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阳失神当场。
满朝文武各个瞠目结舌,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南宫灵更是捂住嘴巴,黑白分明的眸子睁得老大!
此刻的四皇子,双手背负,抬头挺胸。
脸上没有了傻笑,只有自信与平静。
眼神里没有了呆滞,只有洞悉一切的睿智与清澈。
一股权谋天下,俯瞰众生的帝王气象隐然可见。
此刻的他,比在场任何一位皇子,都更像一个大国皇子。
他口若悬河的背诵《道德经》。
“天之道,利而不害。”
“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最后一个字落下,宣告这篇《道德经》全部背诵完毕。
全场鸦雀无声,呆若木鸡的望着这位气质儒雅,眼神深邃的四皇子!
这真是那位傻了十几年的四皇子?
四皇子转身来到江若尘身前,风度翩翩一笑:“老师,抱歉了!”
“学生思考一晚,觉得老师这样的好男人,不能让皇妹错过。”
“所以,只能违背老师的意愿,赢下这一场比试了!”
面对这位扮猪吃老虎的四皇子,江若尘有种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他千方百计阻止的婚事,被这家伙一倒腾,铁板钉钉了!
“好!好!真好!”
“连老师都坑,你真够可以!”
四皇子雅然微笑:
“若老师是平庸之辈,学生还会如以往那样继续装傻,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
“可老师您行事有手腕,对待感情有责任,心底有正气。”
“我皇妹虽然天赋极高,但人单纯了些,有老师陪伴左右,能让她少吃很多亏。”
其实,江若尘心底是动容的。
四皇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此番暴露会是怎样后果。
但为了南宫灵,他甘愿如此。
“值得吗?”
江若尘轻轻一叹。
四皇子远远看了眼南宫灵,眼中流淌着暖意。
“有什么值不值呢?”
“生命如烟花,转瞬即逝。”
“与其苟且偷生,不如燃烧绽放,成全这皇室里唯一待我如亲人的皇妹,也撮合教诲我道理的老师。”
龙椅之上。
南宫阳错愕良久后,怔然问道:“皇儿,你为什么连父皇也隐瞒?”
四皇子转身,眼神里带着一抹自嘲:
“若是邪殿杀手再来,父皇是报仇还是不报仇呢?”
“皇儿地位卑贱,何必给父皇添麻烦?”
南宫阳脸上划过一抹惭愧。
当年四皇子遭到邪殿刺杀,他却不敢得罪邪殿,选择息事宁人。
此事是他心中的一道坎。
六皇子则是惊怒爆吼:“你装疯卖傻,是想图谋什么?说!”
四皇子平静的望向他:“图一个活着,谋一个苟且偷生,我没有六皇弟那样地位尊崇的母后,只能如此。”
感受到四皇子不卑不亢的态度,六皇子怒火中烧。
以前这家伙是任由他打骂的窝囊废,凭什么能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眼中戾气一闪,他竟当着满朝文武,当着南宫阳的面对他动手!
六皇子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知命境初期强者。
反观四皇子,一介文弱之辈。
江若尘冷冷盯了他一眼,豁然起身:“打我的学生,谁给你的资格?”
可不等他暴露实力,四皇子却不动声色的往前踏出一步,哑然失笑:
“六皇弟,你想继承国君之位,这点修为恐怕难以服众。”
却见四皇子身体一震,竟散发出天人境的恐怖威压!
六皇子一拳轰来,宛若打在气罩上,被当场震飞百丈远,重重撞在柱子上吐血不已。
“天人境?”南宫阳大吃一惊,猛地起身:“皇儿,你、你突破天人境为何不告诉父皇?”
小辈之中,唯有南宫灵达到了天人境,位列五极。
可这是她接受倾国资源的结果。
四皇子痴傻半生,没有得到过任何资源,却也达到天人之境。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他潜力无限,比南宫灵还要强!
给他时间,他必将是大乾新的擎天柱!
四皇子哂笑:“父皇又没问,我如何告诉?”
南宫阳悔恨无比。
自己这些年不闻不问,是把这位儿子伤透心了。
“皇儿,过去的事都已过去,今天起,大乾将全力栽培你!”
他试图弥补这些年的过错。
四皇子却拱拱手,早已做好了决议:“父皇好意孩儿心领了,还请父皇下旨,将我贬为庶民。”
“从此皇室的明争暗斗,都与我无关。”
满朝文武和皇亲国戚中,明显出现了不少松气的声响。
一位才智绝顶,又天赋异禀的皇子,谁人能比?
冷漠的瞥了他们一眼,四皇子最后朝江若尘拱拱手:
“老师,学生先走了,待你大婚之日,定来道贺。”
说罢,留下一个潇洒的身影,在南宫阳追悔莫及的眼神中翩然遁去。
江若尘却微微叹口气。
“傻学生,真以为牺牲自己就能成全你妹妹吗?”
果然,随着其话音落下。
白云飞不服气道:“回禀国君,江若尘作弊!”
“他的任务是教导一个傻子,但四皇子并非真傻,所以不能算他赢。”
这是很牵强的借口。
但符合南宫阳的需求。
“不错!”
南宫阳望向江若尘,淡漠道:“四皇子能背完《道德经》与你的三日教导毫无关系。”
“相反,六皇子在白云飞的教导下,背了足足两千余字。”
“所以,胜者是白云飞!”
“按照约定,南宫灵将与白云飞成婚!”
南宫灵一下瘫坐在椅子上,红唇紧咬,脸色泛白。
白云飞则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挑衅道:
“江若尘,你只是一个废物了,别以为自己还是曾经那个五极之首!”
“这天下,最好的人和东西,都是我白云飞的!”
“你,就给我站一边看着吧!”
江若尘放下茶盏,深深看了他一眼。
嘴角微微一挑,若有深意道:“那我祝好运能常伴你身。”
白云飞不以为然,哈哈笑道:“败犬的哀嚎!”
呼——
冷不丁,金銮殿内狂风呼啸。
一只巨大的酒葫芦,砸穿大殿屋顶,从上面掉了下来。
葫芦上歪歪斜斜的躺着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
南宫阳肉疼的瞧了眼屋顶,埋怨道:“父皇,你就不能从正门进来吗?”
“修屋顶不要钱的吗?”
“说谁呢?这能怪我吗?”
太上皇南宫傲醉醺醺的踹了踹身下的大葫芦:
“都怪这家伙,来了多少次还不认路。”
“小葫芦啊,你已经是个成熟的葫芦了,该自己带路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