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是真以为九野直也好心,将她放走。
可是她和星辰还没走上多远,便又被九野家主带回了。
被拦截时,侍卫们像是埋伏已久,所以九野梨花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她被戏弄了,星辰也被戏弄了。
他们姐弟二人放弃尊严所祈求的离开,最后换来的就是九野直也的戏弄。
思及至此,九野梨花长叹了口气。
“嬷嬷倒是一个好嬷嬷,只可惜她是你的嬷嬷。”九野梨花自认为是恩怨分明的人,重生而来后她虽然想要毁天灭地让所有人为上一世的他们陪葬,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去杀害无辜之人。
只是她的恩怨分明在九野星辰死后便全然不在了。
她会杀,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她会杀光所有所见之人。
是…所见之人。
彻底变成鬼后的九野梨花也没有人类时期那么多废话了,她甚至是不给九野直也太多质问和愤怒的时间便是扭断了他的脖子。
望着瞳孔都快瞪出来的九野直也,九野梨花动了动唇。
死不瞑目吗?
很不甘心吗?
真巧啊,上一世的我也是这样。
短短一个时辰,原本上百口人的九野家便是没了一个活口。
九野梨花坐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看着远方在走神。
空中的血腥味非常浓郁,飘在一旁的玉壶见被鲜血染红地面轻轻的啧了一声,同时对九野梨花产生了钦佩。
他突然觉得,她还是挺适合做鬼的嘛。
杀人比他还要果断,吃…也是吃了自己最亲的人。
啧啧,厉害厉害。
就是…
望着即将天明的天色,玉壶悠悠道:“快天亮了哦,现在的你可是已经完全鬼化了呢,如果被太阳晒到,你是会消散的呢。”
九野梨花昂头,同样望天。
是啊。
快天亮了。
这是她首次因为阳光而感觉到恐惧、难受。
今晚,九野梨花没有等到九野家主,她只能暂且找个地方躲避阳光。
看着跟来的玉壶,她终于和他说了第一句话。
“不要跟着我。”
“不要。”玉壶摇头,厚脸皮的与她同屋。
“你是我变成鬼的,我想看看你会成长成什么模样。”
就算是到现在,玉壶依然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他不会在乎人类的感受,就算是九野梨花变成鬼了,他依然是不会在乎她的感受,哪怕他明明知道他对她还挺有兴趣的。
目前的情况也的确是他挺乐意见到的,哪怕在这过程中险些走歪了。
但结果是这样就行了,她的软肋没了,真好。
“你想看?”九野梨花缓缓抬眼,一双血红的眼眸看着他。
“嗯嗯。”
玉壶还是那个玉壶,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无法改变他。
真讨厌啊,就算是有着人类帅气的面孔,他还是像丑陋的他一样讨厌。
“我会杀掉你的。”九野梨花轻声道。
“你?”玉壶先是挑眉,继而摇摇头。
“不,你还是太弱了。”
她目前所谓的强大,只是因为她的对手是那些弱小的人类而已。
但是对于十二鬼月中上弦伍的他,那可是完全不够看。
他就算是一只手,也能轻易的碾压九野梨花。
“是啊。”九野梨花垂眼。
没错,他说的没错。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还活着,她总会有机会杀掉他的。
玉壶的存在并没有让九野梨花心生防备,她是非常专注的才恢复体力。
她的双眼是合上的,玉壶却是很认真的在看她。
天一黑,九野梨花便睁开了眼。
没有及时推开的玉壶刚好和九野梨花的红眸对上。
“哦豁。”玉壶眨眼,并未躲开。
九野梨花淡淡的看了眼他,便是从地上爬起。
对鬼产生威胁的白日已经过去,九野梨花要继续做着昨夜没有做完的事。
到达九野家的时候,九野梨花放慢了脚步。
她轻轻的动了动鼻子,似是从口中嗅到了不同的味道。
“嘻。”
一直像个跟屁虫的玉壶正在偷笑。
九野梨花看向他,冷声问道:“笑什么?”
“嘿嘿。”玉壶捂着嘴,像只偷腥的猫。
?
九野梨花懒得理会他,看着高墙正要一跃而上。
“呐。”
九野梨花刚跳上去,便又听见了玉壶的声音。
“不要进去哦。”玉壶自认为非常善良的提醒着。
九野梨花蹲在围墙之上,抬眼望去只觉得九野家有些过于安静。
空中的血腥味也消散了,这样便是代表九野家白日是有人过来清理过的,既然有人回来了便不应该如此安静。
难道说是侍所的人前来,清理之后便离开了?
可是不应该,如果侍所的人查出九野家发生这样多的命案,那么九野家应该会贴上封条才对。
虽是觉得奇怪,但九野梨花准备亲自去看。
“里面有猎鬼人。”玉壶见她不听自己劝告便是又提醒了一句。
同时感叹道:我真是一个好鬼啊。
猎鬼人?
九野梨花又停下,所以说九野家主的离开,就是去找帮手了么。
猎鬼人在的话,那么在她被解决掉九野家主是不会出现的了,也就是说九野家主此刻并不在九野家中。
玉壶特意的提醒,九野梨花大概明白前来的猎鬼人不会太弱。
对于这场没有太大必要的战斗,她愿意选择避让。
身躯一转,准备离开。
“来不及了。”玉壶幽幽的说了句,然后猛地飘到空中,避开了来自猎鬼人的攻击。
同样的刃风也攻向了九野梨花,但是一向面对面正刚的九野梨花却没有选择避让,而是挥手撞向了刃风。
咔的一声,手臂被切断了,掉在了地上。
“哎,你是笨蛋嘛,日轮刀和正常的刀可不一样啊,你目前的身体也没有坚硬到日轮刀都砍不断的程度。”玉壶叹气,大致是之前战斗都过于绝对的碾压了,所以她才会如此没有脑子。
九野梨花垂眸,看了眼断臂。
继而是抬头,看向从暗中走出的三个猎鬼人。
三个男性,他们都穿着相同的黑色武士装,其中两个腰间还别着一把刀,另外一个已经拔出了刀,摆出着攻击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