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逼迫唐翠花把钱拿出来,这两口子真是绝了,居然把家里能吃的东西都藏了起来,以为这样姊妹仨就妥协,然后把钱挖出来?他们的想法未免太天真。
山林子里别的没有,这个季节就属爬叉多,除了爬叉,还有野苋菜、灰灰菜、蒲公英、马齿苋等多种野菜,姊妹仨白天下地干活的时候,顺便就把野菜给整回家了,傍晚出去摸爬叉,回来直接拿火烤了吃。
想把粮食收走逼着她们去找钱?呵呵,当她们是瞎子吗,天天派人跟着她们,也不嫌累得慌?
只要饿不死,那钱唐翠花就不会拿出来。
然而人的欲.望真是没有底线,见这招不管用,家里的锅碗瓢盆,居然都给收了起来,不让用?
唐翠花气性也是大,直接领着姊妹仨离家出走了。
就是当个猪,当头牛,还管饱呢,她们是人,不是畜生,却混的连畜生都不如。
家里那么多鸡鸭鹅要喂,地里那么多活要做,你们打我们就算了,不给吃的也算了,现在还想逼着我们干活?
“咱们走,我就不相信咱们有这双手,找不到工作干,这大夏天的,还能饿死咱不成?”
姊妹仨就这样被逼离家出走了,可是没出过家门的她们,身无分文,又能去哪儿呢?
“姐,咱现在往哪儿走啊?”
唐翠花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冷笑出声,然后嘀嘀咕咕的在妹妹耳边说了几句,她们仨在路口直接分开,分别前往三个方向而去,后面跟着的人,左看看右看看,径直跟上了唐翠花,直觉告诉她,钱就在唐翠花的手里,别人不可能知道在什么位置。
结果一路跟到了镇子上,唐翠花速度极快的闪进了巷子里,那人一看她速度快起来,眼里面闪过一丝兴奋,搓搓手,赶紧跟上,然而跑进巷子才发现有那么多的分叉口,这下他不知道人跑哪儿了,一下子就急了眼。
却说唐翠花甩掉堂兄之后,阴错阳差的领着妹妹跑到了陶家门口,和拎着盐水桶正准备出门的陶醉撞了个满怀。
“诶唷,这位大姐,你没事儿吧?”赶紧把人给扶了起来,脸上是一脸的歉意。
唐翠花只是撞了个趔趄,人没多大事儿,赶紧摆手,一抬头才发现这是陶家,再想想后面的人要是追上,顿时有了主意:“小兄弟,你爹娘可在家?”
“哦,你们是买酒的呀,我娘在酒馆呢,你要买酒这边来。”
请人往前走的时候,顺便打量了一眼姊妹仨浑身补丁的衣裳,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心想:这也不像是能买起酒的人啊,难不成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想归想,还是把人给带到了酒馆门口,然后朝里面的人喊了一声。
“娘,有人找你,我们先走了啊!”
等赵伶俐跑出来一看唐翠花,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僵在了唇边。
“大闺女,你这是?”
“婶子你别慌,我们不是来找事儿的,这镇子上我也没有认识的人,只能来求助婶子您了。”
说着,就将拿钱回去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俩妹妹。
“我今年13,二妹12,三妹10岁,被我爹娘逼的没办法了,只能跑了出来,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去,想问问婶子谁家要帮工,我们不要钱,只想有个住的地方,有口饭吃就行了。”
赵伶俐听完她们的话,不由怜悯了看了一看就穷苦受累的姊妹仨,然后叹息一声。
“你们年龄太小了,怕是不好找啊,我也没想到因为那些钱,让你们这般东躲西藏,说起来,你们这爹娘,还真是,”愚昧至极。
话到嘴边,觉得不合适在他们女儿面前说起,生生的又给咽了下去。
“你们打算一直不回?这也不是个办法啊!”
“婶儿,我们能干活的,不管是家里还是地里的,都能干,而且干得很好,我家从小都是我们姊妹仨忙活的,我爹现在基本上都不干活,全指望我们仨,如果我们仨不回去,他们俩成不了事儿,我这次就是想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看看,他们的侄子,到底会不会去帮他种那五亩地的庄稼!”
赵伶俐觉得这大姐还挺有主见的,当初送小九来的时候,就看出来是个懂事能干的好姑娘。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赵伶俐把她们领到了酒馆后面与后院相隔的小院子里,让她们仨坐了一会儿,喝了点水。
随后就去找公婆和丈夫,说了这回事儿,陶昌义听完,就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媳妇。
“咋的,你是想把她们仨留下来?那可是三口人啊,”
“娘年纪大了,带小酒已经很累了,还要喂养后院的鸡鸭鹅,虽然总共没有十只,可每天都得操心这事,洗尿布啥的也很辛苦,咱们还要顾着酒馆和地里面的活,其实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反正也是暂时借住在这儿,咱家有的是房间,也不差那三口人的饭,再说人家又不白吃,还干活呢,与其放在别人家,不如放在咱家,让她们仨照顾后院,咱娘在我下地干活的时候在前面卖酒,你说呢?”
陶昌义还没说话,陶老爷子已经掏出旱烟杆子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我看行,你娘嘴上没说,的确有些吃力,尤其咱这小酒也不能见天的躺在那儿啊,她也需要抱抱,出去看看景儿,老这么憋着,也不是个事儿。”
陶昌义一看老爷子都答应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那行,你安排她们吧,不过,你确定是临时的?”
“嗯,这事儿不需要我说,这姊妹俩心里面也惦记着家里那对不争气的爹娘呢,估计是待不了几天的。”
听言,陶昌义就低下头继续忙活自己手里的活了,他本就不善言语,老爷子已经拍了板,他就随媳妇折腾去。
赵伶俐今天穿的是白色碎花衬衣短袖外面套了个蓝色的背带裤,短发头,整个人看起来既干净又利索,这打扮在这个年代算得上相当不错的了,足以可见开酒馆的陶家本身,家庭条件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