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不明生命体，靠近她的游尸皆变成灰尘消失，皮肤裸露在空气中，目测为十三岁左右的少女。

    身旁跟着浮游单元与相当奇怪的铳械，危险程度不明。

    是否继续？”

    “继续观察，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的目标是资料，不是活体，死体也不行。”

    “收到。”

    卡娅抬起手，对准一处高楼，她身旁的铳械皆随着她的手瞄准那处方向，眼睛中闪过一抹冷光。

    “报告，我被发现了。”

    “？”

    他还没来得及撤离，最后只看见一道黑红色的光将他淹没，体外的防护服和外骨骼装甲被轻而易举的融化，剧痛很快便消失了。

    卡娅垂下手，两柄报废的铳械被随意的扔在地上，替换。

    “那是阿戈尔的人。”

    “嗯…”

    她连对不起都没说，她感觉到了那些让她反胃的东西，皱紧鼻子快步离开。

    身着厚重防护服的深潜者沉默的看着寂静下去的终端，用匕首在肩上的外骨骼划了一下，上面已经有三条划痕了。

    卡娅很快便走进了中心区，看着其内还算完好的区域和消失的流亡者松开捂住口鼻的手。

    “滋……继续…”

    碎片闪过，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一个失去颜色的残缺雕像。

    失去头颅与手臂的他踩着一只同样残缺不堪的海嗣，它们两个都失去了自己的脸。

    “……与它们…竞争…把它们…踩在脚下…”

    蓝金色的尖刺从内部刺出，轻而易举的摧毁了这座摇摇欲坠的雕像，她眨眨眼睛，她们走的路是对的，继续走。

    “雕像啊…无机物上被注入了感情，那它就成为了一个信标，一个灯塔，会不自觉的吸引人过去。

    这东西真讨厌。”

    她又看见了一座，这次是掐着的。

    “啧…怎么莫名其妙有股烦躁感？”

    卡娅驻足，看着那柄石刀尖端的蓝金色颜料，眸子一瞬间暗了下去。

    “血…”

    “啧…”

    两柄铳械对准那座雕像，将它化作流淌的熔岩，它的材质还挺好的，还能有红色的水流下。

    “那滴血还要么。”

    “脏了，阿米娅说…掉在地上…不能碰，”

    那滴鲜艳的颜料失去光泽，淹没在赤红的水中。

    卡娅看着那些街道两侧残缺的雕像，脑袋不由自主的发痛，她咬紧牙，眼眶变得红红的。

    “它们就应该被我们踩在脚下，成为我们的垫脚石。”

    一道黑红色的光束挥过，两侧的雕像坍塌，化作碎石，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怎么在动乱下保存下来的。

    “它们的存在本就是错误——”

    它的头被蓝金色的刺贯穿。

    “它们的血液将化作我们前进的动力——”

    雕像的腰被轻而易举的折断。

    她不再去看那些让她沉默的模糊字迹，卡娅的眼角浮现金色的淡色鳞片，圆环在她脑后浮现。

    “见一个拆一个。”

    寂静的中心区迎来了喧闹，雕像倒塌的声响引起了很多东西的注意，它们爬在楼层间，眺望着那个银色带着蓝金色拖尾的影子将那些石头摧毁。

    “阿戈尔永存不朽。”

    她驻足，看向被金色圆环围着的最大的那座雕像，它看不清面孔的头高高扬起，脚下，是汹涌的波涛。

    “他们在海中生存…以为自己能控制海洋。

    啧…我知道为什么火大了。”

    “怪物就要有怪物的觉悟…这只明显很识趣。”

    “走开…”

    一柄铳械被她当做武器，将那座雕像的头猛的砸碎，石块飞溅，一颗飞来的大理石擦过了她的耳朵，她没感觉到什么。

    一滴晶莹的红色慢慢渗出，卡娅茫然的摸向自己的耳朵，看到了指尖的那抹红色。

    “这是…什么…”

    “血。”

    “……哈哈…哈…”

    卡娅坐在金环上，怔怔的看着指尖的红色，这是血…谁的血？

    “我们的。”

    ……她还会流血么？她的血应该是这个颜色么？那她到底是人…还是海嗣…

    “再摸一下。”

    卡娅再次摸向耳朵，收回手后，一抹蓝金色彻底掩盖住了红色，鲜艳的让她有些想哭。

    “我们…是海嗣…”

    “是吧。”

    “头好疼…”

    “歇一会儿？”

    “……不要，我们继续…”

    卡娅站起身，看向她面前那只慢慢走过来的双足海嗣，它上半身的皮肤在发出古怪的彩光。

    “（嗅嗅）……（低沉的鸣叫声。）”

    又是恶意…又是想杀她的东西…卡娅有些颓废，她不愿意跟它纠缠了，眼睛中的菱形迅速的转动。

    她转过身，无视那具只剩下一半的焦黑躯体，想伤害她的，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她不会再犹豫了，它们不是她认识的。

    那些扑向她的怪物被黑红色的光淹没，卡娅麻木的看着那些不知畏惧的东西，如果她没有力量，会成为它们口中的食物。

    无关情感…只是为了活下去，她要跨过它们死去的尸体前进。

    它们的攻击徒劳无功，坏掉的铳械被当做重物砸进它们的脑袋带出蓝白混杂的东西。

    她感觉到危险，看向一个正在不停蠕动躯体，将血肉孔洞对准她的海嗣抬起扩浪，蓝金色的尖刺从它的体内升起，轻而易举的夺走它的生命。

    “它如果放出来那个攻击，会很麻烦，我们会受伤，它会死。

    第三型武器，主炮级奇点撕裂装置，这是一次性的装置。”

    一根如狙击枪一般的一米多长的黑蓝色铳械出现在她的身侧，卡娅的眼神有些麻木，看向那只向她扑来的怪物抬起手。

    它的身体瞬间内陷，连哀嚎都没有发出一声便成为了一团肉块，而她身边的铳型装置瞬间报废。

    “四分之一，是好东西。”

    “继续吧…我想起来…很多…”

    “…等安全了，你要休息，知道么？”

    “嗯。”

    不知恐惧的恐鱼群犹豫，它们看着被一击毙命的尸体堆，甚至看不出那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攻击它们的。

    无意义的捕猎，它们的损耗太大，继续下去只会平白无故的损耗珍贵的资源。

    它们学会了退缩，那道小小的影子和她周围漂浮的东西第一次教会了它们何为敬畏，它们慢慢退去，只留下满地的尸骸。