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礼貌吗？
没有热武器，普通人能打得过那些失败品？
穆雪峰心中腹诽，嘴上没有多言，顺着刚才的话题说道：“一开始我听沈鸿远说明计划目标时，也以为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种族、文化、利益、矛盾，存在着太多太多的不确定性。
哪怕是最黑暗的殖民时代，那些自诩人上人的列强都没有完成这个目标，更何况思想解放的信息时代。
直到沈鸿远向我展示知更鸟的能力。”
“就是这个？”
秦诺抽出一份文件：“根据你们的记录，知更鸟拥有着将梦境事物转变为现实的能力。”
“没错，非常神奇的能力，同时也是非常可怕的能力。”
穆雪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陷入某种不好的回忆：“起初我们并不了解知更鸟，牺牲了很多人。
当她熟睡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局域电磁场。
人类处于电磁场范围内，意识与生理将被诱导，发生不可控制的变化。”
“比如...？”
“男病栋的那些失败品就是。
不仅神经意识遭到污染侵蚀，体内的蛋白结构也出现了异常。”
穆雪峰话锋一转，改口问道：“你知道人为什么会老死吗？”
秦诺沉吟几秒，回答道：“人类的成长是细胞染色体不断分裂的过程，而衰老就是体内各种分子和细胞逐步累积的过程。
有一种说法，讲的是dna染色体末端存在一小段名为端粒的特殊蛋白质复合体，每当细胞分裂一次，端粒便会磨损一段。
随着时间推移，端粒萎缩到一定程度，细胞就将减少分裂甚至停止新陈代谢，然后走向衰老与死亡。”
穆雪峰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想不到你知道这些？看来安保部门不全是只懂得暴力的家伙。”
“呵，高中生物学知识罢了，没什么好惊讶的。”
秦诺松开脚掌，但并未挪开抵在对方额头上的枪管：“你问这种无关联的问题是图什么？想多苟延残喘一会儿？”
“当然有关联。”
穆雪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解剖了一些失败品，发现他们身上出现的畸变组织很有意思。
里面的细胞缺少正常细胞该有的p53基因、bcl-2蛋白家族和caspase家族，有点像癌细胞，但比癌细胞的更加有序。
在提供足够的营养液的情况下，可以无限分裂且不会出现无用、恶性增殖的迹象。
就像...”
“永生？”
秦诺插了一嘴：“你是说这些失败品身上的出现的畸变组织能够无休止的存在下去？”
“没错，尽管样本不多，但我确信是可以的。”
穆雪峰的表情有点激动：“我把发现告诉了沈鸿远，结果却引来一阵讥讽。还训斥我不要将工作重心放在无用的地方。
这可是永生！怎么会是无用？”
“那副模样的永生有用？跟怪物一样，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不具备，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秦诺心中吐槽一句，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只听穆雪峰说道：“于是我开始背着沈鸿远偷偷摸摸地进行实验，可惜过程不顺利。
普通病人的身体无法承受这种细胞的强大基因，被感染畸变组织后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亡。
经过知更鸟意识侵蚀的病人，却能将畸变组织控制在一定程度的感染范围内。
使机体保持在正常与非正常的微妙平衡中间。
但是思维意识缺失，算不上完整的人类。
我不敢动用太多的病人，以免被沈鸿远察觉。
直到他死去，我正式接受项目计划，才取得了一点突破。”
“什么突破？”秦诺打断道：“难道你解开了基因锁，人造出了一个超人类？”
穆雪峰茫然：“什么基因锁？”
秦诺：“额...不好意思，串台了，你继续。”
随着穆雪峰的叙述，之后的事情大致可以用血肉苦弱，基因飞升来概括。
简而言之。
这位满脑子尽是永生的医生觉得正常人体之所以无法承受，是因为分裂细胞的一次性注入对生理的负担过重。
如果徐徐图之，先从内部改造开始，或许更为可行。
于是他收集失败品的脏器，对尚未接受实验的普通病人进行器官移植。
然器官移植也要讲究配对性、排异性。
没有知更鸟的特殊能力帮助，他无法控制畸变细胞的快速分裂扩散。
制造出的实验体都会在短时间内变成一坨只知道进食的烂肉。
可依托知更鸟，又只能制造出似人非人的怪物。
属实死循环了。
听完这些，秦诺怜悯地瞥了眼这个家伙。
错误的研究方向，徒劳耗费时间。
现在来看，穆雪峰也是一个失败品。
恐怕沈鸿远早就知道如此，才对起听之任之。
“听你bb半天，我的问题还是没回答啊。”
他用枪管敲了敲对方的脑壳：“医院到底出现了什么意外才导致现在的情况？我再给你一分钟，说不出来崩了你。”
穆雪峰砸了砸嘴，眼底闪过失落：“是沈鸿远，他让医院里所有与知更鸟接触过的病人发动了暴乱。”
“不对，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没有，他没有死，应该说只是肉体上死亡，精神层面没有。所有人都被蒙在了鼓里。”
听到这句话，秦诺有些疑惑。
什么鬼？
就在准备继续追问之际，一直没出声的女孩忽然躁动不安，疯狂挣扎起来。
似乎有什么令她恐惧的东西在接近。
紧接着，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
伴随着电流滋滋声，秦诺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粘腻。
意识一阵恍惚，貌似有其他东西正在侵蚀。
就像脑子里闯进来一个外来者。
与此同时。
躺在地上的穆雪峰双手捂着脑袋，目眦欲裂，处于极端痛苦的状态当中。
“不，不，不...”
他不断重复着拒绝的呢喃，奈何均是徒劳。
见此情形，秦诺当即运转起冰心诀，保持神志清醒，抵抗这股突如其来的袭击。
“精神类攻击，比森林公园的那个怪物还要强。”
紧急时刻，也顾不得地上的穆雪峰和女孩。
秦诺一边运转着冰心诀，一边向出口跑去，试图脱离精神攻击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