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贾瓒眉头微蹙。
他还道这群人是为了什么,原来是过来求自己帮忙说说话。
永安帝要求朝鲜国出兵,这事还是他提出来的。
当时贾瓒提出平定辽东策略,其中便有联络朝鲜国一同出兵。
除了永安帝对于水师着实不怎么感冒,没有准许之外,剩下的全部一条不落,尽数实施了。
忽然,贾瓒想起了一事。
当年大梁势力退出辽东之时,东胡虽是已然坐大,却还没来得及尽数占据大梁退出留下的生存空间。
这朝鲜国便趁机出兵,侵占了不少原本属于大梁的国土,甚至一度打到了山海关跟大梁军队过了几场。
也就是东胡随即横扫辽东,朝鲜国这才把侵占汉土尽数吐了出来,反而还丢失了不少国土,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鸡没偷成,但其不臣之罪却是坐实了。
也就是大梁也被东胡压的喘不过气来,需要他们在后方给东胡找找麻烦,再加上他们后面几年多次遣使来华,毕恭毕敬,朝廷这才没有与他们计较这些。
本质上来讲,这些人跟他们几百年之后的子孙,没有任何区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贾瓒满脸沉思,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打着。
李圭安眼巴巴的望着他,希望他能答应下来。
他身后的使团众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贾瓒看似是在斟酌是否要给他们说话,实则是在思考,等他登上皇位后,该如何处置朝鲜国……
在他的规划之中,从来都没考虑过在半岛上留下任何政权。
这是一群真正意义上的墙头草,谁势大就倒向谁。
最直接的办法,当然是直接纳入版图,设立州县。
但半岛山川众多,土地贫瘠,民风彪悍,直接统治成本入不敷出,这绝不是个好办法。
还需从长计议……
良久,他略微有了些思绪,嘴角含笑,朝望眼欲穿的李圭安道:“正使来意本公已然明了,且放心,本公会和陛下解释的。”
“多谢宁国公……多谢宁国公……”,李圭安大喜过望,领着众人倒头便拜。
“好了好了,且免礼”,贾瓒和风细雨的示意他们起身。
李圭安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心中有些没底。
犹豫着望了贾瓒一眼,斟酌了一番,拱手道:“宁国公通情达理,慈悲为怀,下官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说着,他挤出几分异样的笑意,声量放低了些,道:“下官此番觐见天朝,携有多名贡女,除献于天子之外,还有二人,容貌俊美,性情温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献于宁国公,以为报答。”
“这倒不必,本公并不喜这些”,贾瓒缓缓摇头。
他自个家里娇妻美婢都顾不过来,哪里还有闲工夫去收外邦女子?
李圭安见状一愣,抬头疑惑的望了他一眼,随即又露出了更为荡漾的笑容,轻声道:“原来如此,下官明白。”
贾瓒也是一愣。
你明白?你明白什么?
但见李圭安道:“下官此番还带了几个俊俏小相公,唇红齿白……”
“闭嘴!”,贾瓒面色大变,猛地喝断了他。
好家伙,原来你明白了这个?
李圭安被吓了一跳,脸色惨白,还以为自己那句话说错了,赶忙跪地致歉:“下官失言,望宁国公息怒。”
不等贾瓒发话,一直都未出声的郑浦上前一步,在贾瓒耳畔轻声道:“宁国公,此乃定例,您不收,他们是不敢放心的,怕是会三天两头过来烦您,不得消停。”
郑浦讲完后便退到一旁,好似无事发生。
贾瓒侧首望了他一眼,又望着跪倒一片的使团,颇感头疼。
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是吧。
看样子,鸿胪寺这帮人也没少被这么纠缠。
“好了,本公应下了,尔等起身吧”,贾瓒摆摆手。
左右也不过是两个婢女,收了也就收了吧。
言罢,忽的又想到他带来的那几个所谓小郎君,连忙又道:“单两个婢女便已足够,其他的就不必了。”
他可没有跟人击剑的爱好。
“下官省的……”
李圭安眉开眼笑,这才领着众人起身。
知道贾瓒很忙,正事说完便不再耽搁,很是有眼力见儿提出告辞。
“那下官便不叨扰国公了。”
“嗯,不送”,贾瓒点点头。
郑浦领着这群人走后,贾瓒这才起身去了饭堂,随便吃了些东西后,又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纷纷扰扰,一直忙到了傍晚时分,这才消停了下来。
他现在住在城外,得注意着城门关闭时间。
眼见时候不早,便与米泽等人说了一声,径直来到前院,乘车回家。
来到停放马车地点后,正要上车,余光瞥到王奔脸色有些不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贾瓒蹙眉问道。
“额……大人上去瞧瞧就知道了……”,王奔讪笑着道。
贾瓒轻哼一声,便不再理会他,转身上了车。
一进车厢,便瞧见两个身着与中原服饰大不相同的女子,正恭恭敬敬的跪在当中,额头触地,瞧不清容貌。
用不是很熟练的官话宛转悠扬的唤道:“叩见大人。”
“他还挺快”,贾瓒失笑的摇摇头:“且起身吧。”
他这马车很是宽敞,待他绕过二女坐下后,这才瞧清了她们长相。
贾瓒让她们起身,但她们却依旧跪在地上,只是调转了方向,面朝贾瓒直起身子,抬起了头。
果真如李圭安所言,二女均是面容清秀,眼似秋水,肌肤细白如玉,确实是一等一的美人。
两人衣着打扮,基本与贾瓒曾偶然一观的后世影视剧中,半岛服饰相差无几。
一人身穿秋色长裙,上衬件枣红花边对襟上衣,另一人衣着款式基本相同,只是裙子换成了竹青色,上衣换成了桃红色。
宽大的半岛长裙依旧遮掩不住二女婀娜身姿。
至于那大名鼎鼎的坦胸装却是不见半分踪影。
不过想想却也能够理解,半岛上层权贵受中原儒家善恶荣辱观影响极深,哪里能容忍女子衣着那般不堪装束,许是只有底层妇女才会穿成那样。
两女虽然容貌着实过人,可在见惯了世间绝色的贾瓒看来,也并不觉得有多惊艳。
也就只剩下外邦女子的身份,能让他稍微有几分的新鲜感罢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粗略扫了两眼,贾瓒开口问道。
二女分别介绍自己,左边的一个先道:“奴婢唤作玉素”,右边那个道:“奴婢唤作玉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