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看看她像是被欺负的那种人吗?
“不是,之前我就和我妈他们说好了,金子考上大学,我们全家就跟着一起过去。大城市的教育肯定要比这里好,这样双胞胎上学的问题就不要发愁了。”
提到双胞胎上学的问题,孙村长也就没劝阻,毕竟平安村是一个连自己的小学都没有的村子,他拿什么留住秋一诺。
林村长更不好意思说‘去我们村’,他们桃林村的老师一共就四个人,一个教室坐着两个年级的学生,上半节课讲一年级,下半节课讲二年级。
就这样的条件,说出去更留不住人。
孙村长叹了口气,举起酒杯,“如果你是因为别的事儿,我肯定是要劝劝你的,但是为了大宝二宝,孙叔有些话真是说不出口。”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秋大妞为了孩子也是没有办法的,老孙,来,咱们两个敬她一杯。”
林村长看向秋一诺,突然就哽咽了,“秋大妞,没有你,咱们罐头厂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你功不可没,也别再说辞职的话,你现在的位置还给你留着,反正你在家的时候也不怎么来,但你为咱们厂做的贡献可一点也不少。”
“将来有什么事儿,咱们可以写信沟通。”
罐头厂无论大事小情,都是需要两村之长同意了,才可实行。
这事儿孙村长肯定是没权利自己决定,但林村长说,意义就不一样了。
孙村长拼命的给秋一诺使眼色,就差没把眼皮整抽筋了。
“既然林村长这么说,秋大妞你还等什么,还不敬你林叔一杯。”
秋一诺笑的甚是无奈,还真恭恭敬敬的敬了一杯林村长。
将来改革的风吹过来,秋一诺还真想分一分罐头厂的股份。
两瓶酒没够喝,秋一诺又开了一瓶。
喝到第三瓶见底,两个村长醉的不轻。
抱着彼此,泪眼婆娑。
孙村长说话舌头都飘了,“秋大妞,你孙叔我是没有大才能,就想靠着你蹭点红利,可是那天听你说了教育医疗全免的愿望,我也是打从心眼里佩服你,我身为村长,都没想过为了我的村民谋福利……”
秋一诺错愕,还以为那日他们喝醉了,并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
林村长眸光闪了闪,“我还以为你真打算一辈子指望秋大妞呢?”
孙村长泣不成声,“老林,我们村的秋大妞要走了,我,我这心里难受。”
“我也难受,没良心的丫头,说走就走,我……你说罐头厂以后可怎么办?”
“说好了一起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你咋说走就走了呢?”
两个老头没绷住,抱在一起哭成了狗,那嗷呜声不绝于耳。
本来还挺感动的秋一诺:“……”
瞬间就哭不出来了,主要是这两个人哭的情真意切的,差点没把她送走了。
程红英掀开门帘,看着孙村长林村长抱在一起哭,嘴角抽了抽:“他俩这是喝嗨了?”
“嗯。”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秋一诺轻咳两声,“可能是有点舍不得我。”
两人是被清清给扛回去的,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
有些人的录取通知书已经来了,最先来的是秋菊和秋香的。
秋菊考到了南方,秋香就在邻省。
贺自清也和家人通上了信,得知父亲挺好,心里也就踏实了。
罗非考了全市的第一名,这事儿早就传回了京城。
罗家每天翘首以盼,等待罗非回来的日子。
甚至早早派去了电报,希望他能在年前回家。
罗非是打算走之前将清清送去学校,然后再赶回家。
只能打去电报告知,谁知道罗母听说他有了交往对象,一下子就急出病来。
贺自清也只能劝他先回家,“我有你家电话号码,你还怕咱俩失联了不成?”
“当然不怕。”罗非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
“我妈不是对你有意见,可能是我处对象这事儿太突然了,你可千万别多想。”
“原来你是担心这件事情,放心吧,不会的。”
得到了安心的答复,罗非踏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车。
与罗非一同离开的还有方庆生,本来他是想留在平安村过年的,程红英怕村里的人说闲话,就打发他回去帮他们家看房子。
为了能够办好这事儿,方庆生年也不过了,说什么都要选一个满意的房子。
本来他是打算让他们母子住到家里,但是程红英反对,他也只能顺从着她。
一时间村子里少了不少人,变得冷冷清清的,秋一诺有几分不适应。
金子这几日跑老宅比较勤,把老两口哄的晕头转向的,毕竟自家孙子画的大饼又大又好吃。
也就不抵触他们要走的事儿,不敢得罪秋一诺,私下找到程红英,嘱咐她好好照顾金子,可不能让金子受委屈。
就在年前的几天,贺自清接到了家中打来的电报。
‘师父病危速回’几个大字令贺自清眼前一黑,身子都跟着晃了晃。
秋一诺低头一看,面色凝重了起来,前几天还通了信说自己挺好的,这怎么突然就病危了?
秋一诺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儿?
“一,一诺姐,我不能陪你们过年了,要先回家了。”
“清清,你先冷静,我去帮你收拾行李,这一走估计就不能再回来了,我让金子去买票,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
“可你们也要去福省,这个时候陪我回去,估计就来不及赶回来。”细听,贺自清说出口的每句话都在颤抖。
秋一诺看得出她已经六神无主了,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没关系的,就算是错过了,我也能去福省再找他们,但是我不放心你。”
贺自清眼泪掉的更凶了,“一诺姐,我好怕,我已经有三年没见到我爸了,当时他为了送我离开,我还和他闹的很不愉快,现在好不容易能回家了,我怕家里再也没有爸爸等着我了。”
“我现在很后悔,当初离家说了好多气话,我怕……”怕那些话变成了他们父女最后一次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