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夫人细细想了想,脸色猛变。
其脑海里想到了四个字!
腥风血雨!
百年过去,五大势力重新洗牌。
以九鼎宗为代表的新晋大势力,会愿意看到燕镇北王者归来?
恐怕得知他醒来,会第一时间狙击,趁其虚弱将他扼杀在虚弱中。
“若是燕掌门一直昏迷,直至衰竭而亡,其他势力还会忍耐,毕竟青云宗的长老们和精英弟子都不是吃素的。”
“没有谁愿意拼着元气大伤除掉一个必死的人。”
“现在不一样了,燕镇北要活过来了,他们坐不住的。”
欧阳寻捻须道:
“我此前便与燕掌门关系不错,如今又得了他师弟的恩惠,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
“而且,雪中送炭,无疑能够加深我与江若尘的关系。”
“于我,于欧阳家都有天大的益处。”
欧阳夫人彻底明白老爷子的用意了。
立刻颔首,恭送老爷子离去。
宗主峰。
诸多长老紧张的目光下,江若尘将补天丹塞入燕镇北嘴中。
丹药入喉,化作一抹甘甜沁入他本源之中。
半个时辰后。
大家伸长的脖子开始酸胀时,燕镇北眼珠动了动,缓缓睁开!
“掌门师兄!”
大长老再次扑倒在床前,激动得嚎啕大哭。
其余长老也纷纷抹眼泪。
赵琴韵含着泪道:“师弟,这次掌门不会再昏迷了吧?”
江若尘望着苏醒的燕镇北,由衷开心,道:“本源已经彻底修复了。”
“只不过,掌门身体衰竭了百年,十分虚弱,需要一段时间调养才能完全康复。”
燕镇北意识逐渐清晰,看到江若尘,艰难的露出了笑意。
“你回来了。”
江若尘眼前一阵湿润,颔首道:“大师兄,我回来了。”
两行老泪自燕镇北眼角滚落,嘴唇轻颤,是开心的颤。
“你们没有泄露师弟会治病的秘密吧?”燕镇北又望向其余长老们,赶紧问道。
众长老含着眼泪,纷纷摇头。
如此,燕镇北才露出舒缓之色。
江若尘心底一暖,道:“比起我,掌门还是关心自己吧。”
“你苏醒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到时候很多人都坐不住。”
众长老脸色一变。
他们始才意识到,掌门醒来对风月大陆的格局产生剧烈冲击。
到时候一定会发生极其血腥之事。
燕镇北早有预料般,平静的从须弥戒指里取出一根牛角,交给江若尘。
“让大长老陪你去一趟黄泉谷,里面有一只天人四衰的牛妖。”
“五百年前它渡劫时,我救了它一命,它送了我一根牛角当做信物,言说有朝一日青云宗有难,可凭此物向它求助。”
“现在,是找它的时候了。”
众长老倒吸一口气。
风月大陆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妖兽?
天人四衰,绝对是开启了灵智的大妖了!
有它坐镇,那些觊觎者就要掂量掂量了!
江若尘自然乐意。
一来是能请来一位帮手。
二来一路上刚好能撮合大长老和潇湘庭主。
领了牛角,江若尘和大长老马不停蹄的赶赴黄泉谷。
“二师兄,你和嫂子吵架了?”
刚离开青云宗,江若尘就问道。
大长老脸一黑:“什么嫂子?是不讲理的女人!”
“刚好,你来评评理!”
“我们一起看了本凡间很流行的话本,讲的是一个女子女扮男装上学,期间爱上男同窗,但父母却逼她嫁给有钱的未婚夫。”
“最后,男同窗病死,女孩在嫁给阔少时,跳进男同窗坟墓中,两人双双化蝶。”
江若尘不动声色道:“然后呢?”
大长老气咧咧的道:“然后她哭着说很感人,天呐,这哪里感人了?”
“这个女孩既然有婚约在身,爱上别的男人既有违道德,也违背契约,是无耻之辈!”
“然后她就胡搅蛮缠,说我冷血,说我无情,说我不懂爱!”
“于是,我便同她争论起来,从道德经,到四书五经,再到宇宙奥妙!”
“经过争论,我发现,我们三观严重不合,不适合在一起!”
一旁的江若尘整个人都麻了。
就为了一个话本,吵到天崩地裂?
本以为大长老单身两千年,是个悲剧。
万万没想到,这只是悲剧的开头。
照他这样,可以单身到世界末日了。
“咳咳,师兄,你别说气话了,这不是三观不合,是感性与理性的问题。”
江若尘道。
大长老哼道:“反正错的是她,完全不讲道理!”
江若尘目光一转,道:“嫂子也很生气吧?”
“呵呵!”
大长老冷笑:“她比我还生气呢,莫名其妙,明明是她无理取闹!”
江若尘叹息了一声。
默默掏出一把梭子形状的极品法器,道:“可是嫂子再生气,心里挂念的还是你。”
“马上就是你两千岁的寿辰了,为了给你寻找一件礼物,她跑了几十个大陆,花了整整一百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一件极品法器。”
“本想亲手送给你的,没想到你却……哎。”
“她只能委托我,将这件礼物送给你。”
大长老如遭雷击。
望着眼前的极品法器,灵魂遭受巨大冲击。
这一百年来,她竟然一直在为自己寻找礼物?
而且,即便与他吵架,气得快发疯,临走前还是把礼物留给了他?
这哪里是礼物,明明是她的一片真心。
江若尘继续补刀:“嫂子那么生气也没忘了你,可二师兄却一直在埋怨她。”
“不是师弟瞧不起你,论气量,你真不如嫂子。”
说着,就面无表情的将极品法器丢进大长老怀里。
反正是要送给他的。
正好拿来破开他们之间的寒冰。
被江若尘一通数落,大长老满脸惭愧。
捧着沉甸甸的极品法器,再回想自己所作所为,顿时无地自容。
他气得锤了自己胸膛一下。
“我这个糊涂蛋啊,为什么总想与她争一个输赢?”
“师弟,我们快些去黄泉谷,我要回去向她道歉。”
大长老焦急道。
感受到他懊悔的情绪,江若尘偷偷一笑。
按理说,把潇湘庭主喊过来,他们就能冰释前嫌。
不过,这还不够。
得给大长老加点猛料。
当晚,路过一座坊市休息时,江若尘借口买东西离开了。
他悄悄来到某座院子里,见到了焦急等待的潇湘庭主。
自从江若尘他们出发,他便通知了潇湘庭主,让她暗中跟着。
“怎么样了?”潇湘庭主忐忑道。
江若尘道:“经过劝说,二师兄知道自己错了,迫不及待想向你道歉呢。”
什么?
潇湘庭主不敢置信道:“他真这么说?”
陈望道有多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劝他主动道歉,这比登天还难。
江若尘居然轻易做到了!
他怎么办到的啊?
太神奇了。
“恩,他还催我快些赶路,想早点回去见你。”江若尘笑嘻嘻道。
潇湘庭主难为情的红了脸,扭捏道:“算他还有点良心。”
“那我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了。”
随后,再度打量江若尘,忍不住赞叹道:“你真神了,竟然能把这头倔驴说动。”
“鹿鸣草,你的了!”
她取出鹿鸣草。
江若尘却没有接,似笑非笑道:“和好嫂子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