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霜,你去安寝吧,我为你守着。”白梦伸出手,轻轻的擦拭着她的眼泪和泪痕,没有再次反驳她的话,轻轻的开口道。
白梦深知自己的使命,也深知自己亏欠他的“夫人”太多太多,那份利用她的愧疚如同一根毒刺,深深的扎在他的心头,毒性让他愧疚万分。
他自认为,自己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比陈世美还要无耻无情,辜负了她的情意绵绵,不配得到她如此的痴情,不配得到她的爱。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为我守夜吗?”
婉霜的笑容如同初生的朝霞,温暖而明媚,将过往的阴霾驱散,她的眼睛如流星般璀璨,仿佛世界恢复了光彩。
她妖媚的红唇微微上扬,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那双笑成月牙儿的眼眸,仿佛是笑意从心底涌出,将所有的忧伤都在这一刻进行解脱。
笑容中,是对白梦的依赖,也流露出对未来的一种憧憬和期待。
这一刻,她的目光里再次充满了期待,就像过去的三次追寻之旅那样,坚定而热切。
这一次,她决定与她的丈夫进行一场漫长而富有挑战性的博弈。
与之前孤独和寂寞的旅程不同,这次她博弈的对象不再是岁月,与她博弈的对象就在她的身边,她深信他心中有她的存在。
在这场博弈中,她决定用温暖和关爱去融化他内心的冰冷与两人之间的隔阂,激发出他深藏的情感,她相信,她能赢。
在白梦说要给她守夜之时,婉霜仿佛在那一瞬间找回了家的温暖,是那种久违的、被关爱的感觉,他的话很温暖,让她感受到了家的保护,这种守护般的安全感让她的内心找回了缺失的安宁与满足。
“真的,我为你守夜。”白梦的眼中充满了柔情,他想尽力弥补对她的伤害。
婉霜立刻重新投入他的怀抱,内心满溢着幸福,几欲流泪。
然而,她的泪水已在先前的悲伤中流尽,此刻的她,眉眼含笑,那银铃般的笑声像是春风拂过湖面,轻盈又悦耳,回荡在婚房的每一个角落。
这笑声仿佛带有魔力,使得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甜蜜和幸福,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美好的氛围。
“好了好了,去睡吧。”白梦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用很温暖的话语叮咛道。
“嗯。”婉霜从他的怀中轻轻退出,乖巧的点了点头。
随后,她迈步轻盈的走到床榻边,没有选择睡在角落,而是直接躺在了床的中间。
这个决定对于她来说意义重大,因为她已经睡在角落上千多年了,常常在夜晚感到恐惧,偷偷的哭泣着。
然而,此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因为她的丈夫要帮她守夜,这便是家的感觉!
白梦细心的帮她整理了裙摆,轻轻的给她盖上了温暖的被子,她害羞地将自己缩进被窝里,只露出了一双明媚的眼睛,狐狸的小耳朵一动一动的。
她的眼睛弯成新月,紧紧的盯着她的丈夫,充满了对他的依恋和爱,流露出她的幸福与满足。
婉霜内心深处渴望能与她的丈夫同床共枕,共享那份亲密无间的喜悦和温馨,但是她也深知对方所坚守的信仰和道义,有着坚定的立场和原则,明确限制了他不能做出这样的行为,婉霜明白不能强求。
因此,她决定换另一种方式来满足自己的情感需求,寻找那些能够替代身体接触的温暖与爱意,因为她相信,只要心灵相通,即便不在同一张床上共枕,也能感受到那份纯真的情谊。
“你能坐在床头吗?”
她小声的开口,声音微弱细小,但是白梦神觉敏锐,他点了点头,搬来桌子旁的凳子,坐在她的床头,静静的守着她。
婉霜仿佛回到了家乡的温暖怀抱,不久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呼吸渐渐变得平缓。
白梦注视着她,心中泛起一阵感慨,他感觉婉霜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过了,但他也不清楚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认为,或许是自己今夜对她的伤害造成的吧?才让她的睡眠质量受到了影响。
他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她不要梦到今夜的场景,渴望她能有个好梦,也算是对自己的心灵有一些宽慰和救赎。
他静静的坐在床边,思绪万千,今夜的发展脉络与他预料的完全不符,婉霜对他的痴情令他心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他有自己的人情冷暖,做不到完全的狠心。
也许,这就是他自己的本心,想平定天下的同时,也不想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他静静的坐着,瞥见一旁桌子上的酒壶,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借酒来平复这莫名的情绪。
然而,他刚想起身,就发觉婉霜的呼吸有些变化,由于担心会惊扰到她的美梦,再三思虑之下,他按捺住了这个念头。
他双手托着下巴,目光凝视着婉霜安静的脸庞,试图用这份专注来温暖她的梦乡。
在这个恢复了宁静的夜晚,他默默守护着他的“新娘”,让她在梦乡的幻想中也能感受到他的陪伴,享受着她幻想的幸福。
半夜三更时,乌鸦的鸣叫声划破夜空,由于婉霜的灵力被他亲自封印,无法隔绝外界的声音。
白梦担心她会因此惊醒,他当即施法,青色的法术符文造诣从他指尖不断涌出,一道光幕涵盖了周围,借此隔绝外界的声音,确保她能安稳的沉睡。
他一只手维持光幕的法力灌输,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柔和的目光盯着婉霜的面庞。
由于白梦所走的修行体系法力的由神魂之力提供,这样的神魂之力持续消耗,令他逐渐疲惫,他闭上了双眼。
在他的梦中,他梦到了在汴京的一些故友,那里拥有着他欢乐的时光回忆。
他梦到了往昔的回忆和上界的经历,这些过往纷纷浮现在他的心头,那些曾经的痛苦与悲伤,让他眼角泛起了一丝泪光。
他害怕面对过去的经历,无法彻底释怀,内心深处的恐惧不断涌现:害怕再次经历失去采薇的痛苦,害怕被指责拥有克死双亲的命格,更害怕无法实现“靖宇平”的理想,再次辜负师尊的厚望。
