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谁让我有个善解人意的好娘子呢,为夫都听你的就是了”
话罢,卡洛斯竟真的将李寒衣放了下来,没有再捉弄她,虽然他现在满脸的欢笑,可他心里其实难受的要命,毕竟他完不成对她的承诺了,只能辜负一个称职的好妻子,他都想哭了他。
可他不能真的哭啊,就连掉一滴眼泪都不行,因为他不想让她察觉出他的异常,他已经拿定主意了,把她送回剑心冢后就走,至于刚才说的那些,其实就是安慰一下她,可不是真心的。
当然了,话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他刚才的话也并非不是发自内心,只是他了解他自己的情况,没打算进一步伤害她而已,那些话其实就是他的心里话,只是现在他能说,但却不能做了...
李寒衣被他放下来后,她的小脸儿也仍旧红扑扑的一片,那真是好看的紧,不过就在这时候,卡洛斯却突然一改刚才的轻佻,变的正经起来了,他伸过手挽住佳人的臂弯,眉目含笑道。
“娘子,外面好像是一处集市,我们一块去看看吧,说不定能买些你喜欢的小玩意儿呢”
因为轿子里的两扇窗户都开着,所以卡洛斯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小贩在叫卖吆喝了,因此他有了想陪她逛街的想法,毕竟这是他最后一次陪她逛街了,以后就没机会了,所以他不想错过。
“嗯,我听你的...”
李寒衣点头轻应了一声,然后这两人就相互挽着对方的臂弯,朝车门外走出去了,只不过不同的是,李寒衣是满脸洋溢着微笑走出去的,因为他要主动陪她去逛街嘛,她当然很欢喜了。
只是卡洛斯就没有李寒衣那么好的心情了,哪怕他在怎么装,也仅仅只能表现出一副平静淡然的神态而已,毕竟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能强装出这副模样,其实他已经算很了不起了。
此时,佩特还在他的座位上认真赶车呢,当然,他赶车的速度并不快,手里的马鞭也放到了一旁,他现在仅仅是牵着那四匹马的缰绳来驱赶它们前进的方向,这样赶车也是怕撞到人嘛。
不过佩特在赶车的同时眼睛还在向两侧瞟,估计是在找卖豆粕或苜蓿的摊位,毕竟车里储存的草料不多了,而云蝶也还在欣赏着街景,从那满脸微笑的神情来看,她现在应该挺开心的。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以自由身来到其他城市转悠啊,她想不高兴都不行,望着集市里那些摆摊儿叫卖的小贩,她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而就在她赏街赏的入神时,后面的轿门突然打开了。
佩特倒也没说回头去望,因为他知道出来的人是谁,所以他的注意力就都放在街道上了,毕竟这会儿快十点了,这集市的街上行人不少,他也怕一个不小心撞到人啊,他可不想惹麻烦。
而云蝶呢,她因为距离轿门近,所以在听到轿门被推开后,她也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当她见到她那俩新主子是挽着手一块走出来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又将脸给撇了回去。
既没有跟那两人说话,也没有再看他们,因为那俩货整天喜怒无常的,一会打嚷一会和好的,把她看的是直嫉妒,当然,她并不是嫉妒那个女剑仙有如意郎君,她只是嫉妒他们的感情。
因为人家的感情,是真能做到吵吵闹闹却又谁也离不开谁啊,反正她挺嫉妒他们的,所以看到人家两口子恩爱,她就撇过脸假装没看见,因为她羡慕人家那种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感情啊。
所以为了她自己的内心能平衡一点儿,她就只能选择视而不见了,而卡洛斯和李寒衣呢,他们俩在出来之后也没搭理那个云蝶,仅是在打量着此处的街景,还有在路边摆摊的小贩而已。
虽然这金陵城不是什么主城级别的繁华城市,可这城内的建设还是不错的,就算这里是人口密集的集市,官府也还是在这地方做了不少绿化,甚至有一些树已经开满了粉白粉白的花儿。
那些树上开的花其实是杏花,那么多杏树同时开花,这场景还是挺好看的,特别是那些杏花被清风一吹,就会有几个小调皮飞离枝头,弄的这整个集市都是杏花香,倒也算别具一格吧。
而除了那些杏树以外,这座金陵城有一大半的街道都铺了石板,虽不算特别平整,但也比黄土垫道要强得多,从这点来看,这金陵城也是个有油水的地方,否则城内建设不会有这么好。
而就在这时,佩特驾着车经过了一个卖豆花的年轻女孩儿的摊位,那个女孩儿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此刻正在一个人忙活儿呢,毕竟刚才有客人吃了豆花,她得给人家算账收钱啊。
可是呢,正当那个年轻女孩儿在一旁收账之时,一个身材矮小,形似孩童的小贼就混着人群溜进了摊位,不过那个矮子并不是什么小孩儿,因为他长着胡子啊,那明显是个小个子侏儒。
那个侏儒偷偷溜进那个卖豆花的摊位肯定不会做什么好事,因为他是直接奔着那个放在扁担上的布包去的,那明摆着是想偷钱,而且从那个侏儒敏捷的身手来看,他应该是个偷盗惯犯。
不过可惜的是,那个卖豆花的年轻女孩儿的钱包并不在那儿,在扁担上放着的那个布包里,只有她给她母亲买的衣服,并没有什么钱财,可那个侏儒小贼不知道啊,直接去偷那布包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侏儒就得手了,他拿着手里那个绣花布包,脸上尽是得逞的奸笑,然而就在他挎上布包准备混在人群里跑走时,却遇到了他最不该遇到的人,那个人正是佩特。
是啊,那个侏儒小贼的偷窃行为被赶车的佩特给看了个正着,因为他所驾驶的马车光是底盘就离地将近五尺,那个侏儒可以说是都没人家的车轮高,而且街上的路人还都在躲他的马车。
可以说佩特在这集市的视野是相当的好,在这种情况下,佩特就算不想看见某些人行窃都不行,虽说他没有下车抓贼,但也不会允许有贼在他眼皮底下行窃,就拿起马鞭抽向那个小贼。
“啊!”
