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到底赚了几文
作者:着着   黑风寨有只白骨精,她凶名在外!最新章节     
    沈桃兴冲冲问:“那咱们屏县最有名的书院是哪家?我想去拜访。”
    冯茗面色犯难。
    沈桃看出了冯茗有顾虑,便问:“莫非屏县没有出名的书院?”
    冯茗急着矫正,道:“自然是有的!春馨书院是屏县最出名的书院。
    这个学堂的创始人,被世人尊称为竹柳先生。
    他曾入朝为官,因看不惯官场尔虞我诈而请辞回乡,开办了春馨书院。
    他为人刚正不阿,招收的学子必须有真才实学,还得通过他专门的考核。
    想见他的人太多了,只是见他,着实是个难事。
    求见者需对得上他的诗,还要工整,合他心意。
    且必须是求见者本人对出来的,他才见。”
    沈桃:……
    he tui!
    她上了这么多年学,但凡考点别的,她都不至于答不上。
    沈桃起了胜负心。
    她道:“走,咱们去黑风戏楼!”
    到了黑风戏楼,沈桃拿出纸笔,开始书写。
    写的是一道困扰现代人的数学脑筋急转弯。
    【村民张三手里拎着一条价值八文钱的鱼,准备拿到集市上卖。
    路遇同村李四,他以九文钱买下张三的鱼。
    张三路上又遇另一卖鱼者,他以十文购得,在集市上十一文卖出。
    有人说,张三赚了两文。
    也有人说,张三赚了一文。
    还有人说,张三赚了三文。
    各说各有理,请竹柳先生指正,张三到底赚了多少文?】
    沈桃写的时候,冯茗就在旁边掐手指头算。
    末了,他笃定道:“桃儿,你问竹柳先生这个问题,岂不是小题大做?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张三也是赚了一文钱!
    不信你听听我的算法——
    八文的鱼,九文出,赚一文;
    十文再买入,赔一文;
    十一文再卖出,赚一文。
    赚两文赔一文,总体来说,不就是赚一文吗?”
    沈桃道:“你若换一种思路呢?把这当成两次不同的交易来想。
    第一次价值八文的东西,九文卖出,赚了一文。
    第二次,价值十文的东西,十一文卖出,又赚一文。
    这不就是赚了两文吗?”
    冯茗挠挠头,“桃儿,你说得也有道理哦!那答案就是赚两文吗?”
    沈桃神秘地摇摇头,“若竹柳先生的答案真是赚两文,那就有意思了。
    先不说这个了,冯茗你在这里等着,我把信送到春馨书院,再回来找你。”
    沈桃揣着信来到春馨书院。
    不愧是屏县最有名的书院,青砖红瓦,牌匾高悬,周围行人脚步轻慢,生怕惊动了里面的学子。
    沈桃叩响大门。
    门里没有应和声,反倒吱呀打开一道小缝。
    小缝中露出一张青涩的脸,应是看门的仆从。
    能在春馨书院看门,就能旁听夫子教学,穷苦书生挤破头,也想拥有这样的机会。
    “你找谁?”青年仆从低声礼貌询问。
    沈桃递上那封信,道:“听闻竹柳先生学富五车,我等遇到一难题,已写于信中,恳请竹柳先生能帮我做主。”
    青年仆从接过信,诚恳道:“我不确定竹柳先生是否会看,我尽力给你递上去,要不你明天过来等消息?”
    沈桃点头,离开。
    竹柳先生都是外人的尊称,他本人姓莫,书院中都称呼其莫先生,或莫老。
    青年仆从拿着信,垂眸从院中走过。
    有的屋内传出朗朗读书声,有的屋内则是夫子讲学的声音。
    他羡慕地偷看一眼,快步走过。
    春馨书院后有片树林,穿过树林就是一汪池水,水中泛着粼粼波纹。
    池水旁有一凉亭,亭子四面都吊着竹帘。
    莫先生一身青色衣袍,脸上扣着一本书,正在亭中躺椅上养神。
    青年仆从见他在小憩,转身就想离开。
    躺椅吱呀晃了两晃,躺着的人拿下脸上的书,坐起身,苍老低沉的声音道:“何事?”
    莫先生并不如传闻中那样仙风道骨,他青色的衣衫宽松地挂在身上,一头灰白相间的头发胡乱盘于头顶,由一根发簪固定,周边还有不少散落碎发。
    和那些文人雅士比起来,着实有些不修边幅。
    偏就是这样一个人,青年仆从打从心底敬佩。
    他双手端着信,半弓着腰,把信举过头顶。
    “先生,书院门口来了一位姑娘,她说有一难题无法破解,想请您指点。”
    莫先生捋着胡须道:“拿过来。”
    仆从赶紧恭敬递上。
    莫先生手上拆信,嘴里则打趣道:“活得久了,什么事都能遇到。
    来拜访我的,多是想和我攀关系。
    写信给我的,定是要宴请于我。
    反正都是有事相求。
    倒是第一次碰到求我解题的!”
    拆开信,莫先生一目十行看完,最后竟捋着胡须笑出声。
    “有趣!当真是有趣!好了,你先下去吧。
    这当真是难题,老朽也要细细思考。”
    仆从躬身退下。
    莫先生躺回椅上,翘着一只脚看信。
    他啧啧道:“一文两文尚有道理,说赚三文简直是狗屁不通!”
    莫先生思索之际,一个穿白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他满面笑意,遥遥打招呼:“先生真是有雅兴,也不怕风大伤了身子!”
    “束江你来得正好,今日有人给我传信,问了我一道难题,你过来一同看看?”
    男人淡笑着走过来,接过莫先生的信。
    轻看片刻,他道:“这明摆着就是赚了两文钱,这有何难?”
    莫先生摇了摇头,“不不不,背后出题之人实在不简单。从表面上看,这人分别两次,各赚一文,一共赚两文。
    可从大局来看,他赚少了,赚少不就是亏了吗?”
    束江不解,“莫老,这做何解?”
    莫先生忽地来了精神,盘膝坐在躺椅上,“一条鱼,价值八文,最后一次交易,他却十一文卖出。
    买鱼的人是傻子吗?实乃这鱼值十一文。
    张三若是探听好市面价格,八文钱的鱼就可以以十一文卖出。
    岂不是能赚三文?
    结果他费心费力,交易几次才赚到两文钱,岂不是亏了?”
    束江大悟,“莫老说得有理。”
    莫先生哈哈大笑,“把这封信抄誊几份,送去给学子们讨论。
    我啊,对这个出题人感兴趣了!”
    隔日,沈桃再次来到春馨书院。
    她不是来等结果的,而是来送信的。
    信中依旧是一道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