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幽抬眼看着对面已经带上面具的妖皇离忧，眼皮子忍不住抽了抽。
    她抬手扶额，手肘撑在石桌上，
    “你可以将脸上的面具摘了吗？”
    离忧一手扶着茶杯，一手去摸自己脸上的面具。
    “为什么要摘了。”
    白幼幽实在不想对着这样一张面具脸说话。
    “因为太丑了。”
    离忧脸上戴着一张赤红色的恶鬼面具，
    面具边缘还有棕色的毛。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顿在面具上。
    “这个面具不好看？”
    白幼幽：“丑。”
    离忧看向大白，“她说这个面具丑。”
    大白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安慰。
    “那你就先摘了。”
    离忧：“……”
    离忧摘下脸上的面具往桌子上一甩。
    白幼幽瞬间觉得自己的院子都变明媚亮堂了。
    “你们是要离开了吗？”
    大白颔首，“我准备带着主子去妖域。”
    离忧：“然后从妖域杀回神域妖皇宫。”
    白幼幽：“了解。”
    离忧伸手在自己袖子里掏了半天，才掏出半块用龙鳞做成的令牌。
    白幼幽：？
    他将令牌递向白幼幽。
    “等我回妖皇宫，夺回自己的身份后，再将另一半给你。”
    白幼幽接过令牌，放在手里把玩。
    “这半块令牌的作用是什么？”
    离忧：“调动妖皇宫的妖卫。”
    末了， 他又补充道：“一半的妖卫。”
    “等我将另一半抢回来，就可以调动全部了。”
    白幼幽握紧了手里的令牌。
    小小令牌，居然这么有分量。
    离忧：“当然，有次数限制的。”
    白幼幽：“。”
    离忧：“只能让你调动三次。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白幼幽收好令牌，“明白。”
    这种东西，有次数限制才是正常的。
    离忧看着白幼幽神色间的遗憾，觉得她好像没有嘴上说的那么明白。
    白幼幽看着离忧和大白，忍不住问出了自己一直很好奇的问题：
    “那个，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长得丑吗？”
    离忧：“……”
    这人怎么回事？
    一开口就往自己心口戳？
    大白：“本来就，不好看。”
    白幼幽：“。”
    离忧松开握着茶杯的手，双手抱胸，说道：
    “咱们妖皇宫第一美妖是大白。”
    白幼幽：“！？。”
    她忍不住看了大白一眼。
    大白含蓄一笑。
    白幼幽实在从大白那张长满了白毛的脸上，看不出好看的点在哪。
    莫不是大白的人形很好看？
    白幼幽若有所思的看向大白。
    “说起来我好像从没有见过大白你的人形。”
    大白抬起厚实的手掌，摸了摸自己头顶雪白的毛发，语气中难得的带了几分腼腆。
    “我人形不如，兽形好看。
    “而且在，我们妖皇宫，大家都不喜欢，用人形的。”
    大白身上亮起一圈莹润的白光。
    白幼幽看着这道光，开始期待起大白的人形。
    大白身上的毛发化成一件白袍。
    莹润的白光散去，大白已然变成了一位皮肤古铜，肌肉盘虬，身材高大健壮的光头糙汉。
    白幼幽：“。”
    那件白袍被他像袈裟一样披在身上，露半边肩膀。
    白幼幽看了看它的手臂，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肢。
    嗯，比自己腰还粗，
    牛批！
    离忧用手支着下巴，金色的眸子落在大白身上，“啧”了一声。
    大白：“这就是，我的人形。”
    白幼幽笑了两声，“挺好的，快变回去吧。”
    离忧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的反应跟妖皇宫的女妖不一样。
    “妖皇宫的雄性，都以健壮粗狂为美。”
    他垂眼，眼神落在自己另一只放在桌上的手掌上。
    苍白，修长，
    又薄又瘦……
    “好不容易才黑了点儿，这下好了，更白了。”
    白幼幽：“。”
    尊重每一种审美。
    但就算审美有差异，也不至于对着离忧这张脸说丑吧。
    良心得多痛啊。
    白幼幽：“你就没有怀疑过，有问题的是妖皇宫妖的眼睛？”
    离忧语气冷幽幽的，里面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我被退了五次婚。”
    白幼幽：“……”
    白幼幽沉默。
    “我的前三任未婚妻，都是我父皇厚着脸皮给我定下的。”
    “结果他们不是在私下悔婚，就是找机会悔婚，
    “还有一个，在公开场合抱着我父皇的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白幼幽：“…………”
    离忧：“我父皇回宫后，就把我抽了一顿。”
    “身为妖皇的儿子，我却找不到媳妇儿。你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打击吗？”
    白幼幽：“…………”
    大白：“也有不嫌弃，你外貌的，但你不是，看不上，人家吗？”
    离忧：“……”
    离忧看着大白，微笑。
    “你是指，那几个连化形都做不到的雌性吗？”
    大白心虚，干咳一声：“养养说不定……”
    “当初可，是你急着，找对象的。”
    他还把那几个心思不正，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妖给收拾了一顿呢！
    离忧抬起头，沧桑的叹了口气：
    “我现在不急了。”
    这妖后能立就立，不能立就算了。
    白幼幽安慰他，
    “没事，你在人族会很受欢迎的。
    “对了，你接受跨物种恋的吧？”
    对比离忧表示：
    “我的母亲就是人族。
    “你别看我父亲对我好像很严厉，很不满的样子，但其实他也没比我好看到哪里去。”
    白幼幽：“……”
    “那你父亲他……”
    离忧摇头：“没死，据说是追我娘去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
    白幼幽：“……6！”
    离忧：“而且，我不想立人类妖后。”
    白幼幽：“为啥？”
    离忧：“会跑。”
    白幼幽看着他的表情，猜测他应该是想到自己母亲了，便没有在多问。
    “你们知道去妖域的路吧？”
    大白：“知道。”
    白幼幽颔首。
    “过段时间，我也会去妖域一趟，希望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离忧：“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