瞬间,一道尖锐的惨叫传遍四周,不用说,那个侏儒小贼的小腿被佩特一马鞭抽中了,尽管佩特没怎么用力,可那个侏儒小贼的裤腿仍旧破了一道口子,甚至还有殷红的血液渗透出来。
那个侏儒小贼直接就被佩特给抽倒了,当然,也可能是他太疼了,所以下意识的摔倒了,因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那些躲在路边两侧给马车让路的平民也都纷纷议论起那车上之人蛮横。
而那个侏儒因为叫的大声,所以一下就吸引了那个年轻女孩儿的注意,当她看见那个侏儒肩上挎着的布包后,她下意识的看向在另一边放着的扁担,然而她的扁担上面此刻却空空如也。
她瞬间就想到了原因,因为那个侏儒离她在另一边放置的扁担只有几步远,那明摆着是刚从那儿偷来的包袱,知道那个侏儒是趁她结账收钱时跑进来偷她东西后,她顿时脸一黑,喝道。
“哪里来的小贼!!快给本姑娘把包放下!!”
说着,那个年轻女孩儿就冲过去抓贼了,而那个侏儒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一把将那个布包扔向追来的女孩儿,然后他强忍着腿上的疼痛,挤进路边的人堆里跑了,不,也不算挤进人堆。
那个侏儒仗着自己的身高不足三尺,竟直接从那些路人男子的胯下钻过去跑了,那简直连脸都不要了,而那个卖豆花的年轻女孩儿呢,她虽说被那个包袱砸了一下,但好在包里是衣服。
所以被砸到也不疼,她在拿回布包后也没打开检查,因为她知道那个侏儒身上藏不了啥东西,毕竟那包里装的是她买给她母亲的新衣服,那个侏儒的矮小体型怕是还没她那件衣服大呢。
怎么可能把东西放在身上呢,因为知道东西丢不了,所以那个女孩儿也没说打开包袱检查,当然,她也没有去追那个小贼,毕竟她看见那个小贼钻进人裤裆下边溜了,她实在追不上啊。
再说了,只要她的东西没丢,她就没必要去抓贼,因为她还要看着摊位呢,这摊位可是她的命根子,她就指着卖点儿豆花赚钱养家呢,肯定不敢私自离开,因为她怕有人祸害她的东西。
虽然贼没抓到,但她知道刚才是有人帮了她,毕竟那个小贼的裤腿都被抽的流血了,再加上那家伙疼的大叫,这肯定是有人帮了她啊,所以她的目光就朝那辆缓缓经过的大马车望去了。
毕竟这个时候手里拿鞭子的,恐怕只有那个在赶车的车夫了,当那个年轻女孩儿看见车上之人时,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个穿着华贵的紫发公子给吸引了,没办法,因为人长得好看嘛。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更何况她今年才十七八岁,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所以她被异性吸引也在所难免,虽然她被那马车上的公子吸引了,可她也不是那种没自知之明的人。
就算心里产生了一丝爱慕,可她也只能想想罢了,毕竟人家一看就是富家少爷,保不齐还是官家子弟呢,因为人家乘的马车实在太大太漂亮了,她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那么漂亮的马车。
所以她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毕竟在那位长相英俊的公子身边,还站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呢,甚至人家俩还互相挽着对方的臂弯,那是一副恩爱的模样,看着人家郎才女貌夫妻恩爱。
说实话,她心里挺羡慕的,不过她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女孩儿,不会异想天开到被那样英俊的公子看上,所以她这会儿只能过过眼瘾,安慰一下自己的内心嘛,望着人家乘车缓缓离去。
那个年轻女孩儿也没有任何动作,她倒是想过去跟那位公子说句话,可她又有些不敢,毕竟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有身份的人,而她只是一个卖豆花的农户家的女儿,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她连跟人家搭个话的想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离去,然后在心里悄然感伤罢了,在那辆大马车离开她的摊位范围后,那个卖豆花的女孩儿就拿着找回的包袱回到摊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