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能…”
艾丽妮后退了几步，她不知道，她在文献上看到的不是这样的，这里分明…分明…
“您有什么不能的呢？”
佩特拉慢慢放下手，眼神重新变得浑浊起来：
“就像您要抓走这位对这里的事一无所知的歌手一样，您当然能，您当然可以…”
艾丽妮迷茫的摇摇头，这不对，这和书里讲的东西不一样，那些阿戈尔人不都是邪恶的么？她重新看向斯卡蒂，看到她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手。
她刚才分明是想杀了那个女孩儿的，可是…可是…
艾丽妮一咬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斯卡蒂，心里没有底气的说：
“我还会回来的！等下次，我会掌握一切证据，证明这个阿戈尔人是邪恶的证据！等着吧，等着！”
佩特拉又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向艾丽妮，颤巍巍的伸出手：
“那来吧，把我带走吧…”
艾丽妮闭上嘴咬紧牙，安妮塔连忙拉住佩特拉奶奶慢慢往后走：
“对不起…佩特拉奶奶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她可能…可能是被吓到了…如果您要抓，就把我抓走吧！我也能扔您贝壳的…所以…所以…”
艾丽妮扭头就走，她一点都不想待在这个让她烦躁的地方了，等她找到全部的证据以后，会回来的！
安妮塔看到艾丽妮离开的背影后松了口气，拉着佩特拉奶奶走到斯卡蒂身边：
“歌手，我们也走吧，佩特拉奶奶还从来没说过那么多话哩…”
佩特拉的眼睛已经重新浑浊下去，嘴里呢喃着听不清歌词的调调，抓紧安妮塔的衣服颤抖着身子。
斯卡蒂看着她们沉默了片刻，随后轻轻点点头，安妮塔这才松了口气，带着她向着自己的家走去……
———
墙灰顶着墙，脸上蹭了一堆灰尘，口中仍旧喃喃着：
“铁皮…铁皮…”
他的手里抱着一张精美的竖琴，只是弦断了一根，上面还有些许的裂痕，这是铁皮最后给他的，让他还给那个歌手…
对，回去，把这个东西还给她，他会听铁皮的话的…
———
“呜——～～”
海风吹过废墟，发出呜呜的犹如哭嚎一般的声响，歌蕾蒂娅厌恶的看着昆图斯俯下身子正摸着一只黑漆漆的东西。
“你下次摸这东西的时候，能不能别把我也叫上。”
昆图斯并不在意歌蕾蒂娅的话，只是轻柔的抚摸着那只黑色的怪物：
“哦，你不会懂的，这是我们之间独特的交流方式，我能听懂他在想什么，他也能明白我的意思，多神奇的现象，对吧—”
歌蕾蒂娅看着在他手下发抖的黑色怪物不屑的撇过头：
“怪不得它会抖。”
昆图斯耸耸肩，随便你怎么说，同胞是要包容一切的。
他看向那黑色的潮汐，满意的点点头：
“它们今天很高兴，是为了清楚有新鲜的血液加入，又有一个迷途的同伴回归了大海——
如果你不是这最肮脏的杂种污秽的血脉，你也有机会加入我们，你找到我，辗转了那么多的城市，不就是为的这个么？”
歌蕾蒂娅平静的说：
“我可不想变成这种东西，如果一定要变，起码给我留点最后的体面算了。”
昆图斯摇摇头，直起身子，那只怪物也随之进入潮汐之中。
“不，你不会理解这种行为有多么伟大的，我也没那么多口水和你解释，反正你也听不进去，不是么。”
昆图斯回过头看向歌蕾蒂娅，咧起嘴角：
“你一直在担心你的同伴们，还有那个特别的小姑娘，和你说再多你都不会听进去的。”
歌蕾蒂娅垂首，昆图斯看不到她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那位大人那么在意那个姑娘的原因我知道了…”
歌蕾蒂娅抬起头皱起眉看着昆图斯：
“什么意思。”
昆图斯狂热的抬起双手，那根金黑色的短杖被高高的举起：
“这才是我一直寻找的，最为完美的样体！”
他垂下手看了眼不解的歌蕾蒂娅赫赫笑了两声：
“告诉你也无妨，毕竟这还要归功于你们阿戈尔的技术，那些老不死的狗东西还是弄出来个相当完美的样体的。”
歌蕾蒂娅皱紧眉，她听不明白昆图斯到底是什么意思，阿戈尔的技术？卡娅是从实验室那里出来的？
昆图斯想到他从卡娅身上看到的，又兴奋的颤抖起身子一惊一乍：
“这才是完美之人，这才是转化的最终奇点！这是完全不可复刻的完美体！”
歌蕾蒂娅无语的看着他，昆图斯重重的咳了两声，缓解一下激动的心情后自言自语起来：
“浑身没有器官的状况竟然能够活下来，她的眼睛也仅仅只有一只是属于她的原体细胞…”
歌蕾蒂娅听到这些话后眉头死死的拧紧，这可能活着么？昆图斯不顾她的脸色，继续说：
“那些完美生物的细胞融进了她的体内，甚至在她原本心脏的位置凝结出了一个与她共生的个体！多可怕！多让人兴奋！海嗣和人类共生！！”
歌蕾蒂娅的眼睛狠狠的缩了起来，这可能么？！海嗣供养人类，成为为她续命的心脏？？？
怪不得…怪不得她第一眼看到卡娅的时候就闻到了那种让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东西……原来…原来是这样…
“很让人兴奋对吧…之前我们认为的理论可以全部推翻，什么让他们的细胞控制大脑控制身体进行外观的转化，这种事情是湮灭了他们的思维，只能把他们造成类似恐鱼一般只会依靠本能行事的机器…”
昆图斯看向歌蕾蒂娅，手紧紧的握紧短杖呼吸急促起来：
“可是她不一样，她有着自己的一套完整的思维的同时！还拥有那完美的细胞，只是以失去一身内脏器官为代价，就换取了这种完美无比的形态！”
昆图斯的眼睛变得猩红起来，这不就是他一直追求的人与海嗣的完美共生体么！不是同化，不是转化，而是另一种他从未设想到的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