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内外,月影沉沉。
一点不自然的光流动在玻璃上,最终停在光线最为萧条的角落。
砰!
一声脆响,玻璃碎裂,无声无息。
黑衣人逐渐显出身形,慢慢往床边走去。
月光映照刀刃,他一双眸中恨意交织。
床上女人呼吸声沉沉,显然酣睡许久。
一刀落下,直直刺向女人喉口。
铛!
刀刃被钢棍稳稳接下,
楚月乌睁开眼睛,说不上自己该惋惜还是愤恨,
“你走吧,现在还来得及。”
“都怪你这个毒妇,要不是你…丁局长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她叹口气,争执的欲望早在无数次刺杀中被磨平,
“你打不过我,继续留在这,你全家性命都不保。”
听她这话,黑衣人还以为是她要让丁峥杀他全家。
一股狠劲上头,他抽刀再刺,后心却忽然一痛。
他极度不甘的眼神随躯体倒下涣散。
手持尖刺的小男孩与她对视,语气糯糯,
“月乌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
楚月乌借着月色看那鲜红血液从男人后心流出,心底短暂疼了一下,又恢复麻木,
“我去告诉丁峥吧。”
小男孩忽然拉住她睡裙裙角,用力摇头,
“月乌姐姐,万一路上有其他坏人呢…”
“没关系,丁局长有守卫在,他不会杀了我的。”
她摸摸小男孩脑袋,一瘸一拐往局长办公室走,背影像极了一具苍白的尸体。
丁峥身着睡衣,紧握权杖的手沧桑如昨,
“镇北关么,很不错…”
他自言自语被敲门声不合时宜打断,
“丁局长…”
丁峥听出那声线的主人,
“楚小姐,进来吧。”
女人腿上绑着绷带,神色远不如刚到涔边时鲜活,
“又有人来了,应该还是那群怀恨在心的遗民。”
“你杀了?”
“杀了。”
丁峥似笑非笑,扭头看她,
“你看我说的吧,人就是得逼到份上。哪有什么白莲花,逼一逼手也就脏了。”
楚月乌握在钢棍上的手微紧,武器砰一声掉到地上。
她语气很沙哑,
“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到你认可我的观点。”
丁峥散去权杖,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
“…看看那些愚蠢的人啊,我只是征用劳工给你修了一处房子。你就被当成了所有事的罪魁祸首。”
楚月乌紧咬着唇,手指轻微打着颤,
“是你故意让他们误解的,要不是你用暴力镇压那群劳动力——他们是不会…”
“你没懂我想让你知道的。”
丁峥狠狠钳住她脖子,眼底神色冷冷,
“…只要拥有足够的权力和地位,我大可以随便更改他们的认知,让他们狠,让他们爱,让他们把自己一生的信条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复仇上。”
他哈哈大笑,
“…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还有一点十字军书记员的样子吗?”
楚月乌被他甩到旁边,咳嗽连声,
“…我只是自保。”
“杀人的理由很多,为国为民,为名为利,甚至只是单纯的看某人不顺眼。”
丁峥蹲下身看她,
“但血就是血…”
他抓住女人手腕,强迫她看她自己的手指,
“…你看见了吗,你引以为傲的原则已经碎了。”
楚月乌目光落在不知何时滴到自己指尖的鲜血上,
她被烫到般抽回手,用衣裙疯狂擦拭。
丁峥看她这样子,面露戏谑
“擦不干净了。”
楚月乌急促喘着气,手指推着地面,拼命远离丁峥。
可是他只是一步步逼近,
像一把达摩克利斯剑高悬在她头上。
丁峥伸手似要打她,楚月乌惊叫一声,双手抱住头。
看她吓成这种样子,丁峥嗤笑一声,
“十字军刑罚也就那么回事。他们只是用错了方法,想把你驯乖,打骂没有用——只要让你变成恶魔,你心底的天使就会逐渐让你崩溃。”
楚月乌强迫自己压住那些不安的情绪,
“你个…魔鬼。”
“你说早了…”
丁峥眸色渐深,俯身抓住她脚踝,一把给她拉到自己面前。
他抚摸着楚月乌腿上的伤痕,丝毫不在意她因疼痛狰狞的表情。
他手上金色气息一闪而逝,凝聚成一条带倒刺的鞭子,
“…我们继续上次的游戏吧,只要你能满足我,我就放过来刺杀你的那一家人。当然,你一直有拒绝的权利,那么明天那些家人的头就会被放到你门前。”
一鞭下去,楚月乌睡裙瞬间裂开。
布匹碎片粘粘在身上,她几乎赤身裸体,
“疯子…”
“也许吧,但我是个讲理的疯子,你可以无视那一家人的死活,反正因你而死的人已经很多了——不差这一家吧。”
楚月乌紧缩眉头没有说话,
丁峥抓过她头发,回手给她甩到床上,
“这么乖,算默认了?”
她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吭声。
丁峥毫不怜悯地回手就是一巴掌,
“我说的话,你要回答…”
楚月乌眼眶一红,一拳打过去,却被丁峥接住。
“因为你这一拳,他们家的孩子要死,那可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你岁数跟她一边大的时候在干什么?应该不是被砍掉脑袋丢到陌生女人门口吧?”
楚月乌似乎被这句话抽空了力气,
她跌回床上,目光呆滞,
“丁峥,你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你是很有趣的玩具,杀了未免太可惜了。”
丁峥一鞭子抽在她小腹,
“我劝你也不要想着自杀,你死了,那个跟你一起来的小男孩就会接替你的位置…我会告诉他的月乌姐姐还活着,只要他听话,你就能回来。”
楚月乌眼角落下两行血泪,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你知道原因。”
丁峥彻底撕去她所有衣物,
“…把你用【星轮】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你就可以解脱了。”
眼见女人再度沉默,丁峥乐了,
“…月乌小姐,你或许懂得信仰,但你不懂人性。”
他轻柔抚过楚月乌的脸颊,用手指掰开她的唇,
“…无论你信仰坚不坚定,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你会变成一条听话的小狗的。”
楚月乌死气沉沉的瞳孔中倒映他轻蔑表情,
“…到时候不用我说,你就会把一切都给我,包括那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