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只不过用了一句话,苏婉盈便羞得涨红了脸。
她觉得夫君肯定误会了什么,便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我…… 我只是想着你要回来,总要梳洗打扮,干干净净、漂漂亮亮见你,不……不是为了……为了……”
为了干那事儿,所以才洗澡的,你别想太多了。
“娘子别说了,咱们夫妻十载,相公懂你的意思,说来也是为夫不好,动不动出门委屈了娘子。”
“如今为夫回来了,自然是要好好补偿娘子的。”
顾晨才不管那么多,不管是不是,反正他说是就是。
“呸,不要脸。”苏婉盈淬他一口,羞红着脸道:“这种事怎么能是补偿女子,明明是补偿你们男子才是。”
明明就是夫君急,她又不急。
“随你怎么说。”顾晨不和她争,揽着媳妇儿轻声哄道:“为夫有食困症,吃饱了就想睡个午觉,娘子陪着为夫歇会儿,成不成?”
顾晨生的本来就好看,苏婉盈爱得就是这张脸,如何抵得住他的软磨硬泡,半推半就迷迷糊糊就答应了。
哪里还记得生气,要给相公立规矩不许夜不归宿的事儿?
他的官运亨通,这也代表着家里人日子好过。
苏婉盈有的是好东西保养,再加上不用亲自喂养孩子。
她自己又时常注意着,所以身材依旧好得不得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甚至比年轻时更多几分不一样的韵味。
这个,懂得都懂。
“媳妇儿,为夫有些累了,不如你……?”
反正感觉良好,他甚至还能解锁很多年轻时没能解锁的法门儿,总之是妙不可言呐。
云雨过后,两人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激情没了理智也就回来了,苏婉盈坐在床沿边穿衣裳边思考。
“我不是还在生气么,怎么就这么容易就被这男人哄好了?”
都三个孩子了,还能大白天就……就这么胡闹。
该叫下人们笑话了,都怪夫君的脸皮厚。
大白天就勾引自己,不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他那张脸吗?
想到这里,她又瞪了眼顾晨,只不过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有的只是绵绵的情意罢了。
“怎么了?嘟着个嘴儿?”
顾晨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着媳妇儿红润的脸蛋便笑道。
“娘子气色真好,看来娘子以后的脂粉钱可以省下了,有你相公我就行,比什么脂粉都好使。”
就是有点子废腰,没关系,他可以为媳妇儿牺牲牺牲。
苏婉盈见他还笑自己,气得拿起软枕就往丈夫那地儿丢去。
“讨厌!”
说罢便捂着脸去隔壁沐浴,她如今都没法儿见人了。
白日那啥那啥,是好人家会干的事儿吗?
顾晨则满脸莫名:“用完就丢,娘子你也太现实了吧?睡前你不是说你要爱你相公一辈子吗?”
“果真是女人的脸,比六月的天变得还要快。”
听着媳妇儿隔着墙淬自己,顾晨便又躺了回去。
熟悉的香味儿,熟悉的家具,熟悉的人让他格外轻松。
回家真好!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可顾家有顾灏这个已经二十二岁的\"大龄举人剩男在\",便注定顾晨要被媒人给烦死。
他刚回来不过三天,便接见了八位普通媒婆还有两位官媒,都是来给顾灏说亲事的。
媒婆们七嘴八舌的,把自己手里的姑娘夸上了天。
夸得顾晨眼花缭乱,便想着让哥嫂回京来为侄子做主。
谁知苏婉盈却端着茶盏,悠悠道:“哥哥和嫂嫂说了,他们不懂这些,让你帮忙订下呢。”
确实,虽然顾淮夫妻认字不多、见识也不太够。
可人家也知道,自己儿子考上举人后的前途便不同了,那这亲事能够随便胡乱定吗?
可他们也不懂怎么结亲好,所以两口子商量好了以后,一拍大腿就把这事儿丢给了顾晨他们。
反正这可是亲侄子,亲叔叔还能害亲侄子不成?
顾晨凝着眉道:“那你看呗,你看哪个好就定哪个呗?”
他又不是女的,没有去别家串门看人家姑娘的习惯,媳妇儿经常出席各种宴会应该有点门道。
苏婉盈无奈道:“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推脱说等你回来再说呀,京城里头好人家遍地都是,抛去商贾人家,我觉得哪个都可以。”
她看着这些个名单,忽然觉得自己当年是捡了大大便宜。
若是在等两年,相公入朝为官的话……
凭借他的相貌和学识,妻家的门槛肯定还能比自家高出许多,到底还是自己的眼光好,懂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顾晨有些无奈地道:“那就让灏哥儿自己挑,这种事到底还是要他自己点头,自己喜欢才好。”
这要是好还好,将来不好的话,那岂不是一对儿怨偶,到时候自己这个当叔叔的还得愧疚。
“他说了,二叔做主便是。”苏婉盈放下茶盏,低声道:“灏哥儿本不肯成亲,非要等到下次会试之后。”
“可哥嫂以孝道相逼,所以灏哥儿这才点了头,只不过我瞧着,这孩子的意向并不大。”
嘀咕着功未成、名未就,成什么家,娶什么媳妇儿?
“一个孝字压死人。”闻言,顾晨放下各家名帖后吐槽道:“父母只知道一味儿地催促孩子成亲生子繁衍后代,完全不知孩子想要什么。”
“人家不想成亲,逼迫有何用,不过是徒增孩子和自己的烦恼罢了,反而让亲情变了味儿。”
“你等着瞧吧,丫头不说,等咱们老二老三长大了,就是四十岁不成亲我也不会催一个字。”
“说儿女不成亲是自私,那拿孝道逼迫子女就不是自私了?因为自己想抱孙子逼迫子女成亲就不是自私了?”
古代的人其实挺惨,许多人都因为一个孝字被迫放弃自己的想法和规划,甚至放弃自己的挚爱。
只要父母的一句不喜欢,那这个孩子就不能忤逆。
顾晨讨厌这种制度,却又不能反抗,甚至他自己也是这般对女儿的,纵然有千般万般的无奈和理由。
可事实就是事实,事实就是他也是自己讨厌制度中的一员,是男女婚姻关系的压迫者之一。
苏婉盈:“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个喜欢自由讨厌被束缚的人,可你挣脱不了这个束缚,所以你才烦闷、生气。”
“可这事也不能怪哥嫂,他们生灏哥儿生得太晚。”
“大哥今年都已经四十八了,旁人这个年纪早就抱上孙子,可他们连个儿媳妇都没有。”
“说句难听的,虽有长寿之人,可大多数人不过活个五六十载,大哥大嫂如何能不急?”
“人这辈子风风雨雨几十年,最后若是不能看到儿孙,那也太遗憾、太可怜了不是吗?”
“怎么能扯上自私呢?”
人的思想就是如此,你自己的思想开明不代表别人开明,你没有错,可人家也没有错。
不过是活在陈规俗事中的凡人,想让孩子早些成婚生子而已。
这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没必要用如此言语去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