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鼓风少年屁股往他这边一挪，也就活了。
    “真的可以这样吗？”
    “你多少工钱？”
    “七····八百文，师父有时候给我七百文，有时候给我八百文。”
    “给你二两银子，够吗？”
    周小舟摸两个银币给他。
    “够，够····”
    鼓风少年兴奋的站起来，紧紧拽住银币，估计从来都还没有拥有过，“咱们怎么合伙？”
    “炼器呗，炼出一件法器，再给你一个金币，好不好？”
    “好，好····”
    鼓风少年更加喜不自胜，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连忙领着周小舟进入这家铁匠铺，端水又泡茶，比对他师父恭敬多了。
    师父打造出再多的法器，也跟他无关，一个金币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巨款，足以改变命运，岂能不抓住这样的发财机会。
    炼器的矿石，便宜的很便宜，贵的很贵。
    周小舟扫视了一眼，铺子里的矿石都是便宜货。
    就算有贵的矿石，炼器师也会随身携带，不会随便留在铺子里。
    也不是说贵的矿石就能炼出法器，便宜的矿石就炼不出法器，法器能不能炼成，本身与矿石无关。能中和出坚韧耐用的铁水，法器才能使用的更加长久，甚至在对战中互劈的时候，占据上风。
    质量差的，很快就折损了，使用寿命短，甚至剧烈一碰就毁了，都是因为铁水质量不太好。
    真正好的法器，首先就要中和出好的铁水，坚韧耐用，劈不烂打不坏，才能输出更多战力。
    怎么中和铁水，也是门关键技术，通常不会外泄。
    这么多家炼器师，谁家出品的东西质量好一些，谁家质量差一些，都要经过市场检验。一旦口碑不好，该炼器师出品的法器价格肯定会直线下降，甚至卖不出去。
    鼓风少年勤快的到处搬弄碍脚的矿石，好好清理上一番。
    之前连有没有工钱都不知道，自然不会有动力干活，多动一下都懒。
    “少年，不要着急干活，先去买点酒菜，咱俩喝个合伙酒。”
    “好，好····”
    这个鼓风少年别看不富裕，并不小气，手里有了两个银币的钱，很大方的请客，一下就花了好几百文钱。
    起码是他辛苦一个月的工钱。
    豪爽，大方。
    一个有几万金身家的人花一二十两银子请客，跟只有二两银子花掉一两的人比，谁豪爽大方？
    这个家伙也是个狠人嘛！
    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道理。
    周小舟原本懒得知道他名字，不由对他来了兴趣：“叫什么？”
    “向二娃。”
    一听就是农村来的，像样的名字都没有。
    “你以后叫向····奔，向前奔跑，奔向荣华富贵。”
    “向奔啊····好，我喜欢这个名字，以后就叫向奔了，奔向荣华富贵。”
    随便给他取个名字，不那么土就好：“识字吗？”
    “不识····我勤快。”
    不识字，太难了，这辈子几乎只能干苦力活。
    除非有特殊才能。
    勤快勉强也算特殊才能，这是通向成功的基本因素之一。
    “洗手，坐下来好好吃好好喝，今天不干活。”
    周小舟算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临时立足之地，也不急着炼制法器，打算先好好了解一下行情。
    总得卖得出去吧？
    向奔很听话的洗了手，坐到一边的小桌上，倒像个客人一样，比较拘束，不敢动筷子。
    自己花钱买的东西，不敢随意动筷子。
    “这酒差了点，喝我的。”
    周小舟给了他一个酒葫芦。
    向奔去买酒，十几文钱一斤的，已经觉得很好了，不可能会买几百文钱一斤的那种灵酒。
    周小舟则是越来越富裕，能买到的酒越来越贵，几两银子一斤的不算事，只要口感好就可以。他身上带着的酒就没有差的，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口喝下去，犹如仙酿。
    “好····好酒····”
    向奔喝上一口，连连深呼吸，似乎酒味都不想放跑了。
    浪费是犯罪。
    几种配菜都是肉食，份量不少，这是他以示尊敬的最佳表达了，平时压根不敢买，这时也不太敢吃。
    一条大腿伸到了他面前，一定要死死抱住，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有了钱以后，你想干嘛？”
    “吃····吃饱一点。”
    “有了很多钱呢？”
    “吃····吃的更饱一点。”
    跟二师兄是兄弟嘛····
    吃都吃不饱，谈什么其他，都是扯淡。
    吃了上顿，就得操心下顿，哪有空想其他。
    “你师父一天能炼出几件法器？”
    向奔愣了愣，反问：“你问的是一个月能炼出几件法器吧？”
    “呃····几件？”
    “两三件吧，有时候两三件也炼不出来。”
    水平也太差了！
    “两三件也不错嘛，也能赚不少钱····”
    “不赚钱啊，两三件怎么能赚钱？”
    “一个月能炼出两三件法器，怎么就不赚钱了？”
    “不要着急，我给你算账。”
    这个向奔见他急眼，连忙说道，“我师父算过账，一个月炼出两件法器，他还要亏一点，炼出三件才能赚几千金。遇上这回这样亏到底掉，饭碗都要丢，还得长期吃丹药，几个月以后再来时，可能什么积蓄也没有了。”
    如果他师父只是个普通人，太好的丹药还不能吃，顶多长期服用回春丹那样的黄阶丹药，见效慢，效果差，想要砸碎的手恢复过来，很难。
    吃到破产都不一定行。
    “两件法器还要亏钱？”
    周小舟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炼器师可是很赚钱的职业，只要能炼的出来，成本真不高，就算用最好的矿石，也要不了几千金。
    卖的本就是技术。
    “真亏，我师父没必要骗我。”
    “一件法器卖多少钱？”
    “一万五左右。”
    “怎么才一万五？”
    “就是一万五啊！”
    周小舟用力搔搔头，记得器城那边批发价也能卖到五万左右，在这里怎么就只卖一万五呢？
    如果只能卖出一万五，各项成本开支，确实有可能亏钱。
    “这里店租之类的不是又很贵吧？”
    “真的很贵，一年五万金，到我师父养好伤回来时，店租也到期了，很难凑出下一年的店租，这一行真干不了了。”
    “干嘛不去器城？那里的炼器师貌似挺不错。”
    器城至少不会这么惨吧，一次失误就一无所有，谁还这么费劲做炼器师？
    “不知道，好像是想走也走不了，具体为什么，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