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给天明倒了一杯茶,问道:“皇宫都围了,后期怎么打算?”
天明喝了一口茶,缓慢的说:“他,必须死。。。”
蔡攸的茶杯停在半空中,又缓慢的放下。
半晌,蔡攸说道:“皇太后不会同意。”
天明冷笑:“她的想法不重要。出征前,她答应护我廖府平安,她没有做到,我也可以做不到。”
蔡攸叹了一口气:“他是你带大的学生,真的舍得?”
天明悲哀的看着蔡攸:“他究竟多恨我?连等我回来的时间都不给。
完颜派了三十万将士,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我走,他便攻。
好不容易拿下来的燕云十六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完颜又抢回去。
我只能留,可是留下来,以平以安就有可能死。
蔡兄,你懂我的痛苦吗?
说句心里话,如果是以安,我也不会恨他,大不了我再生几个。
可是以平,是我大哥的儿子啊。
大哥用命给大宋换取了十年时间,赵顼居然不屑一顾,还要杀大哥的儿子。
那一刻,我就下定了决心,除非我战死,不然我一定要让他死。。。。”
天明说着,一滴泪从眼角流下来。
蔡攸默默给天明加满了茶水:“其实,赵佣继位也不错,有你这位舅舅扶持着。”
天明摆摆手:“不,以后扶持赵佣的,是蔡兄。
办完这件事,我便退隐朝野,带着爹娘去乡下喂鸡养鸭。
他们这一生,为了几个孩子,操碎了心,也该享福了。”
蔡攸愣住了,缓缓说:“难怪你出征,就把我和韩彦提上来了,你是早有准备吧。”
天明点点头:“我已经一退再退了,可他,依然穷追不舍。
这次废帝,蔡兄什么也不要做,坏人我来做,以后在新帝面前,你是干干净净的。”
蔡攸慎重点点头:“好。”
蔡攸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赵顼死,所以他根本下不了手。
天明长叹一声:“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亲自扶持他,又亲自送他走。
我这一生,历经三代帝王,真心对待的人,却屡屡辜负我,真是失败的一生啊。”
蔡攸抓住天明的手:“廖兄,不可妄自菲薄。只因你太过聪明,轻而易举就能拿捏天下,帝王肯定害怕。”
天明笑笑:“他们看到了我的聪明,却没有看到我的忠心。
这天下,我要了有何用?我一直以老师为榜样,做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官,可一直无法得到认可。”
蔡攸呵呵笑:“你的老师,这一生,不是被贬,就是在被贬的路上。
当一个人的精神力量,可以控制朝堂的时候,是非常可怕的。
只是你老师遇到了一个好皇帝。”
天明哈哈一笑,有点释怀了:“你说得很对,老师这一生,也是颠沛流离。”
两人一壶茶,详聊道到天亮了,丹琼来报:“二少爷,刚刚廖府来人报,皇上醒了。”
天明站起来,对蔡攸说:“这些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处理完了,你就该忙了。”
蔡攸起身道:“好。”
天明赶到福宁殿,高涛涛和跳跳还在福宁殿。
洗漱一番的天明,神采飞扬,精神满满,他来到赵顼的床前,赵顼愣了一下,继而瘪着嘴说:
“老师,你回来了,他们背着我淫乱后宫。。。。”
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急着向家长告状。
天明坐下来,轻声安慰:“都过去了,皇上。”
高涛涛欣慰的看着和好如初的两人,危机应该过去了吧。
赵顼点头说:“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也不要留。”
什么时候,杀人成了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天明从怀里拿出一块绢布,对赵顼说:“这是立赵佣为太子的圣旨,我已经替皇上写好了,只需要你签名盖上皇印就可以了。”
赵顼疑惑的看着天明:“老师,这么急吗?”
天明微微笑:“你先盖印签字。听话。”
赵顼慌忙看着高涛涛,高涛涛叹了一口气:“签字盖印吧。”
皇宫都围了,不听廖天明的,也没有办法啊。
而且只是立赵佣为太子,又不是他自己要称帝。
拿了圣旨,天明对赵顼说:“皇上好好休息,臣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起身告辞。半夏忙了一通宵,她也需要回去休息,与天明一起告辞。
刚刚出福宁殿,高涛涛喊住了天明:“廖大人,你想要的拿到了,皇宫的士兵,也该散了吧。”
天明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看高涛涛:“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护我廖府平安,你护了吗?
现在让我撤兵,对不起,我还不想撤。”
高涛涛冷笑道:“廖天明,虽然我没有护,可是我也没有踩。
蔡攸,韩彦,做的那些事,我一清二楚。
我不出面,是因为我知道廖府两个孩子,不会有危险。
如果真的想要他们死,你以为还能等到你回来吗?
你为大宋征战金国,立下大功,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皇宫的兵,必须撤。”
天明冷笑着:“好一个皇太后啊,原来是看着廖府心急如焚,你却在宝慈殿看戏啊。
我想要的,还没有拿到,所以这兵,不能撤。
时机成熟,我自然会撤。”
高涛涛微微一惊:“廖天明,我答应你,立马拥立赵佣为皇帝,我带着赵顼在宝慈殿疗养,如何?”
天明诡异一笑:“皇太后,你猜猜我会答应吗?”
高涛涛不禁后退几步,他不会对赵顼下手吧?
再看天明,他已经牵着半夏的手,大步出宫了。
半夏幸福的被天明牵着,走在阳光下。
天明时不时的看着半夏笑笑,半夏娇羞的说:“看什么看。夫君,我想去一趟大理寺,当初我答应了侯雪莲的。”
天明宠溺的说:“行,让他们还是回莫府居住吧,那房子,本来就是侯府买的。
还有,那个孩子,要侯雪莲改姓侯吧。”
半夏甜甜的笑:“好。”
接着又问:“以平以安还好吧。”
天明笑笑:“闯了这么大的祸,我还没有打,留给你打。
不过,要是娘怪罪,我可帮不了你。”
半夏捏了一把天明:“我才不打,坏人让我做,娘肯定会记恨的。”
天明大笑:“哈哈哈,你也怕娘啊,我以为只有我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