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上他们这边一般就是煮饺子,一人一碗饺子,再喝点饺子汤就ok了。
当然,在吃饭之前,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叩拜天地,祖宗,灶王爷,还要摆上香案和供香。
本来这件事唐家三姊妹是不用参与的,毕竟她们还不算陶家人,但爷爷却让她们一起参与。
“既然进了咱家的门,就没有姓氏之分,以后咱家大大小小的事儿,翠花你们都可以参与,啥时候上户口了,你们想改姓改名字,都可以。”
爷爷奶奶都是善良的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姊妹几个人品怎么样,他们也是看的清明。
都解放了,旧社会的那一套已经不兴了,什么只有男娃娃才能叩拜祖宗,在他们家可没这规矩。
叩拜之后还要放鞭炮,之后才可以吃饭,吃过饭就会走上大街,友好的跟邻居们拜年。
偶尔相熟的人带着孩子来家里,奶奶不仅要拿出花生糖果进行招待,还要给他们五百或者一千的红包,当然,阿娘也会带着他们上门拜年,也会得到红包祝福,这是最基本的礼仪和规矩。
基本上大年初一的上午都是在拜年,晌午娘和姐姐们会准备一大桌好吃的,什么鸡鸭鱼猪肉啊,统统预备上,热菜凉菜,家里这么多人,至少要准备两桌,因为没有那么大的桌子,所以会备一大一小两桌。
这些小酒都帮不上忙,就在院子里跟着哥哥们跑来跑去,他们放鞭炮的时候,她捂着耳朵跑的飞快躲起来,等鞭炮炸了,再兴奋的跑过去看地上有没有炸开花。
姐姐们到底是大了,帮着阿娘还有奶奶准备大年初一最重要的一顿饭,这么丰盛的菜肴,就是她们吃席的时候,也都没见识过。
小酒去年也没见这么丰盛,可见今年小吃店还是赚了钱的,要不然爹娘也不会这么大方。
不过自从跟爹娘不在一个房间睡之后,她就对这个家的财务情况,知之甚少了。
最早的时候倒是听阿爹跟奶奶汇报过,一天能有十万的利润,那一个月起来,可不就是三百多万?
现在生意可比从前好太多了,而且加了不少的新品,所以一个月赚个五百万应该是没问题的,也可能更多。
主要是通货膨胀太严重,每天的价格都要受到波动。
不过这比着酿酒还是赚得少,卖酒时候保底收入可是有一千万的,这几百万还是比酿酒更辛苦才能赚到的,只能说形势越来越不好了。
辛辛苦苦一个月,赚得还不如酿酒最低收入高,同样是一家人努力,现在似乎比从前更累了。
因为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顾虑的太多,前来找茬的人也不少,你不交点‘保护费’,就很难安稳的把生意做下去。
当然,这些苦和累,夫妻俩很少拿回家说,小酒也是从翠花和妹妹们的谈话里知道,她们在县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过。
这还不算遇到奇葩的食客,刁钻找茬的那些,其实这些小酒是最能明白的,因为爸妈做生意那么些年,也遇到各种垃圾人,但你又不能因为这少量的人,就去放弃这一行,所以再苦再难也得坚持下去。
大年初一的晚上,下下停停的雪终于给力一次,一晚上就让大地变白了,而且大到踩进去就到了脚窝处。
孩子们初二早上一醒过来,就开始忙活着堆雪人,打雪仗,兴奋的玩儿的手都冻僵了,还不愿意停下来。
尤其街道外面更热闹,一条街的小伙伴都跑出去打雪仗,哥哥们饭都没吃就跑出去了,跑累了才回家找东西吃,奶奶给他们在炭火里烤了红薯,热乎乎的吃起来老香了。
因为外人来家的时候,姊妹仨都是躲起来的,就是怕见的人多了,会被人认出来。
这大过年的,招娣看人家家里团圆,难免会想起那对不争气的父母,翠花也冷冷的回应她。
“你管他们过的冷不冷清的,他们过好的时候没想过我们,如今过的差了,也不需要咱们惦记,知道不?以后不要提他们,你们不觉得大过年提他们晦气吗?”
盼娣怯怯的看了翠花一眼:“大姐,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再怎么说,他们也是,”
“你可拉倒吧,是生父生母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扔的扔,卖的卖?咱仨为什么留下?因为他们在不断要男孩子的时候,我们长大了,能干活了,所以才留下来。你们知道我做的梦有多可怕吗?你们的四妹,小时候生病,聋了哑了,养父养母对她还不错,最后嫁了个聋子,生的孩子倒是挺健康,可是咱娘见不得人家好,被咱爹抛弃之后就去找这些被她卖了的孩子要钱,生生将人家的好日子作没了,四十岁不到就没了,没了啊!”
翠花觉得这梦就是个警示,所以她深信不疑。
“老五,童养媳,从小被虐待到大,逆来顺受,生闺女,住牛棚,难产死了,死的时候才三十岁,没享过一天福。”
“老六,嫁了个赌鬼,赌输了把她给卖到山里头给人当共妻,就这你娘还不放过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找过去了,要钱,给了一次之后,就天天去要,最后被男人发现,活活打死了,留下几个孩子,死的时候四十岁不到。”
“老七,”后面的话还没说,招娣就忍不住打断她:“姐,这只是个梦,你别往心里去,”
“梦?梦个p,在我看来这就是警示我们,以后回到那个家会过得有多惨,你我她,咱仨,包括小九,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活到老的,年纪轻轻都没了,都被那个女人给作死的,她害了我们一辈子,就那你们还念叨她,我告诉你们,以后都不许提她,我只要想起来她做的那些事儿,就觉得作呕,可笑之前我还想挽救,想拿钱给她治病,可是她呢?永远只有她自己的娘家,那就是个傻子,卖了闺女,还要喝闺女血,吃闺女肉的疯子!”
“身体都被作践成那样了,居然比我们姊妹们活得还要久,你们说说,可笑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