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这话，秋奶奶一口气没喘上来，直翻白眼外加吐气吸气，演的有模有样的。
老秋家唯一的宝贝疙瘩，跑去做老方家的儿子，别说秋奶奶接受不了，就连秋爷爷知道了，恐怕都要气到去棺材里躺一躺。
“总之，我绝对不许你妈再嫁。”
“你说的不好使。”秋一诺爬上炕便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秋奶奶立刻扑了过去，“你要干什么？”
“我当然是给我妈找精神损失费，我妈还能白挨你一巴掌？”
“休想。有本事你打回来，让村子里的人都看看，你有多大不孝，你竟然连你奶奶都敢打。”
“我不打你。”
秋奶奶闻言，瞬间就想明白了什么，“秋大妞，你也知道人言可畏了，我告诉你，你敢打我，我就敢让村子里的人评评理。”
“我脸皮厚，什么都不怕，你惹我急了，我就回去揍你孙子。他听话，让我揍。”
“你敢！”秋奶奶怒目圆睁，龇牙欲裂的吼道：“你还是不是人了，你连自己的弟弟都打。”
“…… ”
秋奶奶偏爱孙子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在她眼里看来，除了她和老伴儿是真心为金子打算的人，其余的人，哪怕是亲妈都没有他们的爱纯粹。
秋一诺没能找到老太太的小金库，推门出去将院子里的两只鸡给杀了，在秋奶奶惊声尖叫中烧水，拔毛，剁块。
老太太两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恰好被秋菊接了个正着，“堂姐，你……你怎么把鸡给杀了。”
这两只鸡一直都是爷奶精心照顾着，就等着下蛋给金子补身体。
“你娘去找大伯了吗？”
“我爹和爷爷今天进城了，要下午才能回来。”回来后就听他们骂骂咧咧的说着二婶的坏话，直到弄清楚其中的原委，才恍然大悟方同志从离开后，又回来了两次，原来每一次都是为了二婶。
“我估计我娘是跑回娘家去了。”
看着她满嘴的血，秋菊可耻的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开心。
因为她是女孩子，就差点被亲娘蹉跎死，她不敢想自己如今没闯出来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秋一诺看了一眼奶奶，“我和你一起把奶奶送到炕上，你去我家吃鸡。”
秋菊看了一眼秋奶奶，“不了，我在这里等着奶奶醒过来。”
不论当初什么原因让老两口同意她读书，秋菊还是挺感激他们两个的。
秋一诺提着剁好的两只鸡回到了家，递给了程红英，“这是我爷奶给你的赔偿。”
程红英：“？？？”
伸手轻轻碰触了她妈被打后肿的右脸，“还疼吗？”
程红英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小婶和我说的，你怎么就那么老实，她打你你就让她打啊？”
“没事儿，都这么长时间了，早就不疼了。”程红英才不相信婆婆那么小气，舍得把鸡送给他们？“你到底做了什么？”
秋一诺也没瞒着，把自己去了老宅干的事儿都说了。
得知她还去翻柜，“给你大伯他们两口子一个教训就行，你说你还去招惹你奶奶干什么？”
“正好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妈，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程红英难得的沉默了，“我都多大岁数了，你说再嫁人得多丢人，我这辈子就想守着你和金子好好的过日子。”
“妈，不论是二嫁，还是和现在一样独身一人，我都支持你的决定。哪怕那个人并不是方叔，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建议你去尝试，你不是我和金子的保姆，你也有权利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面对女儿的表态，程红英其实是松了一口气。
随之而来的是感动，因为妞儿没有瞧不起她，反而还鼓励她，对于程红英来说太难能可贵了。
哽咽道，“什么幸福不幸福的，你和金子好好的，双胞胎健健康康的，我就挺知足了，自从你爸死了以后，我都不敢想日子还能过的这么舒坦。”
“是在担心金子不能接受吗？”
“才，才不是。”这话明显是有点底气不足。
“那咱们就试探试探，如果金子也支持你，那就别有什么顾虑，去做你想做的事儿。”其实从她妈挨一巴掌上看，估计她也对方叔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她妈现在就需要有人在背后推她一下，只要勇敢的迈出那一步，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秋一诺用板栗炖了鸡，晚饭前盛了一大碗，让金子送去给爷奶。
“姐，你可真孝顺，炖只鸡也想着咱爷奶，等我去了，肯定给你美言一番。”
“……还是不用了。”
“为什么？”
“我怕他们两个气死了。”
秋千金皱眉，感觉到了姐姐提到爷奶的时候，情绪语调上的不同。
这是又闹别扭了？
金子端着一大碗鸡肉走了，程红英多少有些担心，“咱们什么都不和他说，估计是要生气的。”
*
金子人未到，声已经先到了。
“奶，今天我姐掌勺，炖了一只鸡，可香了，我妈让我拿来一些给你们尝尝。”
秋爷爷：“……”
秋奶奶深吸一口气，下一秒又要忍不住翻白眼。
她怀疑炖的鸡是她的。
想到秋一诺手起刀落剁鸡，头皮没来由的发麻。
“这事儿一定要和金子说，绝不能让他妈改嫁，到时候那个方庆生岂不是要带走咱们金子？”这也是秋家老两口最担心的事儿。
秋奶奶没什么底气的说道，“我就怕金子早知道了，跟他们一起瞒着我们。”
秋爷爷心头一梗，只觉得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孙子，全给别人养的。
“爷，奶，你俩说我早就知道什么？”金子掀开门帘，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肉就进屋了。
秋奶奶看着大孙子碗里的鸡肉，一阵肉疼。
“怎么拿了这么多过来？”
金子笑着说道：“我姐做了一大锅，这不，刚出锅就让我端一大碗过来，爷，奶，我姐孝顺吧！”
这话，差点没让秋奶奶再次气晕过去。
快别提那个不孝的疯丫头，连忙招呼着金子坐下，“金子，你来，奶奶问你件事儿。”
“什么事儿？”
“你知道你妈和方庆生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