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新获得的市民身份证明，玩家们成功进入奥托比亚。
    接受入城检查时，秦诺感觉门口卫兵实力与普通清道夫接近。
    也就是一阶基因强化者水平。
    而卫兵队长大概有二阶，
    放开来打估计能和傀儡战个平分秋色。
    秦诺觉得自己想将其拿下估计得费些功夫。
    前提是不动用任何超凡能力，单纯依靠生理机能。
    至于先前委托所对玩家一行人做出的二阶评价？
    只能说乡下人没啥见识，不明白二阶、三阶真正差距。
    四人通过检查，
    看着从头顶走过的巍峨城墙，正式踏入下阶段任务区域。
    城内情况和城外截然不同，
    街道有明显翻新痕迹，房屋建筑大多是在原基础上修葺加高。
    完整排水系统将污水、排泄物全部排放至城外，使得空气中没有刺鼻异味。
    道路整体布局为树状结构，
    主干道是柔性沥青路面，沿途分散的错综小巷则是刚性水泥路面。
    巷子里拥挤着大量低矮建筑，
    如同无数间鸽子笼堆叠摞砌，较之外城贫民窟好不了太多。
    穿行其中，能看见很多市民行色匆匆、低头快走。
    男人如此，女人亦如此。
    老人？
    自打回城以来，秦诺等人真就没见过老年人。
    这些市民衣着以棉布、亚麻布为主，上面或多或少有缝补痕迹。
    尽管寒酸，但和衣不遮体的流民相比已好上太多
    每家每户门口均种植有黑蘑菇，
    主干道拐角摆放着长筒状、刻印“adam”（亚当）公司logo的古怪装置。
    旁边“禁止触碰、违者剥除市民身份”的红色警示牌，醒目扎眼。
    “那里好多人呀。”琉璃手指前方说道。
    抬头望去，
    只见拐角处支着张大型展台，旁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人群。
    一名背带裤中年男子手持扩音喇叭，大声喊道：“好享福机械厂急招普工，好享福机械厂急招普工！
    男女不限，年龄25周岁以内，双班制。
    工资150-180每月，入厂可预支10块钱伙食费，先到先得，先到先得。”
    声音通过喇叭传的很远，即便是几百米开外玩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剑斩楼兰眉梢微挑，本以为没人响应。
    结果台下人群纷纷举手。
    “老板，选我选我！我不预支伙食费，按时发工资就行。”一位青年嚷嚷道。
    “我只要140,140！老板选我！”另一位卷发青年跟着叫道。
    “130块，我保证把活干得漂漂亮亮。”
    工价从原本150-180，一路滑到105。
    直至一位胖哥哥喊着95块立马进厂干活，方才中止这场由求职者自发引起的压价行为。
    最终背带裤男子点出10个愿意接受每月95块工资的市民，心满意足离开。
    剑斩楼兰无语凝噎，直接给干沉默了。
    秦诺同样战术后仰，“喔，想不到剧本世界也有工贼。180愣是砍到95，比现实还卷。”
    “蜀黍，什么叫工贼？”琉璃仰着小脸蛋不解问道，眼中写满求知欲。
    秦诺：“就是那种不把自己当人，主动无偿加班，压低赢得报酬损害他人利益的家伙。”
    琉璃：“啊，无偿加班？麻麻说加班费可高了，至少是平时工资三倍呢。”
    秦诺：“加班有工资？琉璃你还小，不懂。
    这些都是大人们骗自己的玩笑话，千万别信。”
    “哦，原来是骗自己啊。”琉璃似懂非懂地挠挠头，“大人世界好复杂。
    人又不是商品，该拿多少工资就拿多少，干嘛要这样。”
    八神氨听完不屑一笑：“所以你是小孩，很多东西要慢慢学。
    我隔壁的隔壁床位王老头说过，有时候人要看清自己。
    好比你是个木头做的斧子，虽然很特别但不代表你是有用的垃圾。”
    说着八神氨指向那些依旧在压低薪酬，争抢工作机会的市民：
    “通过自己吃苦获得某样东西，然后踩在剩下所有人头上，是人生最大快感来源之一。
    这句话同样适用在那些人身上。”
    琉璃侧目，剑斩楼兰侧目，秦诺若有所思。
    感到队友们投来的视线，八神氨不好意思羞涩一笑：“院里一起打球的孔大爷老是念叨这些话，所以记得很深。”
    “你真住在精神病院？”剑斩楼兰淡淡吐字道。
    “当然咯，我是因为有精神病住进去的，不是因为蠢。
    精神病和蠢是两码事，知不知道？”
    “...”
    交谈在略带诡异的氛围中画上休止符。
    秦诺领着众人在城内逛上许久，发现奥托比亚并不像外面土着嘴里说得那般美好。
    求职市场内卷严重，市民居住空间拥挤狭窄，绝大多数人过得很拮据。
    无公立医院、民办学校、免费公园等公共福利设施。
    随便拉几个人询问，
    发现他们根本没听过医疗文化、交通体育、商业金融服务，
    这些现代人耳熟能详的公共福利保障。
    对于为何要拼命工作，他们人给出的答案同样耐人寻味。
    奥托比亚不养闲人，
    如果被发现三个月没工作将直接剥夺市民身份，流放到城外。
    加上各种开销费用压力，他们必须通过压榨薪酬争取工作机会。
    无论怎样，待在城内至少能避免遭到畸变体、核辐射侵害。
    如果流落城外，恐怕过不了多久便会死在旮旯角落。
    在奥托比亚边缘城区逛完，玩家找了间旅店歇脚。
    “怪不得身份证明上面有效期间一栏是空白。”
    坐在窗户变动秦诺分析完所见所闻，
    看了眼窗外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收起单页纸。
    剑斩楼兰坐在对面，手中端着瓶哇哈哈矿泉水默默抿着。
    安静片刻，她才开口：“奥托比亚是utopia音译，意为乌托邦。”
    “但这座城市并未如它名字一样。
    最初建立时或许那位科学大拿的确是想建立一座废土的理想乡、乌托邦...”
    秦诺正说着，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
    趴在地上吐泡泡玩的八神氨立马蹦起来跑去开门。
    “你们好，我是罗兰先生的私人管家。”
    一名服饰考究、儒雅随和的长袍男子出现在门后。
    他笑了笑，看着屋内众人：“也是北方废墟清剿任务的代行委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