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潘小安的神力,范程从雨降落那一刻,就已经了解。
他听到通讯兵传来的消息,并不感到吃惊。他只是觉得,这一次的宝,押对了。
范程已经来到老帽子山。
他也确定了,那伙金国溃兵,就是完颜土门他们。
范程把这个消息,传给潘小安。
潘小安给他的指示,就是按照原计划行事。
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完颜土门,就取消作战计划?
完颜土门他们翻过老帽子山,来到盖州地界。
他们兵败的消息,也从这一刻传了出去。
完颜土门与阿典反复讨论。他们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如实的报告给阿骨打。
皇帝可以容忍将军打败仗,但绝不会允许将军的欺骗。
阿骨打得到完颜土门全军覆没的消息,久久无语。
那可是三万金国骑兵啊。只女真人就占了一万余名。
“完颜土门可恨,潘小安更可恨。”
阿骨打回想起,几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他还是辽国人的奴仆,不但要给辽国皇帝贡献宝物,还要被皇帝驱使与戏弄。
在辽国皇帝的寿诞上,那个少年如草原上的格桑花,看着普普通通,却总是能夺人眼目。
他的淡定从容,让人嫉妒。“就只是个小农民而已,偏偏像是王子一样。”
阿骨打从那时候,就已经把潘小安恨上。他恨自己年轻时吃苦太多,他恨现在自己年龄变大。
他恨潘小安,是因为潘小安在年轻时,做了他没有敢做的事情。
阿骨打很怕自己活不到,与潘小安正面交锋那一天。
他要趁自己如日中天时,抓住潘小安,让他臣服,把他磨成粉末。
想到这里,阿骨打止住怒火。他看向身边的谋臣。
这些谋臣里,有两个宋人是值得他信赖的。
一个是马皮景。但这个人,阿骨打知道他的才能在哪里?
在军国大事上,阿骨打是不会询问他意见的。
另一个人则是杨浦。
“杨浦,完颜土门进攻普兰店失利。他只身翻过老帽子山,退了回来。
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
杨浦一双三白眼,两撇老鼠须,头发枯黄,形容猥琐。
但他却很聪明。饱读诗书,对中原王朝的兴衰更替,帝王学问,研究的很透彻。
马皮景的那一套,他全会。只是他不屑为之。
因为,他会的这一套,马皮景却不会。
杨浦听阿骨打询问他,不去问女真老臣。他就知道,阿骨打这是想放完颜土门一马。
“陛下,自来攻伐,胜败乃兵家常事。土门将军只是不幸中计,算不得战败。
而如今,土门将军独守老帽子山出口,抵挡金州府兵的反扑。
只这一份勇气,就让人佩服。能够屡败屡战,才是女真勇士所为。”
阿骨打冷哼:“杨浦,我可没让你替那个不成器的马驹说情。
我问你,眼前的形势该怎么办?盖州之事,该如何了结?”
“陛下,盖州城高墙厚,金州府兵仓促来战,必然准备不全。
咱们只需增派两个万夫长。一个去守盖州城池,一个去帮土门将军,固守老帽子山。
金州府兵就是来再多,也只能做无用功。
此次攻守易位,一旦金州府兵疲惫撤退,咱们就可以趁势掩杀。
到那是,普兰店还会被咱们攻下。胜利,还会属于咱们。”
阿骨打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他想得到的答案。
“杨浦,你去老帽山走一趟吧。你去给朕狠狠的训斥完颜土门。
告诉他,如果此次还是不能抓住潘小安,就让他提头来见吧。”
杨浦领命而去。
阿骨打散了朝会。他待在金帐里闷闷不乐。
马皮景见此情形,知道到了自己发挥才能的时候。
“陛下,你整日操劳军国大事,这般劳累,真是让微臣万分心疼。”
阿骨打很烦。他摆摆手,想要让马皮景退下。
“陛下,微臣最近排了一出戏。”
“你退下吧。朕没有心情看。”阿骨打拒绝。
“陛下,这戏来自金州府。说是那李师师编排,张月如主演过的。”
“哦~”阿骨打故意装作漠然。但心里已经有了想看的念头。
马皮景察言观色,知道阿骨打动心。他继续添油加醋。
“当时,此戏在金州府上映,可说是万人空巷。
一是这戏排的确实好。一是,这秦王小妾扮男人,秦王夫人做女人。
两个女人公开场合,搂搂抱抱,真是天大的笑话。”
阿骨打也被马皮景说笑了。
“你们宋人向来瞧不起我们,说我们不知礼义廉耻。
可你看,这天下还有比这件事更荒诞的吗?
不但让自己的妻妾抛头露面,还让妾为纲,妻为目。
如此倒反天罡之事,竟然出自你们宋人的英雄,真是让人好笑。”
马皮景跟着笑道:“陛下,你就移金步,去批判一下这个戏曲吧。”
阿骨打点点头,“那就去批判一下。”
阿骨打随着马皮景来到金州府宫。从这里就可以看出,阿骨打野心之大。
他把周边各国的国名,都起做自己宫殿的名字。
“我要用他们王室的女人,充满我的后宫。”
这是阿骨打的雄心壮志。
金州府宫,当然是要留给张月如,李师师她们的。
马皮景确实有本事。他不但弄来金州府的女人,并且这两个女人长相很奇特。
她们一个长的像张月如,取名叫做如月。一个长的像李师师,取名叫做诗礼。
阿骨打是见过张月如和李师师画像的。他看到这两个女子,戏还没有听,就已经微醉。
阿骨打整理一下衣衫。他将腰板挺直,迈起四方步,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
“马皮景,这两位姑娘是?”
马皮景对那两个女人,眨不眼。
那两个女人很上道。见阿骨打穿着明黄龙袍,知道是皇帝到来。
她们盈盈跪拜,软语轻柔,“小女子如月,诗礼,拜见皇帝陛下。”
“如月,诗礼。好名字,这名字真好啊。”
男人不论身份高低,见到喜欢的女人,嘴就会瓢,脑子就会变空白。
如月与诗礼掩嘴微笑,“陛下,我们的名字,好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