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徐永的承诺,张龙立刻下车,直奔杭菲。车门车窗关得很紧,张龙杭菲说话的声音又小,徐永只见两人动嘴,什么也没听到。
五分钟后,杭菲望了一眼皮卡车,恋恋不舍地走了。徐永忽然有点不忍,想下车叫住杭菲,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老张,你怎么说服她的?”下了车,徐永低声问道。
“我跟杭菲说,你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又举了杨渊的例子,后来她就走了。”张龙嘿嘿一笑,说出了自己的劝退方法。
徐永叹了口气,快步进门,简单洗漱后,开始练习散打。别的先放一边,马上十一了,和杨渊的切磋,不能……输得太惨。
渔阳县城的一个小酒馆里,张海正在和暴军说话。
“老暴,你说我该不该向徐静求婚?你当初怎么追上嫂子的?”张海诚心请教。
暴军眼一瞪:“叫军哥,求人办事还不说点好听的?”
“你先回答我,说得好我就叫你军哥,说不好就是小军子!”张海不肯服软。
“你拉过她手吗?”
“拉过。”
“抱过她吗?”
“没有。”
“亲……”
“没有!”
“那求个屁婚?你能做到每次见面,都把上面我说的做个遍,再去考虑求婚的事。”暴军一脸鄙夷,“当初我追你嫂子,第一次见面就拉手了,她没生气,还主动……摸我。”
“不是吧?老暴,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有魅力了?”张海有点不可思议。
“嘿嘿,第一次见你嫂子,我脑袋和手受伤了,她给我包扎……”暴军没有卖关子,很快说出了答案。
“去你的吧!我要是受伤去医院,嫂子也那样对我。”张海翻起了白眼。
“滚远点,以后受伤了去找徐静,别找我老婆,否则我让你伤上加伤!”暴军甩了甩手,发出了严正警告。
“算了,问你也是白搭。说点正事,十一马上就到,徐永要和杨渊第二次动手,你有啥好主意没有?”张海话锋一转,问起徐永动手的事。
“张海,你累不累,这事用得着我们想?放心吧,徐永那小子有的是鬼点子,在北山杨渊吃了亏,到了双河村她也逃不过!”暴军对徐永很有信心,扔下这句话就埋头喝酒,不再搭理张海。
又喝了几杯,张海感觉气闷,起身就走。暴军大叫一声:“想着把账结了,是你约我吃饭,向我请教的!”
张海快步走远,对暴军的喊声置若罔闻。暴军想去追,站起来刚走两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喝多了。
暴军叹了口气,把账结掉,慢慢走出小酒馆。张海站在马路对面向他挥手:“谢了,小军子,你的方法虽然没啥用,却可以拿来当反例提醒我。”
两人一前一后,向渔阳二中的方向走去。
黑暗里,有人低声说话:“大哥,咱们动手吧。”
烂马的声音响起:“再等等,他们分开之后再动手,先打张海,再打暴军!”
走着走着,暴军忽然停下来,张海有点纳闷:“怎么了,小军子?酒喝得太多走不动?要不要我背你?”
“有人在跟着我们,你先走,我断后。”暴军向后面瞟了一眼。
“扯淡,有仇人来就跟他们干!”张海很硬气,根本没把后面的人放在眼里。
“那就跟他们干,跟我来!”暴军猛然加速,快步向前走去,张海紧跟在后面,两人拐进小巷子,消失在夜色里。
走了一阵,张海忽然说话:“暴军,你要去哪?这条路是去渔阳宾馆的吧?”
“废话,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不得找找外援?”暴军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继续向前。
“不行,徐永是个学生,不能跟别人打架!”张海毫不犹豫地反对。
“他打的架比你还多!别傻了,要是他事后知道我们遇袭,指不定干出啥来,还不如让他参与进来,火气当场就发泄掉了。”暴军说的似乎是歪理,却又不好反驳。
十分钟后,渔阳宾馆已遥遥在望。后面跟着的人意识到了什么,猛冲过来,黑夜里人影瞳瞳,足有几十个。
“你去叫人,我来断后!”暴军的酒意消失,顺手抄起一块石头,向后面扔过去。
惨叫声响起,划破渔阳的夜。徐永猛地惊醒,是谁在喊?他起身下床,飞快地穿好衣服,拍了拍张龙房间的门。
“有人在打架,我下楼看看!”徐永心里有点不安,决定看个究竟。
张龙在房间里大喊起来:“大永,你别动,我去看看。”随着声音,张龙提着裤子跑出门,抢在徐永前面下楼。
一团人影边打边靠近,张龙脸色剧变,回身抄家伙,立刻冲了出去。山河农贸公司外,暴军和张海已被围住,身上都挂了彩,看来吃亏不小。
张龙是生力军,手里挥舞着家伙,瞬间杀出一条血路,来到暴军、张海身旁。
“好样的,干完这场,我请你喝酒!”暴军百忙之中,还不忘跟张龙打招呼。
烂马躲在后面,眉头拧成了疙瘩,眼前就是渔阳宾馆,万一他们的人出来,说不定自己一方就败了!
