技艺精湛，我等特地前来邀请卢大师去王室教授后辈弟子，还请不要拒绝。”
    这是要强行把卢大师带去做王室的炼器师，因为龙翊手下忽然多出了大量的新制法器，据说是日夜间打造出来的，把王室很多人吓了一大跳。
    武胜王室虽然也有炼器师，大多都是半吊子，一年能打造出来一件法器就不错了。
    南大营忽然打造出来那么多法器，顿时让他们眼红，肯定认定出自卢大师之手，毕竟这里就这么一个炼器师，只有他才有这样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