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除了老六老五之外，老三、老八、老九都在。
    老二是送苏还丹回来的，也在。
    其余人都没来。
    苏还丹点点头：“那好，以后咱俩相依为命过日子，先说好，女婿我要自己选，只招赘不外嫁，你不能逼我嫁我不喜欢的人。”
    一席话把一屋子的当家人都惊呆了。
    老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琢磨着是不是他老婆那心思被这丫头知道了？所以见亲爹第一面就先说了这么个要求？
    老六心底顿时酸酸软软的，孩子娘当初就是家仇未报，随便儿委身，惨到家了。
    他女儿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只要闺女高兴就行。
    “成，你说了算，咱家也你说了算。”你连你爹的主都能做，这样总能安心了吧？
    老六这话，其他家主们都知道老六什么意思，心说，老六果然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一个个之前还琢磨着老六会不会养闺女呢。
    如今再看，老六这样放养也不是不行，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呗。
    而苏还丹这八个月来给长沙九大家的感官就是：有脾气、稳重、聪明。
    老六一身伤，需要三个月才能养的好，如今也没生命危险，看了一幕认亲大戏，都走了。
    当天下午，包括今儿没来老六家看老六的三家都算在内，都给老六家送来了年货。
    一个近期才知道置办宅子安家的老六，又重伤床上躺着呢，谁也不指望这人能操心好年货的事儿。
    家里的库房一下子堆满了各色年货。
    苏还丹也没小气，加了灵泉水的点心，一口气做了八个花样，一样点心一家两斤的分量，一家十六斤点心，第二天就让家里的下人送过去了，还让下人说：“今年过年仓促，慢待各位了。”
    这话的意思是，来年回礼一定不这么寒酸了。
    老二只尝一口，就知道这点心的好处了，之前都没敢吃老婆的点心。
    这点心，别人家也不知道会怎么吃，老二就怕有人不当一回事儿，糟蹋好东西。
    可他也不能上门去要啊，小丫头每家分量给的十足，他就是要回来了，吃不完坏掉，那也浪费了。
    但是，老二还是去找老六了，把自己家里发生的事儿跟老六说了个清楚。
    结果老六从床上翻起来，拿过他的刀，横在腿上：“我要快点儿养好伤，以后谁敢打我闺女的主意，我就砍了谁的脑袋。”
    老六坚信自己能护得住闺女。
    “我摸过骨，你女儿是学武的好料子，你看看是你自己教，还是我来教？只要你们父女俩不嫌弃，我会的我都会教她。”老二动了收徒的心思。
    老六的闺女，老二的徒弟，这身份，九大家里的下一代里也是重要人物了，等闲人谁也不会来招惹的。
    老六爽快的道谢了：“等我问问我闺女，只要她愿意学，我一定准备好拜师礼再去登门。”
    结果苏还丹不乐意跟老二学。
    “学刀就行。”我需要的只是个学武的借口和过程。
    不是我吹，你们在座的，等我锻体术大成，你们加一起都不见得干的过我，跟你们学什么呢?
    难道要学地下淘沙子的手艺？
    快拉倒吧，就算这辈子的亲爹是淘沙子的，那她也不想继承这份儿家业。
    学医吧，以后靠着医术，总能混口饭吃。
    算算时间，建国后那个时期，老六也才七十来岁，撺掇着出国避一避吧，她着实不想再过那种物资不丰富的日子了。
    如今？
    要先把便宜爹的身体调理好了才行。
    年前这点儿时间，苏还丹一边儿给老六投喂加了灵泉水的饭菜，一边儿跟厨娘一起准备过年的吃食，有些东西是能加工成半成品的，家里有冰窖，短期储存完全没问题。
    年三十，老六已经能下床了，不只是能下床，闺女还给他倒了一杯酒，虽然只能喝这一点儿，那老六也高兴的不行。
    “年后，我给爹酿酒喝，绝对比外面的酒好。”因为自己要喝，绝对要加灵泉水的，指定比外面的酒强。
    老六信这个话，不是因为这话是亲闺女说的，而是她闺女厨艺相当好，做的饭菜比别人好吃多了，如今说会酿酒，他信这个话。
    有家没家到底不一样的，有家有女儿，他就有了弱点，可心里也踏实了，再也不空落落的了。
    父女俩正有说有笑的吃年夜饭呢，看门的柱子一脸哭相找过来了：“怡翠楼来人了，说有人要见六爷。”
    老六：……
    夹起来的猪头肉都掉桌子上了。
    啊，有女万事足，他都忘记自己在怡翠楼还有个老相好了。
    这事儿，怎么跟闺女说啊，怎么说都不合适，而且他现在也不想见那女人了。
    本身就是个替代品，只是眉眼长的像闺女的亲娘，仅此而已。
    “去跟来人说，年后我再去。”年后我就把尾巴处理干净。
    没闺女的时候怎么混都行，如今？
    至少不能以前似的鬼混了。
    柱子打发走怡翠楼的人，父女俩又开始吃吃喝喝了。
    守岁后，就各回各房休息去了。
    苏还丹是真没把老六的过往当回事儿，也没心思问，躺下就睡了，明儿一早起来，还要去给其他几家拜年呢。
    说是别人家的孩子也会来自家拜年。
    一上午指定拜不完所有人家，所以中午，一大群孩子，不是在老五家吃中饭，就是在老七家吃中饭。
    今年之前，老六也没个家，孩子们也不知道到哪里找他拜年，所以老六家一直是错过去的，今年，老六就要在家里等孩子了。
    苏还丹一想到便宜爹板着脸应对一群孩子，就想笑，那场面着实有点儿为难她便宜爹了。
    七想八想的，苏还丹很快就睡着了。
    老六却睡不着了。
    宅子的钱还没给老五还完，下人以后也要发钱的，闺女要富养，钱钱钱，老六现在满脑子的都是袁大头，他需要尽快养好伤，下地淘沙子去。
    对了，怡翠楼那女人，也跟他不少年了，也该准备一笔……分手费？
    缺钱，他太缺了。
    一想到钱，老六就睡不着了，一夜没睡。
    一大早，送女儿出门后，老六就看着老五一大早打发人送来的一箱子红彤彤的荷包。
    孩子来拜年还要给红包？
    这又是一笔开销啊。
    身为老光棍，老六觉得他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