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游园宴(三)
作者:茶书金鱼   大明,开局被朱元璋哭灵最新章节     
    第335章
    萧成和杨思义退下了,朱标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感叹:
    “好苗子还是不少的…”
    “雄英啊,要做大事、首重用人,而欲用人,就要首重识人…”
    “所谓欲治兵者,必先选将…这些年你皇爷爷…”
    朱标喋喋不休的说着,对于嫡长子,他时刻都在注意培养。
    他也不在乎朱雄英听不听得懂或者记不记得住,朱标对于一个人优秀与否的判断,首先要出于他对世间万物的认知。
    在自己细致的言传与身教下,就算是一时之间记不住,但种子总有一天会发芽。
    朱标边说边走,对于嫡长子掏心掏肺到这个地步,他认为自己是个好样的。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不远处有一个武官模样的人,喝酒喝的有些五迷三道的须眉汉子。
    他看见朱标眼前一亮:
    “臣给太子爷磕头了…”
    看着这个武官一脸的严肃和认真,朱雄英突然觉得,要说他们这些武官什么铁肩担道义,两袖树新风,那是扯淡。
    但是说起来,他们要比一般的文臣更注重规矩。
    朱标微微侧头。
    这个人他很熟悉,太子府出去的二品官,福建都指挥使赵祥。
    水师的出身,以敢打敢拼着称。
    性子倒是和傅友德差不多,能打仗,更能惹事,也有些大大咧咧,之前因为这个性子着实吃了不少的亏。
    “起来吧”朱标点点头,又饶有兴致的说道:
    “孤听说你到了福建,平日里旁的本事没有,就喜欢养花养草养王八?”
    武夫性如烈火,这话要是旁人说,赵祥呵呵一乐,还得给他一个嘴巴子骂娘:
    “老子爱养什么养什么,关你球事?”
    可这是朱标说的,尤其是已经很明显带着些问罪的意思,就容不得他不谨慎。
    赵祥被篝火染红的脸上写满了惶恐不安:
    “这…爷,您知道的,臣别无所好…”
    赵祥嘴里嘟哝了半晌, 有些牵强的解释着,又侧头看向朱雄英,眼神中带着求助。
    朱雄英眨眨眼没吭声。
    朱元璋和朱标疼爱他是真,可这并不代表他能随意的打断朱标的话,尤其是在朱标的意图不明显的时候。
    朱标瞟了朱雄英一眼,又扭头对赵祥说道:
    “孤不是问罪,花花草草,纵情山水,说出去了也算一件风韵雅致…这没甚打紧的…”
    赵祥有些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脸上刚刚挂上笑容,朱标突然又说道:
    “福建都司的军报,孤都看了…”
    “明着告诉你,孤很不满意…”
    “朝廷每年千万两军费养兵,可这仗却越打越窝囊…”
    朱标的语气很平和,但又有些残酷,让赵祥如坠冰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耷拉着脑袋,像是被霜打了的茄瓜,双手不知所措的四下动着,从身侧拿到了前腹,又从前腹绕的了背后。
    一个几十岁、杀人不眨眼的须眉汉子,此刻像是孩子一样,连回话的声音都有了些颤抖:
    “臣有罪…”
    “你是有罪!”朱标伸手指着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还好意思给孤敬酒?去岁六月事儿你都忘了?”
    “倭寇劫掠宁德县、富宁县,前后杀掠三百余户百姓,焚毁庐舍千余,劫抢官粮近三百石!”
    “这可就在你都司的衙门口,你是真给孤长脸!”
    不理会抖若筛糠的赵祥,朱标面如寒霜,手指不停的点着他的头又说道:
    “孤一片爱才之意,特意向父皇求情,准你戴罪立功,命你率福州卫出海擒拿,你又干了什么?”
    “十二艘倭船,百余倭贼的脑袋,这样的军报,你好意思给孤报上来!”
    朱标愤怒到身体都有些轻微的颤抖,朱雄英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生气还是装的,但还是忍不住搀扶了一把:
    “父亲息怒…”
    “息什么怒?”朱标余怒未消,指着赵祥的脸骂道:
    “这个杀才,把孤的脸都给丢尽了!”
    赵祥哭丧着脸,嘴里有些发苦。
    去年一时疏忽,让倭寇几乎跑到了福州劫掠,抢完还给跑了…
    后来接到圣旨带兵追出海,可茫茫大海…倭寇早就没影了。
    太子爷关照,只是降一级戴罪留任、罚俸一年还有什么说的…
    本来想着今年好好干,打好两仗把戴罪两个字去了,谁知道开年就碰上太孙的大典。
    算球…骂两句就骂两句,仗打不好,挨骂那是活该。
    “太子爷赐罪…”赵祥嘬了嘬腮帮子,哭丧着脸等挨骂。
    朱标瞪了他一眼:
    “赐什么罪!孤要是想发落你,还用等的到今天?”
    朱标的语气虽然依然严厉,但分明是不准备再计较了,朱雄英想了想,不妨做一个顺水人情。
    他对赵祥说道:
    “你是父亲刻意拔擢,多少人都在眼巴巴等着揪你的毛病…可你不争气,去年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儿”
    “你可知道事情传到京城,在朝野上掀起何样的轩然大波?”
    “众文武几有议论,说父亲把你赵指挥提了上来…是父亲识人不明,任人唯亲…”
    “谁说的!”赵祥豁然抬头,眼里闪着森然的光:
    “臣去杀了他!”
    “放肆!”朱标瞪着他低吼一声:
    “以后再说这种浑话,孤要你的脑袋!”
    看着朱标有些鼓励的目光,朱雄英又接着说道:
    “用兵之能暂且不提,但致使父亲圣明蒙羞,你就罪莫大焉…”
    “要说起来,我就不止一次的听父亲说过,说有你赵指挥坐镇福建,是去了他一块心病,福建无忧矣…可你呀,唉…”
    “丢了父亲的脸,寒了父亲的心…”
    虽然朱雄英说的头头是道,也十分的饱含感情,但他的话,全部是顺口胡诌,信口雌黄。
    甚至在刚才之前,他连赵祥是谁都不知道。
    至于圣明蒙羞、寒心丢脸的事情,对于朱标更是不可能。
    看朱雄英说的差不多了,朱标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
    “好了!”
    “提这些劳什子的有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