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蒙喜欢马,到了马市仔细挑选,还要跟邹子文现场教学。
这匹马看着高大,脚力却不行,这匹马鼻子干燥,倒是生病的症状……
邹子文在旁边很用心地学,倒是马行的老板越听越生气,若不是看着俩人穿着不错,早就将他们赶出去了!
到最后又讨价还价一番,买了两匹上好的马。
一匹成年马,一匹马驹,正是母子俩。
倒也不让它们分离了!
等事办妥后到了陆府,已是午后光景。
陆老爷子听闻郭蒙来了,又着人将他唤了过去。
老爷子三个儿子,就陆知安每能见上一面,可又是个古板的,整连个笑脸都没有,自是喜欢总是笑着的郭蒙,早已将他当了半子,一来就逮着他不放了。
等一老一少意犹未尽地道别,郭蒙与邹子文接了人离开,色已经不早了。
刚出了角门,就看到陆知安正站在马车旁。
冬黑得早,陆知安应当还没下衙罢?
陆知安看着全都被裹在披风里的楚玉向他走近,脸上仍少有血色,加上受了冷,更是显得脆弱,就像薄冰一般,一触即碎。
待有两三步的距离,楚玉向他福,笑着道:“恭请福安,陆大人可是有事找我?”
自她受伤以来,便没有与陆知安见面,连上次郭蒙冠礼他都没有出现。
陆知安后的陆遥手里提了一个包袱,厚厚的,看起来也不重。
陆知安将它接过来递给郭蒙,对楚玉道:“气冷了,与母亲买了两皮毛,见着有多的,便给你留了一件。”
见楚玉有些迟疑,便又道:“不过是兔毛的,你穿着亦不算违制,只恰巧得的,并不是很值钱。”
若是陆李氏送的,楚玉二话不就收下了,可是陆知安来这么一出,总觉得有些不大好。
见楚玉仍是有些犹豫的模样,陆知安也有些生气,只面上不显,抬脚就要回府。
楚玉忙唤住他,见他停下也不回头,只道:“不知陆大人现下可有空,有些事想要与陆大人一声。”
陆知安才转问她:“可是什么要事?”
楚玉抠了抠手心,眼神有些闪烁:“也不是什么要事,就是与你分一下,若是陆大人繁忙,便不打扰了。”
罢一福便要上马车离开。
郭蒙在旁边莫名其妙,看向唐英,唐英瞪了他一眼,没话。
“便边走边罢。”
陆知安又转向外边走去,楚玉忙跟在他后半步的距离,唐英和陆遥也赶紧跟了上去。
郭蒙看了手中的包裹,还是将它甩进马车里,牵着马与邹子文一同跟在后边。
楚玉一路低声将自己与绿竹之间的事了,最后道:“这本是陆大饶家事,当时也是想着让老夫人自己处置,便出此下策,亦不知那位姑娘为何在院里垂泪,又想栽赃于英娘,这才演变成现下这模样。”
陆知安点头以示知,楚玉不好再,便只跟在他旁。
又无言地走了一路,陆知安问她:“你那蹴鞠队似乎很是不差?”
楚玉听到蹴鞠队,便由心里笑了出来,道:“不过是打闹,等闯出名声了便好。”
“打闹你就敢让李副使开外围?”陆知安语气里带着责备:“这事还只到了我这里,若是让范大人知道,谁都讨不了好!”
楚玉鼓鼓脸,不好意思地垂着头低声道:“已经被英娘骂了一顿了,也好了下不为例的。”
“你与李副使关系很好?”
楚玉想了一下,道:“也不是很好,就是上次曹磊一事他与我了几句,我正好求了他与蹴鞠队找对手,便有些往来。”
她与赵祯认识一事,陆知安应当不知道吧?
她又转移话题:“最近范大人很忙吗?”
陆知安斜睨了她一眼,见她似乎因开外围一事有些心虚,便也将话题转开:“净妃薨去,有怀疑是被人毒害,只苦无证据,范大人原就因废后一事受了牵连,此事亦不能牵涉太深。”
能当皇后,背景肯定不差,就算被废了,那也是堂堂皇妃,就这么死去,这皇宫的水还真是深!
又想起兴平郡主与她的一番话,心里更是打定主意,离赵祯远一点!
正思量间,陆知安停下脚步,看着她道:“行了,上马车罢,郭蒙也是,也不给你带个手炉。”
楚玉笑道:“有的,在马车上,方才想着要与陆大人话,便忘记了。”
又与陆知安福了礼,见他转往陆府的方向回去,才带着唐英与邹子文上了马车。
车厢中间一个很显眼的包裹,楚玉打开一看,灰白色的披风,只看着就觉得很是暖和,中间拼接的痕迹几乎看不出来,又为这手艺赞叹了一番。
收都收了,再来矫似乎也太白莲花了。
反正她也给陆府带来了不少的收益。
楚玉又看向唐英,嬉皮笑脸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在陆府动手了吧?为客人,再怎么我们也是吃亏的!让她们自己处理去!”
又摸着披风喜滋滋地道:“赶明也去找个铺子,给你们,还有泽都做一!”
唐英嘲讽道:“也就你这子才需要,连泽都不如!”
楚玉也不生气,尤自开心道:“大家体都好,那不就好嘛。”
唐英便不理她。
陆知安回府,刚换好衣裳,陆叶氏便将绿竹带到他屋子外边等着了。
听了绿竹跪在地上哭着痛陈楚玉的栽赃陷害,陆知安问陆叶氏:“你待如何处置?”
陆叶氏不知他心里是作何想法,觑着他脸色,亦看不出来,便垂着眼睛道:“我这夹在中间亦是难做,绿竹也调到了官人屋子,不若你拿个主意?”
陆知安“嗯”了一声便不话,从俩人边走过进了书房。
留下陆叶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想了一下,还是跟着一同进去了,书房里早有机灵的劂了烛火,陆知安正就着昏暗的光亮在找书。
翻找片刻,找到一本放在几上,看着陆叶氏进来,便对她道:“既是你的陪嫁丫鬟,便由你来处置。库房里新进了些毛皮,去选做一衣服罢。”
陆叶氏便欢喜地地去了库房,顺便也将绿竹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