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用和尚笑着说道:“投靠也不失为一步好棋,这瓦罐子和一斗谷不也投靠李闯王了吗,现在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可以借他李自成的高枝养我们自己的队伍。何乐而不为呢?”
李际遇没有说话,他的性子粗野,不喜欢被别人控制,另外他十分看不起李自成。他有着骄狂自大的一面。
他犹豫了一下,反驳道:“他李自成眼下看似威风,用不了多久,等杨嗣昌击败张献忠和罗汝才,很快就会全力对付他,听闻崇祯帝准备让蓟辽总督洪承畴率十万人马会剿李自成。我看他在河南也长久不了。”
海用摇了摇头说道:“李自成非一般人可比,他无论智谋还是韬略都有着开国之君的风范。绝不是普通草寇可比,传闻毕竟是传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很难当真。况且张献忠和罗汝才已经出川偷袭了杨嗣昌的老窝襄阳。破了他的十面张网之策。这张密不透风的网也成了破烂货。他杨嗣昌有何面目去回京面圣?”
海用的几句话噎的李际遇十分难受。
李际遇面带愁容。他苦瓜脸上再也找不到丝毫的傲气。
“罢了,我们收了他的礼物,南下临颍,静观其变吧。”
海用这才轻轻点了点头。李际遇对身侧的亲兵吩咐了一声,他带着三万人马迅速南下临颍,以避开李闯的大军。他的队伍十分杂乱,就连四处搜刮的两千骑兵都是东拼西凑而来,里面还夹杂着百余只驴子和骡子。
李际遇自然不知道,倘若他再逗留几日,刘宗敏的一万多精兵就会和密县城内的罗虎前后夹击他,到时候他恐怕就会赔光老本,无家可归。
数日后,李闯听到了李际遇撤往南面的消息。同时得知大将刘宗敏连破禹州、新郑、长葛、尉氏等几座县城。而田建秀也破了荥阳、郑州。几路人马已经再次到了开封府城的周围。
李闯也终于打通了洛阳到开封城的道路。
这一日,李闯正在一个破落的地主房屋内办公,他思索着此刻要加紧打造数万人马的盔甲,同时督促马骥不惜重金再出蒙古分批购买军马。
就在他正在思索另一件要紧事的时候,小将李来亨进来奏报道:“闯王爷爷,你看前几天捉住那个乡勇头子该如何处置?”
李闯抬头问道:“审讯过了吗?”
“审过了,他说他叫孟令长,父亲做过山东某个地方的知县,是个富家子弟。也是拥护明朝的铁杆,我对他晓以大义,宣传闯王您的不杀之恩,但是他十分顽固,据不肯投降。”
“杀了算了。不识抬举!”李闯撇撇嘴下令道。
“是”李来亨得令后马上拱手退出。
李闯本来无心过问此事,他正在为准备攻打开封的事情而头疼。
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
李闯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赶快走了出去。
他望着门外,就看到宋应星头缠白巾,身穿水蓝纱绸长褂走了进来。
李闯面带苦涩,向宋应星问道:“宋先生,如今你还有孝在身,你不在洛阳,跑来这里有事吗?”
宋应星毫不在意地说道:“我虽然戴孝,但是不耽误我对你的承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原来宋应星看到李闯开疆立业,救民水火,大有与明朝争夺民心的气势。他原本从贼的失落心情也一扫而光。
他冷冷地说道:“我看你的新兵们都穿着简陋,根本没有战士的基本着装,我想着帮你打造些盔甲和盾牌,让这些义军在战场上减少些伤亡。”
李闯面带感动,他亲自给宋应星递了一杯茶过去。
宋应星喝过茶后,接着又说道:“老夫我替你担心好一阵,我生怕你死在开封城下,那样会连累老夫也会成为孤魂野鬼,我可不想我的儿子成为明朝的阶下囚。因此我想过了,我要助你造真正的红夷大炮。”
李闯心中难掩激动,他的一片诚意终于换来了宋应星的一片赤心。
“宋先生,倘若如此,我替这三十万大军谢谢你了,劳您费心了。你说我也怕,我怕我要是有了三长两短,那就真没人能够保护你们了。”
李闯脸上硬是挤出一层尴尬的笑意,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谎话激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是那句话,茶不能白喝,好了,你要给我准备好足够的工匠,我这就去伏牛山准备了。”
“这个一定,我让高一功去伏牛山协助你操办此事。对了,山上得胜寨住得惯吗,宋先生?”
“有什么住不惯的,挺好,每天听听战士们喊杀声,我感觉自己似乎也上了战场,有一天去杀满鞑子,说不定我也要去观看呢。”
“这是自然。这红夷大炮一定会大放异彩。”李闯拍着马屁说道。
“对了,宋先生,我招了两个红夷人,也就是荷兰人,他们如今也到了。我打算让他们跟着你一起学习。”
李闯故意降低西洋人身段,目的就是让宋应星感受西洋人的某些高科技,让他们互相取长补短。
宋应星不是食古不化的顽固分子,他写的《天工开物》就是借鉴了不少洋人的东西,这一点他十分明白。
“他们现在在哪里?”宋应星问道。
“带亨利和皮特进来。”李闯对身旁的一位亲兵吩咐道。
很快,身材高大的亨利和皮特就走了进来。
二人一进来,就单手抚胸,给李闯和宋应星躬身行了一礼。
李闯看着二人走路的步伐不稳,知道二人昨晚又喝的酩酊大醉。
李闯面色铁青,因为他对这两人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
“亨利、皮特,我听我的亲兵说,你们前些天在洛阳城没少逛青楼,你们就不怕惹上花柳病?”
对于花柳病这个词,亨利听后是头脑直发懵。
“花柳病,什毛意思?”
李闯站起身来,正想破口大骂二人几句。
不料宋献策此刻走了进来。
正是宋献策将二人的情况报告给李闯的。
宋献策赶快解释道:“这个花柳病,就是关于性的疾病。闯王不喜欢用太监,你们要保护好你们的命根子,懂吗,喜欢女人的话,你们可以娶个老婆。不过不许花心。听懂了吗?”
“哦,原来如此,明白了。多谢闯王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