想什么来什么,一道人影蹿出山河农贸的门,直奔渔阳宾馆,边跑边喊:“有人来闹事,通知周总!”
黑暗里有人大喊:“徐先生,你去找周总!”
“通知周洪军,报警抓他们!”跑到渔阳宾馆的正是徐永,对面人太多,他只好借助渔阳宾馆的力量。
烂马吓了一跳,这可怎么办?
没等烂马做出决定,徐永拎了一根电棍,绕过前面的战团,飞快地向他冲了过来。
烂马名副其实,真的很烂,面对徐永的孤身冲阵,他竟然掉头就跑。老大先撤,注定了这是一场悲哀的袭击。
烂马终于领略到什么叫体力无限,他从渔阳宾馆一路跑到县城西部,没有拉开和徐永的距离,反倒越来越近。
夜幕里响起一声“大哥”,马三竟不知从哪个角落跑了出来。
“拦住后面的小子,我去叫人!”烂马扔下这句话,从马山身边风一样掠过,等到马三反应过来,徐永已冲到他面前。
“别……哎呦!”马三被击倒在地,只扛了一秒而已。
烂马感觉自己的灵魂出了窍,站在高空,看着那具熟悉又陌生的身躯,被蓝色电弧刺了一下,然后倒在地上,被拳打、被脚踢,然后是头疼、屁股疼、身上无处不疼。
“饶命啊!”烂马大叫起来。
徐永一声不吭,下手极狠,他打定主意,要把烂马一次打服,让他无论什么时候想起自己,都从内心开始颤抖。
等到暴军等人追上来时,烂马已经昏迷不醒,灯光下,他的身体在抽搐,徐永依然不停手,力道十足。
“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张海拉住徐永,一把夺过电棍,然后,忍不住在烂马身上戳了一下。
“哎呦!别打了,疼!我赔钱,我给你们一千,不,一万块!”烂马竟然被张海一下子捅醒,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徐永四人把烂马围住,没人说话,冷冷地看着他。烂马慢慢坐起来,然后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四位大爷,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就是烂命一条,打我脏了你们的手。”
烂马顺手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忏悔地极为虔诚。这场袭击还没有结束,天色微明时,出手的人全部带到了警察局。
徐永第一个被放出来。渔阳宾馆周总亲自作证,他一直和这位优秀的初中生在一起,那些人趁夜袭击,徐永很着急,又无可奈何,跑出去看了看老师的情况,却没有动手。办案的工作人员安慰徐永几句,客客气气把他送出门,还叮嘱他好好学习,别耽误了课。
张海也很快被放了出来,他之前见过张海,对这位兢兢业业的张教练很认可,拍着胸脯打包票,张老师绝不会打架,他不是那种人!
至于暴军就有点麻烦,直到赵校长亲自过问,才被放了出来。没办法,谁让他名声在外,虽然没有犯罪记录,却是被重点关注的人。
张龙则悲惨得多,他有过被处理的记录,工作人员仔细盘问,直到被打服了的烂马主动认罪才作罢。
徐永在门口等着,两人一见面,张龙率先发问:“大永,烂马出来了吗?他赔没赔钱?”
“没出来,我猜他主动认罪,就是为了躲过我们的报复!赔的钱到了,每人一万,你的钱我交给了彩霞姐,她在公司等你。龙哥,这次让你受委屈了。”徐永有点抱歉。
“很久没这么爽了!哈哈,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来,他们还嫩点!”张龙得意地笑起来,在他看来,为徐永等人背锅是件很荣幸的事。
赵校长眉头紧锁,紧盯着面前的罗少红:“罗老师,我是校长,要公平公正,张主任提出给徐永处分的事,我很认同,应该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不敢轻举妄动!”
罗少红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不行!凭什么说徐永惹事?有什么证据说徐永打人?赵老师,我以我的名誉人格保证,徐永根本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