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当即让秦可卿和贾母面色惨白。
贾瓒却是眉头一扬,抱紧了怀中的贾兰,大脑飞快的转动,猜测是谁在刺杀自己。
说起来,想让他死的人可不在少数,但眼下状况是,他活着才更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
就大梁现在风雨飘摇的现状,是谁都能瞧的出来的事。
朝中现在就他一个能打的人了,他若是死了,等再面临东胡南侵这般灭顶之灾,还有谁能顶上。
这么一来,便可以将原本有嫌疑的太上皇和庞弘给去掉。
除了他们,便只有那些死于其手的贪官家眷了。
本来好好的当个人上人,贾瓒一来,家里男人死了不说,家产也被收走,从人上人跌落凡尘,整日与被他们看不起的泥腿子为伴。
他们要刺杀贾瓒,却也显得合情合理。
可是这些人,真的有能力跑到长安来当街刺杀他吗?
除了这些,他得罪过的人虽多,却也没有到了要刺杀他的程度。
贾瓒大感有趣。
总不至于……是南安王府吧?
随着这声大喝,旁边的几个车队之中冲出了上百名匪徒,挥舞着兵刃冲向贾家车队。
路上遇到挡路的人,也不管是谁,皆是格杀勿论。
天街之上当即混乱无比,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与喊杀声。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人,贾家车队仿佛没有看到来人一般,静静的将马车围在中央,严阵以待,坐等刺客上门。
“夫君……”
车厢之内,秦可卿很是紧张的抱住了贾瓒的胳膊,俏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没事,小场面而已”,贾瓒轻笑道。
区区刺杀而已,多大点事?
想他从大同开始,一路拼杀,这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哪种场面没见过?
外头贾家车队总人数为四十多人,看似人少,却各个都是三级往上的系统兵。
就这支小队,外头的刺客连塞牙缝都不够。
很快,刺客们冲到了车队面前,却被贾家护卫们冰冷的眼神与猛烈的气势所摄,脚步竟是为之一滞。
什么情况?你们是被刺杀的对象,怎么表现得比我们还冷静?
刺客当中有人似乎是对他们突然停下来极度的不满,大喝道:“还等什么?上啊!”
刺客们这才回神,嚎叫着挥舞着武器冲了上去,一头撞在了护卫们的阵列之上。
一阵兵刃过肉的“闷哼”声传出,最前排的刺客们竟是连个水花都没响起,便躺到了地上。
这群人明显是受到过专业训练的死士,前排的倒下,后排不带丝毫的犹豫,前赴后继的往前涌。
然而护卫结成的阵列仿佛海中礁石一般,任由浪花拍打,依旧纹丝不动。
一时之间,天街之上肢体鲜血齐飞,杀声震天。
马车车帘被掀开,贾瓒身穿蟒袍,背着双手站在车上,脸上挂着淡淡笑意,静静望着犹如修罗场一般的场景。
路边本是来维持治安的兵卒,此刻人都被吓傻了。
本来以为只是前来充充场面做做样子,万万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有人敢当街行凶,刺杀朝廷大员。
惊讶之下,竟是忘了上前围剿刺客,眼睁睁看着贾家护卫与刺客厮杀。
贾家护卫的战斗力远远超出了刺客的想象,几乎眨眼间的功夫,上百刺客便死伤大半。
再看护卫们这边,只有七八名受了伤的退到了后列,被其余人顶上。
别说刺杀贾瓒了,损失了这么多的人手,刺客们竟是没能换掉哪怕一个护卫的命。
街边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位于别处的人得知了这边的事,前来围剿。
毕竟是大梁都城,守军便是再废柴,反应速度还是在线的。
眼见事不可为,刺客之中似乎是首领的人物,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可是,贾瓒又如何会放他们离开。
“杀,尽量留下几个活口”,贾瓒冷冽的声音传来。
此时,护卫们这才不再保持防守队形,开始主动出击。
原本以为主动撤退便能逃出生天的刺客们,绝望的看到,眼前这群人以比他们还要快的速度冲了上来。
几乎是狼入羊群一般,每一击都直逼要害,瞬间便将他们的队伍撕得粉碎。
哪怕是人数占据劣势,可这群刺客竟是被贾家护卫杀的溃不成军。
等到别处的援军抵达之时,行刺的人已经被绞杀殆尽,只余下了一地的尸体。
剩下为数不多的十几人时,他们也不再抵抗,用兵刃抵在脖子上,大骂道:“贾瓒毫无人性,滥杀无辜,人人得而诛之!”
言罢,便要抹脖子自尽。
但还未等兵刃划过脖子,便被护卫打落兵刃生擒。
担任侍卫头领的王奔来到马车旁,躬身道:“大人,活捉了十几个,剩下的全部格杀。”
“嗯”,贾瓒点点头,目光放到了被护卫们押着跪在地上的刺客们,问道:“兄弟们没事吧?”
“没,只有几个倒霉蛋受了些轻伤”,王奔回道。
“送他们回去疗养,医药费用府上报销,另外每人犒劳十两银子,剩下的弟兄们每人五两,回去后找墨竹去要。”
“得嘞,多谢大人”,王奔脸上笑开了花。
谁能想到,大过年的,还有额外的银子拿,都要感谢这群不知死活的刺客们。
战斗从爆发到结束相当的快,前后加在一块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有幸目睹贾家护卫如砍瓜切菜一般,将刺客尽数绞杀的兵卒与各个官员家眷、护卫,无不倒吸凉气。
这帮家伙真的是人吗?怎么杀人比杀鸡还容易。
但一想到他们跟的是大梁长平侯贾瓒,便立即又觉得合情合理。
毕竟是打出了晋地大战的士兵,这么厉害却也正常。
前来围剿的兵卒这才到来,望着一地的尸体发呆。
京兆府衙门中,钱缙已然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上朝服,正要出发前往皇宫。
这时,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师爷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大人!不好了!有人当街刺杀长平侯!”
“嗯?”,钱缙愣了下。
紧接着便觉得天旋地转,在夫人和丫鬟们的惊呼中软倒在地。
“完了,全完了,好不容易才当了京兆尹,这才几天,怕是连命都不能保得住”,钱缙泪流满面。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五城兵马司等维持长安治安的部门。
不过他们都还是次要的,背黑锅的主力,还要数锦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