第二天清晨,婉霜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她已经有上千多年没有体验过如此安稳的睡眠了。
当她准备起身时,发现白梦还在一旁守护未曾离开,他一只手撑着下巴,似乎想要保持清醒,但头还是不自主的滑落。
她注意到了周围那已经变得微弱的青色光幕,这让她明白,这是白梦为她施加的法术消耗了大量的灵力。
她深知,他这是因为过度消耗灵力,使他自己疲惫不堪。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是她久违的、被关爱的感觉,她更加确信,他在利用她的过程中对她产生了感情,心中有一块地方属于她,他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缘分,就是她的归宿,与他的博弈,她一定能赢!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观察白梦,发现他眼角闪烁的泪光,这让她明白,他和自己一样,也有着许多刻骨铭心的故事令他恐惧,令他难以释怀。
也许,当两人交换故事的时候,就是夫妻之间真正的开始。
她轻轻的伸出手,抚摸着他的面颊,试图用自己的温暖感化他。
白梦虽然神魂消耗过度,但是他被这么一摸,顿时变得清醒,两人四目相对。
面对她的深情注视,白梦连忙转过头去,当即说道:“你醒了,我先走了。”
“等等。”婉霜叫住了他。
“你为什么要消耗灵力维持光幕?”她明知故问的温声询问道。
“这不是爱,这是我对你的亏欠,仅此而已。”白梦急忙的话音一落,便夺门而出。
婉霜坐在床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狐媚一笑,她觉得,他只是不敢承认对她动情了,而且他在博弈中根本不会是她的对手。
在宽敞的婚殿中,白梦突然推开大门,并没有前往万妖宗。他开始在殿内四处游荡,目光所及之处让他不禁疑惑,原来这宽广的婚殿内还藏有一间书屋,书屋的四壁之上皆是精致的人族文字。
他禁不住扪心自问,婉霜为何要考虑得如此周到,为他准备了这样一个书屋?他心情复杂,自己明明只是利用她,她却付出了所有,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她的爱?
随后,他从一旁的酒架上取来一壶酒,在书房一角坐下,仰头猛灌酒,试图用烈酒淹没那些沉重的回忆与复杂的情愫。
或许在醉意中,他可以暂时忘记那些使他痛苦的过往与情感。
……
婉霜回到万妖宗,戴着面纱,宗门弟子们首先注意到的是宗主身上微妙的变化,他们并不知道,宗主的灵力已被封印,但他们确实感觉到,宗主的气质与往常大不相同。
那股熟悉的冰冷气息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婉,宗主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期待。
众多弟子纷纷上前,按照宗门规矩,他们将右手置于胸前,微微鞠躬,齐声说道:“参见宗主大人。”
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宗主大人这是怎么了?
婉霜则温柔地询问:“副宗主呢?”
这个声音温柔得让众弟子都感到惊讶,他们相互对视,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这是他们所熟悉的宗主吗?
这一刻,他们心底不由得对那个人族男子产生了由衷的敬佩。那个男子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竟然连宗主的性格都能影响至此。
“回禀宗主大人,没有见到副宗主。”
婉霜眼中闪烁着明亮而热切的光芒,她的思绪飘向了远方。他没有回到万妖宗,那么他会去哪里呢?
然而,她深知,他不会独自离开,因为他封印了她的灵力,就是要控制着仇敌之女,就算要离开也会带着她一起。
婉霜眼中的期待之色不减,她再次温柔的说道:“你们都给我好好修炼,不得懈怠,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恭送宗主大人。”弟子们齐行礼,半弯着腰。
尽管他们表面上保持着冷静,但内心深处却涌动着无法抑制的激动。
宗主居然用“我”来自称,这在此前是难以想象的,而且她的性格似乎经历了一次彻底的转变,变得与以前截然不同。
更令人惊讶的是,她并没有使用秘法离开,而是选择了步行,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和变故?
但是一切的原因都直接来源于那个人族男子,他们开始接纳他成为副宗主,并且由衷的敬佩。
婉霜开始了一场充满活力的猫抓老鼠游戏,一步一步地攀登回到属于他们夫妻的婚殿。
在攀登的途中,婉霜不慎摔了一跤,手上的皮肤被粗糙的地面磨破。
这次的疼痛让她真实地感受到了自己肉体凡胎的脆弱,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悲伤,她反而露出了微笑,因为他的出现让她第一次有了这种凡人的感觉,这是她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同时,她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就在婚殿里,一直未曾离开。或许此时此刻,他很疲惫,正安静地沉睡在婚殿的某个角落,丝毫没有察觉她这只猫即将到来。
婉霜开始在婚殿内仔细地寻找他的踪迹,每推开一个房门都显得格外小心,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惊扰他的美梦,同时也害怕自己的举动会打乱她博弈的棋局。
忽然,她想起来了,婚殿内有一间书屋,他最有可能在那里,因为那里的人族文字会让他感到亲切,会感受到家的感觉。
婉霜当即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路静悄悄的,轻轻推开书屋的大门,眼前的一幕让她心中一暖。
她的丈夫静静地趴在桌子前,旁边有几坛酒,已经将新婚礼服脱了下来,显然他已经酩酊大醉,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婉霜悄悄地走到他身边,靠近他,也趴在了桌子上,眼神中满是温柔,凝视着他沉睡时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